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掩土埋棺
聽到大鳥的描述后，我嚇得往後釀蹌了一步，嘴裏的煙掉在地上，大鳥扶住我，疑惑道：“兄弟，你怎麼了？”
“沒，沒什麼。”我笑道。
我踩滅地上的煙頭，喊道：“起身，幹活！”
所有人都聽從我的指令，香也燒完了，我們各自站着自己抬棺材的位置。
“真抬得起嗎？”虎仔問道。
“不知道，死馬當活馬醫！”我回答道。
前面的黃彩福深吸一口氣，然後撒開陰陽紙，我立馬喊道：“一，二，三！起棺！”
“嘿！”所有人都喊了一聲，這口墨斗黑棺輕鬆的抬了起來。
“誒？還真抬起來了，而且不重，小亮你真神！”遞煙給我的那個大叔讚揚我道。
“少說話，上路吧！”我嚴肅道。
接着我們抬着棺材跨過這條小溪，往山上走去。所謂抬着棺材上山，因為沒人送殯，山上有很多野動物，這些動物如是不經意的觸碰到墨斗黑棺，這棺內的主兒或許會有意外事情發生。
所以這一路上，每走六步，我都會喊：“凶棺入宅，眾仙退避！”
眾仙指的是各路野仙，所幸這次並沒有什麼意外，當我們來到山腰，局裏墓坑還有幾百米時，黃彩福忽然喊道：“前面有黃皮子！”
被黃彩福這麼一喊，我有點擔心起來，我們抬棺匠最怕路中遇上野仙，其中為：狐黃白柳灰！
乃是狐狸，黃鼠狼，刺蝟，蛇和老鼠。
一般動物會察覺道有人送殯，某些地方會進行敲鑼打鼓或者奏喪樂，之所以要這麼隆重，是因為要告訴野仙，陽間有人下葬，麻煩別出來搗亂，因為山就是動物的家庭。
在別人的地方動土，得先尊敬一下別人而已。
“福叔，跪下！”我對黃彩福喊道。
黃彩福猶豫了一會兒，顫抖着身子跪在地上，我隨即對黃彩福說道：“點燃一條鞭炮，拜三下！”
黃彩福按照我的做法，點燃一條小鞭炮，那黃鼠狼直愣愣的看着我。
不對！
這黃鼠狼不是看我，而是看着這口墨斗黑棺，鞭炮這麼大聲都沒有嚇到這黃鼠狼，看着也很奇怪。
黃彩福跪在地上，朝着黃鼠狼拜了三下，這黃鼠狼眨了眨眼睛，安靜的轉身，往山上茂密的樹林內走去，而我發現這黃鼠狼肚子有點鼓，應該是一隻母黃鼠狼，懷有孩子。
黃彩福站起身來，拍去膝蓋的黃泥，罵道：“哪跑出來黃鼠狼，真夠晦氣。”
隨後我們行走幾百米，我讓他們在我之前做幾號的松樹下，黃彩福左右看了看，問道：“陰宅在哪？”
“這裏。”我指着水坑說道。
“進水了！”所有人都驚道。
在場的人都知道，墓坑進水，這陰宅就相當於廢了，水本身就屬陰，這墓坑內積水，豈不是讓這坑裏養棺材，而棺材內的主兒或許因而發福。
“怎麼辦，這棺材都抬上來了。”黃彩福心急如焚道。
“忘了叫你們拿桶來了。”我嘀咕了一聲，說道：“現在回村裡拿桶和枯稻草，快點。”
黃彩福吩咐之前那兩個在中間抬棺材的年輕回去拿桶和枯稻草，十五分鐘后，兩人火急火燎的跑回這裏，一個勁的喘氣。
我丟給虎仔一個桶，自己也拿着一個桶說道：“把裏面的水舀出來。”
半小時后，我和虎仔把這墓坑裏的水清理的乾淨，我和虎仔的身上都是黃泥，虎仔從墓坑內爬出來，把枯稻草丟給我。
這墓坑的水雖說是舀出去了，但是總有一些在裏面，我用這稻草墊在這坑底，然後再下葬棺材。
鋪好之後，我爬上坑面，合力把棺材給安葬下去，這棺材安穩的放在墓坑后，我拿起柴刀，然後抓起公雞的脖子，一刀割下去。
公雞血滴落在棺材蓋面，我從棺材的一頭用雞血一直滴往棺材另一頭，這隻五彩公雞的血有驅邪的效果，雖然我不信鬼神之說，這點儀式還是要搞的。
做完這一切后，我把死去的五彩公雞屍體丟進坑裏，隨後喊道：“剛剛抬過棺材的過來。”
唯獨黃彩福站在一邊，虎仔與其它四人走過來，我交給他們一人一條鞭炮，說道：“等下點燃丟進這坑裏。”
隨着我的口令，其它五人點燃鞭炮丟進坑中，山中傳來一聲噼里啪啦的聲響，響徹了整個山，甚至傳到了香十村村內，我估計連我們村都聽得到。
“天官賜福，百無禁忌，掩土……！”我悠悠的喊道。
隨後虎仔和其他人用鏟子把旁邊的泥巴鏟入坑內，虎仔他們正在填坑時，黃彩福走過來問道我：“這下總該鬆口氣了吧。”
“七天內，不管颳風下雨，福叔你都要來這裏給這口棺材上香鳴炮。”我說道：“這是從你家抬出來，也算作你的家事了，不然出了後果我也不敢保證。”
黃彩福點點頭應道。
不久后，墓坑填好了，虎仔抹去臉上的汗漬，問道：“搞定了，還需要做些什麼嗎？”
“點香點蠟把最後一圈大鞭炮給燒了。”我說道。
於是我把最後一把香和十幾根紅蠟燭點燃，插在這墳墓前，而這時，那黃毛青年笑了笑，說道：“福叔，你是不是有件東西忘了？”
“什麼忘了？”黃彩福問道。
“這墓都沒有墓碑，還叫墓嗎？”黃毛青年笑道：“那個抬棺材的哥們，該不是你忘了叫福叔買了吧？”
“我連這棺材裏面的主兒的名字和性別以及生亡日期，你讓我怎麼去建造墓碑。”我走到那黃毛青年的面前，微笑道：“你這麼厲害，你來啊！”
“你別跟我在這裏大聲吵架，我告訴你，這兒還是香十村的地盤，不是你們鎮一村的地盤！”黃毛青年指着地面怒道。
“你再說一遍！”虎仔拿起柴刀，抵在這黃毛青年的脖子問道：“來啊！再大喊一遍試一試？老子就在這裏把你殺了，陪這口棺材下葬！”
“別吵了，大家都是鄰村的，別上了和氣。”黃彩福上前圓場道：“那誰，你給張亮道歉。”
“一個抬棺材的叼毛，我道毛歉！”這黃毛青年不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