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一夢相隔五百年
帶着巨大肉翅的惡龍怒吼一聲,在空中翻了個身,李相之手中持着兩丈長戟,雙腿發力,便騰身躍起,雙手使着長戟在空中畫了了圈,戟刃劃過地龍頸部。李相之雙目一凝,長戟脫手而出,目標直指惡龍咽喉。
噗~~~
李相之落地之時,只聽見空中惡龍:哽咽嘶吼之聲凄而不絕。那長戟已經透過了惡龍的頸部。可見李相之力道之霸,甚是可怕。
看着惡龍瀕臨死亡之際那悲鳴景象,李相之冷冷的說道:“天上地下,為我獨尊。一戟在手,試問誰能匹敵之。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哈哈”
在一個滿是垃圾的小巷裏面,最裏間破陋的小磚頭屋裏面一個青年人躺在腐敗大半的木床上,不斷的yin笑,不時的流口水,夢中還在與天上地下大能匹敵呢,一會握拳掄胳膊,一會兒抽搐着踢腿,口中念念有詞:MLGBD,我要成神,我要成神……
天大亮,李相之夢中驚醒。
“哎喲~我的頭好疼,昨天肯定被打壞了!什麼情況?這是在哪?”只見密林周遭涓涓溪流環繞。李相之居然一身穿着破爛的衣衫躺在溪水當中,腦袋還枕着光滑的青石。這青天白日朗朗乾坤的。李相之怒了艱澀的厲喊:“日啊。老子已經窮的只剩下處了。哪個王八蛋還來搶劫我啊。”
李相之動了動身體:“嘶!”只覺得全身酸痛,雙手扶着水面動彈不得。一時間腦袋一片空白,本來李相之身無長物,渾渾噩噩的過着苦日子,倒也沒必要擔心身體,畢竟什麼苦日子沒過過?只覺得不動不疼,姑且就躺着吧。
過了幾分鐘時間,只聽後方有腳步聲響起。李相之轉不得頭,下意識的喊道:“來人呀,救命啊,一條活生生的小生命啊,等待好心人相救啊。”
只聽後方“啊”了一聲,一老婦人跑了過來。
李相之與那婦人一照面。兩人皆是一愣;李相之驚的是那婦人穿着極其怪異。暗忖:怎麼穿的這麼復古。不等李相之發話救命。
那婦人見李相之身上頭上都是血跡驚道:“哎呀,秀才,你這是怎麼啦。我馬上找人來啊,你別動,你千萬別動。”喊完丟下手中的衣物木盆就跑開了。
李相之白眼一翻,這是唱哪出?不就是打個120的事么。心中暗罵:都是那些扶老太過馬路,路不拾遺的偽青年們,叫你們不要做好事嘛,看看現在都搞的連老太都不捨得浪費兩毛錢的電話費了。我們這些愛好和平,維護世界正義,英俊帥氣,內心善良的有志之士。扶個馬路都被人家說搶劫,打個醬油都要收點圍觀費。現在老太太都不信佛了。無量天尊,我佛慈悲,阿門!
李相之一陣胡思亂想之後,昏昏沉沉就迷糊了過去。等他悠悠醒來之時,總覺得周圍圍着很多蒼蠅。“嗡嗡……嗡嗡……”的叫個不停,讓李相之一陣噁心。
“噗!”
吐了。
“啊!余大夫,秀才不會有事吧。怎麼辦,怎麼辦!要是出了什麼事,我怎麼對得起他死去的父母啊!”那婦人一臉愁苦的,一堆人有男有女都圍着一個山羊鬍的老人,看來是鄉中郎中。
“是啊!是啊。這秀才可真命苦,父母才過世幾年,就這樣了,這……難道老天爺不讓李家留後么。”
“李嫂不要胡說!”
……
圍着的老人,婦人你一嘴,我一嘴的,不停的議論着。
那余姓大夫舒了舒眉頭道:“好了,各位稍安勿躁,秀才外傷不少卻無甚大礙,只是傷了些臟腑,身體虛弱的很,沒什麼性命之憂了,老夫開個藥方,好好靜養補補身體過上一兩個多月就好了。你們也不要圍着了,讓出個道來,透透氣。”
這下圍觀的那些人都安定了不少。不少人都各自散去自行農耕去了。
此村名為李家村,小小村子,就十來戶人家,乃是太湖水澤牽出一隅,在太湖邊上之地,世代靠着一處太湖牽出的小湖澤度日,算是富饒的吳縣之中極偏僻之地。簡單的說是窮鄉僻壤,反正有良田也輪不到平頭百姓,剩下的湊合著過,平日沒什麼大事發生。鄉里人相互照應倒是民風淳樸。
當李相之從撕痛中醒來之時,只覺身上滿是布包,連腦袋都纏着紗布,賣相甚是滑稽。
已經是中午了,環視周圍,幾分鐘過去了愣了沒搞清楚怎麼回事。一間簡陋的土石屋,一張破舊不堪的書桌,案上一疊草紙,一個硯台,一支毛筆,幾本書,一碗水,除了床上的薄薄的棉被確實再無他物。
掀開布簾李相之迷茫的步出裏屋,只見外屋有灶有柴還有一些耕具,一方櫥柜子,一張四方桌兩把長凳,一張廢棄許久的大床,僅此而已。
李相之嚷嚷自語道:什麼地方?這房子估計廢棄了很久了吧。
“吱呀”了一聲,房間光線一刺,一位五十上下的婦人端着盤子推門而進。
“秀才,你怎麼下床了,快,快坐下,來,喝點熱粥。”那婦人關心道。
李相之心一暖,道:“謝謝。”忽然疑道:“大媽?我們認識?”
那婦人心裏一驚,忙上前把手探到李相之額頭,驚道:“秀才,你別嚇阿嬸啊,你是不是腦袋撞壞啦?”
李相之也是一驚。心中暗忖:穿着衣服也夠怪的了,怎麼問的話更怪?
“額,這個阿嬸是吧?我……這個……哦。這是什麼地方啊?”
那李大嬸瞪着眼睛,滿眼不可置信,失聲道:“秀才呀,你連你自己家都不記得了,那可怎麼辦啊,我怎麼對的起你死去的爹娘啊。”說著說著眼淚都下來了。
“什麼??!!!”李相之驚了起來,隨即眼珠子一轉暗忖:“對,我記得我在睡覺,還夢見我成神了,戰遍天下,睥睨四方。怎麼一覺醒來就出了這什麼毛病。難道……難道我穿越了。”
李相之一喜,皇帝,美女,人民幣……呃,不是銀子,大大的有……
李相之一陣胡思亂想,渾然不覺自己周遭的環境是有多麼惡劣。
“大媽,哦……對對……阿嬸,我什麼都不記得了,您能告訴我這是在什麼地方,什麼年代了都?”
“……”
“阿嬸,我真的都不記得了。”
那李嬸哀慟道:“作孽啊,作孽啊!”
“阿嬸,別作孽了,這到底是什麼朝代啊……”李相之可急了。
……
李嬸已經去請大夫了。
至於李相之一屁股坐在凳子上,端着滿滿都是湯水的稀飯一口一口的吸着,在李嬸的口風下,李相之只知道現在是成化二十二年,也不繼續問了,且不說他不知道此段歷史中有哪些人物,那李嬸比他還不如。
他知道的就是明朝的錦衣衛東廠西廠特牛逼。沒辦法電視看多了。而且這些事跟他也沒什麼關係。
如今的李相之心中確實凄涼萬分,因為他知道他身軀的這位名為李翊的少年人,家境貧寒,自幼苦讀詩書,少年秀才,卻跟李相之一樣,父母在其童試沒多久之後,便意外雙亡了。這最失落的兩年裏,靠的是鄉里人不斷的接濟才勉強維持吃穿。
境際如此相似,都是天涯失意人。那種失去至親之痛,那種誰憐我塵世孤獨之痛,靈魂深處的共鳴可想而知。李相之從莫名的心痛之中掙扎出來的時候,早已淚流滿面了。
李相之輕嘆道:“恐怕你是受不了內心的痛苦而自殺的吧,曾經我與你也有一樣的想法,但我還是挺過來了,那種痛苦我懂。翊,有輔佐之意,相之,倒也符合這一層關係。今後我就名為‘李翊’,字為‘相之’吧。今後你我就是同一個人,你沒有勇氣活下去,那我就替你活下去吧。”
李翊十六歲就通過了童試得了個秀才之名,算的上了十里八鄉的小名人,故此鄉里人都熟絡的喚他為秀才。
無論哪個朝代江南之地從來不缺才子,吳中之地更是藏龍卧虎,少年博才、名儒學士多如繁星。這古人語:萬般皆下品,唯有讀書高。所以江南文風盛行,高榜之上,十之六七皆江南子弟,剩下十之三四估計也是靠南北區分試卷而獲得的。可見江南遍地是秀才,遍地皆是。
李相之此時窘境無疑是衣着吃穿了,雖然是穿越而來知道了李翊的遭遇,李相之也就認了,不怨恨穿越不當了,首先要解決溫飽問題。
服喪三載。李翊已有十九歲了。李相之雖然是二十五的人了,不過差別也不大。琢磨着李相之該出去走走看看了,這花園般的世界讓他無限期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