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兔爺兒
“小姐,小姐,我剛才看見姑爺了。”
“死妮子,你胡說什麼?”蘇明月在家中寫字,被婢女如玉一叫囔頓時羞的面色通紅起來。
“啊,婢子說錯了,是未來姑爺。”
“你還說!”蘇明月蘊怒的盯着如玉。
如玉吐了吐舌頭,道:“小姐恕罪,那婢子不說了,喏,小姐要的詩集,婢子給你買回來了。”
“嗯!”蘇明月拿過書籍,翻了翻,心不在焉的看了兩眼。道:“你怎麼不說話?”
“說什麼呀?小姐?”如玉故作無辜的道。
蘇明月氣惱道:“你作死呀,是不是太久沒教訓你了。”
見如玉轉着圓圓的眼睛就是不開口,蘇明月無法,只得訥訥的道:“趕緊說說再哪裏見到他了?他在做什麼?”
“誰呀小姐?”
蘇明月沒好氣的道:“李翊!”
“哦?原來小姐還是要問未來姑爺呀?”
蘇明月瞪着眼睛,修長的身體修然而起,迅速在如玉身上撓了起來,如玉怕癢,‘咯咯’直叫饒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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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砰!砰!砰!”
幾聲敲擊之聲,震醒睡夢之中的李相之,李相之懵然醒來,只見一名身形修長消瘦公子哥就在面前,青帽之下一雙漂亮的大眼睛被其主人那消瘦的臉頰襯托的格外動人。李相之恍惚了一陣。頓時回過神來,卻有些疑惑的打量起面前的來人。
來人正是蘇明月,一身標準的儒生風格,女扮男裝前來,見李相之身材高挑,容貌清秀,正獃獃的打量自己,不覺臉上瞬間熱了起來,幸虧午時陽光稍熱將這份羞怯之態掩蓋住了。
“喂!兄台,可是替人畫像?”蘇明月有些慍怒,低沉着聲道。
“哦……啊……正是,公子請坐。”李相之第一時間也有些恍惚,思索着這位來客是否是女扮男裝,實在不敢確定,因為他就這幾日見過的兔爺比面前這位‘貌美’的海了去了,就是他那自稱昔日同窗的江昆玉面貌比她更加‘清秀’了。而這兒又不是拍戲,可不是一眼就能讓觀眾辨認出來,要是如此容易讓人認出,那誰還敢女扮男裝上街,欺古人是純還是蠢呢。
“在下李相之,未請教公子高姓大名?”
“我姓蘇。”
“哦!”李相之見蘇明月態度冰冷,也知趣的沒深問。
蘇明月雙眉微蹙:“咦?為何不見筆墨?”
李相之笑笑道:“我作畫不用筆墨,用這個!”
蘇明月見李相之手中捏着一根細長黑炭,仔細一看不悅道:“你莫非在此行騙?還是想戲耍我?”
李相之恬不知恥的道:“公子少安毋躁,我這畫乃是我自創的名為素描,就是以炭心做畫。”
沒想到不等李相之解說下去,蘇明月斷然道:“不行,我要你替我繪一幅丹青之作。”
蘇明月此來目的就是要看看這未來相公的文化水平如何,一聽李相之要用炭心做畫,這不入她眼的炭心簡直就是對她人格的羞辱一般。
“可……可我沒帶筆墨。”
“那你還做什麼畫,不如回家洗洗睡了吧!”蘇明月轉身欲要離去,她真是有些不高興了,畢竟是未來的相公,再怎麼不如意,至少也不是個糊弄之輩吧。
李相之急了,好不容易來個客人,就是到嘴的肥肉要飛了,頓時腦門突然開竅了。
“公子稍等!我這有一副現成的畫,只需看上一眼,我保證炭筆畫出來的畫兒別開生面,若是公子不喜歡,我就撕了它,從此再不提畫。”
蘇明月一愣,轉過頭道:“你確定?”
李相之見她回心轉意鬆了口氣道:“我非常確定,因為本人對自己的畫工還是破俱信心的,公子放心,包你滿意。”李相之可不是吹啊,好歹也是個國手人物,素描在現代流行之廣,當是畫修之開門必修課,形態多變,由簡入精,無論如何這錢必須要穩賺到手,才不辜負一手好畫了。
李相之欣喜的憧憬着一畫成名之後,各種畫家前來膜拜,一代宗師就這麼華麗麗的誕生了。
“喂!你在笑什麼?”看着一臉猥瑣樣的李相之,蘇明月有些苦惱,這就是自己未來的男人啊,怎麼感覺有些傻呢。
“哦!不好意思。”隨後李相之在蘇明月滿目期待之下,從包裹里抽出一卷畫頁出來遞給蘇明月。
蘇明月接過素描只第一眼便驚了起來,美目瞳孔不斷閃動着,竟然盯着畫,愣住了。
李相之很滿意蘇明月的震撼表情,心中微微得意。
“咳咳……怎麼樣公子,還入眼不?五十文一張。”
蘇明月漸漸將木然的表情轉移到李相之臉上,面無表情的盯着他。
李相之暗呼叫價太狠了,立即說道:“不過,既然你是我的一個客戶,咱們也算有緣,這樣吧,我就收你便宜一點,三十文錢一張。”
見蘇明月面色微沉,李相之立即改口道:“一口價十文錢,你不要再看我了,看我也沒用,已經是友情價了。”李相之心裏默哀,當年在街頭幫人素描還得要個二三十塊錢,至少也能換個四五十個饅頭,這十文錢能換幾個饅頭?
蘇明月臉上徹底陰沉下來了,冷冷的道:“你剛才說的話可算數?”
“算,當然算。古人云:人無信而不立,這點信用在下還是有的。”李相之欣喜的道:“你要畫幾張?”
“我!不!喜!歡!”
“什……什麼?”
蘇明月一手拿着素描,另一隻玉手早已憤然緊握,青筋冒起了。
“哼!剛才你說我若不喜歡這幅畫,你就撕了它,從此不再提畫。我現在說不喜歡這幅畫。”
“這?”
李相之傻了,暗忖:“沒道理啊,難道這兔爺的審美觀念扭曲,啊,對了,藝術走向偏了道,脫軌了!有些人天生就喜歡把丑的東西奉為藝術。這貨也忒TM高端了吧?”
李相之臉上一紅,掩蓋道:“咳咳……大哥別開玩笑了,我浸淫此道……”
蘇明月憤然打斷道:“我明白了,既然你言而無信,那我也沒其他辦法,是人就會有言而無信的時候,有些是明知失信於人依然如此做了,而有些是不經意間的行為。你不用狡辯了,我不會糾纏於此的。還你便是。”
蘇明月微狠的將畫甩在李相之懷裏,然後憤然轉身,但而轉身那一瞬間氣憤之態頓消,眸中一動瞬間一閃委屈之色。
李相之心中觸動,那一刻也沒多想什麼,雙手一灘,只聽‘嘶’的一聲,那美女素描便成兩分,接着是四分、八分……
蘇明月背着李相之身形一頓。
李相之尷尬的道:“蘇公子所言甚是,李某在此賠罪了,剛才確實有失信於人的念頭,不過依蘇公子所言若是連明知失信於人還要失信於人的話,那那些不經意間的失信行為就會成了習慣。李某多謝蘇公子的當頭棒喝,受教了。”
蘇明月嘴唇微微一珉,輕輕的‘哼’了一聲,頭也不回的離開了。
待蘇明月走遠,李相之隨手將碎屑丟棄,嘆道:“我這是走天字號背運啊,這兔兒爺當我傻啊,改天換個偏僻的地方再去畫。不過這兔爺的眼睛忒可怕了,好像有磁場,太恐怖了,還是不見為妙。”
李相之倒是沒把那張美女素描放在心上,畢竟它只是作為生命當中的流星,就像現代追星一族,看到喜歡的明星難道就要哭着喊着發誓非她不娶么?明擺着拿來養眼的嘛,這就是男人的劣根性。但李相之沒想到的是真是畫中之人才讓蘇明月醋罈子翻了一地,原來當日與美女一起聊天的那個消瘦的女子正是蘇明月,看到自己未來丈夫為只見過一面閨蜜做畫成像,這不怪她會生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