第1664章 我只想當你的妻子
“我知道鴻蒙空間的壁壘無比堅固，可若不試一試，我又怎能甘心吶。”蕭遙目露一抹堅定：“況且，若是要改變你妖族的命運，我也必須親自進鴻蒙空間走一遭。否則法難篡，命難改！”
聽得這句話，木靈星花手中的動作微微一頓，忽然見她展顏一笑：“別勉強，其實有些事情我早就已經不在乎，沒必要為此糾結一生。”
她這一生都在為妖族奔波，放棄太多太多，包括自己的幸福。如果不是一心撲在這件事上，她與蕭遙也不至於分開數十紀元。
有些時候木靈星花會想，自己這麼堅持到底是為了什麼？僅僅只因為自己是萬妖之祖，就該承擔這個責任嗎？
這本身就是一件該整個族群一起努力的事情，為何到最後卻全都落在自己肩頭上，它們卻不聞不問？
看她臉上的迷惘，蕭遙不問也能猜出她此刻的內心想法。不由得心中輕輕一嘆：“師妹，有些時候我很想勸你放棄。可我知道，像我們這種擁有無窮無盡生命的人，若是在時間長河中爭渡，卻沒有自己的目標，很容易會迷失在其中，成為一具行屍。”
“所以一直以來，我都支持你為自己的目標努力拚搏，雖然看着心疼吧，但看到你身上那股衝勁，我也覺得高興。”
“所以不要放棄，好嗎？九十九步都走過來了，為何在這最後關鍵的一步卻不敢邁出去呢？我相信只要肯努力，就算再不可能實現的事情，最終也能實現。況且我們現在又不是一點機會都沒有，至少我就有五成的把握嘛。”
“漫漫長路，唯心相伴。”
“只要你不迷失，我就能陪你戰天鬥地，改寫妖族的命運。”
木靈星花聞言，那雙茫然的眼眸浮現一絲亮光，可旋即又變得黯淡下來：“你為我已經付出夠多了，我不能再因為自己，忽視知菲她們的感受。而且，我也不希望你再一次隕落！”
“一千萬次了……”蕭遙目露一抹滄桑的同時，嘴角微微上揚，迸發出一股強大的自信：“從我悟出‘六道輪迴法’至今，已經輪迴九百九十九萬次，這一世就是圓滿。我的法已成，就差一些外在力量的補給。只要有充足的能量，我就能不斷推演，在最短的時間裏恢復一切實力，並且超越。”
這句話可沒有半點虛假，前世他本身就已經達到界主級別巔峰，糅合三千大道，自創一門法。實力之強，就算是未入魔之前，都堪稱舉世無敵。
如今他法心已成，欠缺的並不是經驗，而是法則養分。所以蕭遙才想着找回最後一塊大道核心碎片，目的就是為了攝取其中的養分，加速法心成長，早一點重回巔峰，但也並不是非要不可。
看着男人這一副雄心壯志，自信滿滿的姿態，木靈星花只覺得自己那顆數十萬年來未曾波瀾過的心，在此刻泛起圈圈暖意。
人生在世，若是沒有波動，又怎會有律動？
也許，我該為自己活一次了。
她在心裏暗暗念叨，緩緩抬頭看向蕭遙，忽然笑靨如花：“師哥，我們結婚吧。”
我不在為妖族而活了，從今以後我只為你一人。
欠你的這場婚禮太久太久，你為我做的事情太多太多。
餘生，只想陪你身側，伴你左右，不願在做縮頭烏龜。
蕭遙微微一愣，與之女人那雙飽含期盼與柔情的眼眸對視，慢慢覺得心裏有一股難以言明的激動升起，這種突如其來的驚喜，不斷衝擊着蕭遙的思維。這一瞬間，蕭遙只覺得渾身毛孔微張，身心徜徉着陣陣律動。
“九十七紀元了，我等你這句話足足等了九十七紀元！”按照一紀元六千五百億年計算，這是一個漫長的歲月。
在過去的九十七紀元中，連同趙知菲在內，蕭遙共娶十二個妻子，其中還有數十位類似幽冥這種紅顏知己。
然而在眾多女人當中，唯獨最是讓他牽腸掛肚，卻又無可奈何的女人，絕對非木靈星花莫屬。
天地初開，宙域未成之初，他們就已經相識。情定慶陽山，木靈星花也是眾多女人當中，最先與蕭遙確定關係的女人。隨後才是春三娘，繼而是蔡虹……
然而這些女人都跟他有名有份，唯獨木靈星花與自己有實無名。
不是他不想娶，而是她不願嫁啊。
一直以來，她都在為妖族而活，蕭遙起先是有怨言，可最終因愛妥協。甚至不惜一切代價去悟道，就是想能夠幫到她，讓她可以卸下一切壓力，跟隨自己回家。
然而她的心，卻一直只有妖族。
九十七紀元了……
如今聽得她這句話，蕭遙怎能不歡喜？
“對不起，師哥……”
“星花，你我之間不存在誰對不起誰，忘記當年在慶陽山我跟你說過的話了嗎？”
木靈星花微微一怔，而後露齒一笑：“記得，你說過：從今往後，不要跟你說對不起，亦不要跟你說謝謝。這話我牢牢記在心裏，可是……”
“既然你記得就行。”蕭遙笑着打斷她，同時伸手越過擺滿茶杯的几案，在下面握住女人那雙放在膝蓋上的小手。
感受掌心傳來的柔軟，雙眸飽含深情的蕭遙，繼續說道：“今天你就再記住一句話：為你，我心甘情願，縱死無悔。”
女人心中感動萬千，可他的愛越深，就越是讓她倍感虧欠他的越多。
想他為自己付出的那些，再想想自己卻未曾為他做過半點，甚至當年他入魔的時候，自己都沒能站在他身邊，這更是令木靈星花心生罪惡。
如果……
如果當初我勇敢一點，果決一些，他何至於受這麼多苦？
為了我，你受盡輪迴之苦，死過一次又一次。但你每一世卻都未曾忘記我，最先想起的也是我。
可我卻因為自私，令得你飽受煎熬。
她腦海中浮現，再過去九十七紀元里，蕭遙每一次輪迴，每一次重生之後，站在慶陽山上下，遙望山頂的畫面，木靈星花就覺得心中絞痛。
然而她都一直避而不見，不是不知，而是她不想為情所困，因此斷了自己的路。
有時候她會想，為什麼他會這麼傻？明明知道自己是在躲避他，但是他卻無怨無悔？
為此，趙知菲曾經上慶陽山找過她，與木靈星花大吵一架。
至今木靈星花依然記得，當年趙知菲離開之際留下的那句話：沒有人的付出是理所當然，更沒有愛情是單方面付出，愛，是兩個人的事情，亦是一種責任。
他為你不斷輪迴，每一世都痴痴的等着你，可何時方能等到你回心轉意？
你，太過鐵石心腸了！
當年，木靈星花因為這些話掙扎過，迷惘過，可最後她依舊堅持自己的道，未曾改變。
說是鐵石心腸也好，冷酷無情也罷。
她不否認也不推卸，因為本身就是自己負了他。
她也曾揮劍想要斬斷這份情，可每當劍架在他脖子上，男人就會來一句：下一世，我還會來慶陽山。
下一世，我就能幫你改寫妖族的命運了。
樸素的詞語最是能動人心，每一次她看着他轉身離開，那落寞蕭瑟的背影，她都會黯然落淚。
一世又一世，直至三十萬年前，神靈時代末期，她下定決心離開慶陽山，躲到這三元海，一方面是想要藉助極陰之地的六道輪迴陣，悟出突破己身的路。另一方面也是想要避開他。
可木靈星花怎麼也沒想到，自己躲在三元海是避開他了，可對他的思念卻不減反增。曾經許多次，她差點忍不住要離開三元海，回慶陽山，見一見那個令自己魂牽夢縈的男人。
然而就在她這個念頭搖擺不定的時候，一條蕭遙入魔，魂飛魄散的消息傳來。
那一刻，木靈星花悔了，但也晚了。
那是她進三元海的第十六萬六千年，也是她第一次離開三元海。
那年，她化身一株桃樹，斬殺無數參加那一役的神靈。
蒼穹飄血，屍橫遍野。
可殺再多的人又能怎樣？還是換不回她的師哥！
甚至連他最後一面，她都未曾見到。
木靈星花深深的記得，當時自己上門求師妹趙知菲的時候，她說過的一句話：既然心中有愛，為何一直要避而不見？
他為你可以付出一切，包括自己的生命。可你呢？你心中只有妖族，何時有過他？哪怕你有為他想過一次，他也不至於用命去幫你拼搏！
她本不知蕭遙與老師的計劃，然而當憤怒的趙知菲把一切事情盡數說出來后，木靈星花方才知道，為何蕭遙會入魔，又為何會落得個魂飛魄散的下場。
那時，她悔恨不已。
若不是趙知菲最後一句話，她必定會放下一切，追隨蕭遙入黃泉。
他的愛，執着又堅定。
生生世世，再苦再累，都是那麼無怨無悔。
可自己呢？
想到這裏，木靈星花反手握住蕭遙，就那麼痴痴的看着他。就是這麼一張平淡無奇的臉龐，卻最是令她怦然心動，魂牽夢縈。
“這世間，最令我牽腸掛肚的是你，最能亂我心弦的亦是你。”
“師哥，我後悔了，我不想再為妖族而活了。”
“從今以後，我木靈星花，不想再當萬妖之祖了，我只想當你的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