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金口玉言
浣月皇宮內,宋傲晴眯着眼睛打量眼前君臨天下的帝王。黝黑色的深邃眼眸,剛毅卻柔和的臉龐,舉手投足都流露出渾然天成的帝王霸氣,看了叫人就難以抗拒他與生俱來的野性魅力。
“這就是子衿吧,快上前來,讓本宮仔細瞧瞧。”
說話的女人一襲大紅絲裙領口開的很低,露出豐滿的胸部。面似芙蓉,眉如柳,比桃花還要媚的眼睛十分勾人心弦,一頭黑髮挽成高高的美人髻,滿頭的珠花耀出刺眼的光芒,鮮紅的嘴唇微微上揚。
宋傲晴波瀾不驚的眸子閃了閃,聽話的朝前走了幾步,略微俯身,“見過皇後娘娘。”
女人臉上略顯尷尬,自己親近的姿態這般明顯,她卻表現的如此疏離,反而讓她進退兩難,一時之間不知該怎麼開口。
“你嫁給燁兒,今後就是自家人,不必如此生疏。”始終沒有說過話的浣月帝終於捨得開了尊口,表面上是替皇后解了圍。但仔細一聽,他話里竟然隱藏着一絲笑意。
宋傲晴聞言詫異的揚了揚眉,他對自己的這個皇后倒是沒有表面上看起來那麼上心。
楚子恆微微一笑,朝着浣月帝施了一禮,輕聲說道:“大秦與浣月乃是友誼之邦,今皇妹已平安送到,相信父皇那裏我也好有個交代了。”
浣月帝偏頭看向宋傲晴,展顏一笑:“子衿嫁給燁兒,是燁兒的福氣。”
眾人相互對視一眼,心照不宣的笑了。所有人都心知肚明,這和親公主只是用來聯姻的工具,根本沒有人去在意她是死是活。
“不過...怎麼不見太子殿下?”楚子恆話鋒一轉,聲音偏冷,溫潤的臉龐劃過一抹暗色。
浣月帝聽言眉頭一跳,這才想起他那不省心的兒子還沒有到場。詢問的目光掃向葉楓,葉楓縮了縮脖子,上前一步小聲說道:“皇上,太子目前還被禁足中,說是...”
浣月帝忽然湧起一股不好的預感,楚子恆站在一邊虎視眈眈,他只能硬着頭皮冷聲問道:“說是什麼?”
“說是...說是沒有皇上的命令,他也不敢擅自出府,就只能委屈了太子妃。”葉楓嘆了口氣,猶豫着開口說道。
“胡鬧!”浣月帝聽言,氣得吹鬍子瞪眼,“他身為太子,竟然置太子妃於不顧,簡直是不成體統!”
宋傲晴淡淡看着眼前上演的一出好戲,彷彿自己只是個旁觀者,樂得清閑。
楚子恆不着痕迹的看向她,見她這副模樣擺明了不打算刻意刁難,也任由着事情繼續發展下去。
皇后在宋傲晴身上吃了一次虧,自然不敢在利用她博得浣月帝的好感。見浣月帝表面上雖然痛斥了太子一番,但話里話外都隱晦的為太子開脫,眼眸一轉有了對策。
“皇上,燁兒從小就對你唯命是從,說到底那孩子也只是不想傷了他父皇的一片苦心。”皇后笑盈盈的開口,輕描淡寫就把事情淡化了不少。
所有人的視線都轉向了宋傲晴,畢竟被冷落的主角還沒有發話,任他是浣月皇帝,兒子本就理虧,自然不能理所當然的包庇。
宋傲晴面對眾人的視線無動於衷,清了清嗓子,開口說道:“既然太子殿下今日不方便,那子衿就改日在叨擾。進宮之前見京城有一家酒樓看上去環境不錯,不如就全當觀賞遊玩等上一段日子。”
浣月帝眉頭一跳,見楚子恆沒有出聲反對的意思,頓時陷入了兩難,“這...”
彷彿生怕他拒絕一般,宋傲晴又接著說道:“聽聞太子有些隱疾,正巧我閑來無事從大秦皇宮裏的御醫那,學了一點皮毛。若是皇上不嫌棄,子衿定當全力為太子醫治。”
她口中的隱疾,無非就是龍陽之癖。雖然大家都心知肚明,但這種事被一個姑娘家隱晦的說出來,也實屬讓人心裏感覺到怪異。
浣月帝見她神情安寂平靜,彷彿自己說的只是平日裏的家常便飯,不由得就信了她的話。這個女人,沒有表面上看起來那麼簡單。
想到這,浣月帝爽朗一笑,“既然子衿有這等本事,那就讓燁兒收拾好了他的太子府,親自去迎接你。”
原本處於弱勢的和親公主突然就成了焦點,沒有人願意相信她能治好太子的龍陽之癖,包括皇后。
“不知皇上許諾的十萬兩黃金,可是當真?”宋傲晴理了理凌亂的髮絲,好整以暇的問道。
金黃色的大殿突然安靜了下來,所有人都見鬼一樣看着宋傲晴。楚子恆揉了揉眉心,也覺得甚是頭疼。她雖然只是代替楚子衿前來和親,但國師府還不至於連區區十萬兩黃金都拿不出吧?
葉楓掏了掏耳朵,瞪大眼睛看着語不死不驚人的宋傲晴,他聽見了什麼?太子妃向皇上討要醫治太子的黃金,還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
浣月帝沉默片刻,讓人猜不准他此時的心思。按理來說,她若能治好太子的隱疾,十萬兩黃金自然歸她所有。但她既然是燁兒的太子妃,那就相當於一家人,怎麼還好意思開口向自己夫君的家人要錢?
除非,在她的眼中,太子根本不是自家人!
浣月帝摸着下巴,看來自家兒子想要抱得美人歸,還需要些時日。這丫頭性子冷得像個冰塊似的,想要捂熱乎了,還得兩個人磨合磨合才行啊!
皇后輕咳一聲,浣月帝才回過了神。
“君無戲言,子衿如若真的能醫治好燁兒,想要什麼朕都能許給你。”
宋傲晴滿意的點了點頭,“如此,就多謝皇上成全!”
葉楓迫不及待的拉着林凡回到太子府,將今天宋傲晴在大殿裏的所作所為一個字不落的講給了南宮燁。
“哦?他倒不怕搬石頭砸了自己的腳,連這樣的承諾都敢許?”
葉楓聽言連連點頭,開口說道:“爺,你說這太子妃怎麼就自信成這個樣子?她就不怕沒有治好您,就此得罪了皇上?”
“那是因為她從開始就知道,這隱疾是子虛烏有的。”南宮燁意味深長的說道。
葉楓撓了撓頭,一臉認真的問:“那爺您說的是?”
南宮燁懶洋洋的看向他,猝然妖孽一笑,“老爺子許她一個承諾,你說她會要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