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醫院
兩人在山上待了大約一個多小時，才等到程家的人找到他們，程瀟被抬走了上了救護車，楊炎倒是問題不大，只是顯得很狼狽，灰頭土臉渾身都是乾涸掉的血跡。
他上了程無敵的車，一輛勞斯萊斯幻影，駕車的是老管家，副駕駛是程無敵，後排位置上，是程瀟的妹妹，程羽。
楊炎坐在後座，精神不太好，也懶得說話。
“到底是怎麼回事？”
車裏的沉默被程羽打破，她開口之前，還有些害怕的看着楊炎，但是想起程瀟被抬上救護車的凄慘樣子，還是忍不住開口問道。
楊炎沒有先回答，而是習慣性的摸口袋，這才發現，煙和打火機都不知道什麼時候丟了。
“給。”副駕駛座的程無敵伸出手，遞了一根煙給楊炎，楊炎接過煙，程無敵又拿出了火柴，划燃之後要給楊炎點上，楊炎沒有接受程無敵的動作，他拿過火柴，自己點燃了煙。
狠狠的抽了一口，楊炎感覺整個人都精神了許多，按下車窗，扔掉火柴，這才靠着座椅的頭枕，緩緩的說道：“有人要殺程瀟。一共應該是不到十個人吧，都穿着黑衣服，全殺掉了，屍體和武器還在上面環山公路上。”
說到這裏，楊炎頓了一下，接着道：“有個戴骷髏面具的應該是領頭的，本來也能殺掉他的，但是讓他跑了。最後還有個狙擊手，我抽不出身去找他，程瀟中了一槍，我也中了一槍，沒辦法，就只能跑了。再之後，你們來了。”
“這幫殺手有沒有說過自己的身份？”程無敵在副駕駛問道。
楊炎想了想，回答道：“有，他們開始說什麼，血殺辦事。”
“我知道了。無論如何，鬼手先生，非常感謝你，如果今天沒有你在程瀟旁邊，恐怕是真的凶多吉少了。”
程無敵轉過身子，語氣很是誠懇，他也不是瞎子，能看出來楊炎身上那麼多的血跡，絕對是經過了一場血戰，而程瀟平時也沒有保鏢，如果真的在環山公路這種地方被殺手盯上，基本是沒活路了。
“沒事的。怪我大意了，不然，他們一個都走不掉。”說這話的時候，楊炎叼着煙，又抽了一口，他的拳頭攥緊，眼睛血紅。
今天的事情，對於楊炎來說，絕對算是一種屈辱。
“我會把這幫人一個一個揪出來的。”楊炎打開車窗吐出煙霧，一字一句的說道。
“有什麼需要幫忙的地方，程家定會全力相助。我也會讓人去查這幫人的，老虎不發威，有些人真把程家當病貓了。”程無敵的老臉上表情沒有變化，但是枯瘦的手上，青筋暴露，說話的時候，稍有顫抖的聲音也證明了他現在是多麼的憤怒。
楊炎聞言，打了個哈欠道：“那我現在就有求於程老爺子，能把我送到醫院睡一覺不？”
程無敵一愣，哈哈大笑道：“那是肯定的。”
…………
…………
楊炎再度睜開眼的時候，映入眼帘的是潔白的天花板，這是一間獨立的單人病房，病床的對面是個壁掛電視，壁掛電視上顯示的時間是，下午2點整。
他的身上已經換了一套病號服，身上蓋着被子，一隻手打着點滴。
除了精神有點差，楊炎感覺自己的身體應該也沒什麼問題了，他走下床，隨手拔了點滴，走到病房的衛生間裏，對着鏡子，打了個哈欠，然後掀起病號服，腹部的傷口位置，換成了潔白的紗布。
“看來是沒事了。”楊炎自言自語着，簡單的洗漱之後，走出衛生間。
這時，病房的門被推開了。
走進來的是程羽，她看到楊炎已經下了床，有些驚訝的道：“醫生說你還需要靜養，你不能隨便走動的。”
“我自己的身體我明白的，沒事的。”楊炎隨口回答道，看着程羽跟程瀟幾乎一模一樣的臉，有了一種錯亂的感覺。
程羽知道眼前這個男人不是一般人，所以也沒在勸。
“你姐姐在哪？帶我過去看看。”楊炎開口道。
程羽點頭答應，帶着楊炎出了病房，走廊盡頭的病房，就是程瀟的病房。
推開了門，屋子裏只有個中年男人，一張國字臉，看到程羽和楊炎走進來，勉強笑了笑。
“爸，這是楊炎，就是他救了程瀟。”程羽走到中年男人旁邊，介紹道。
國字臉就是程家的長子，程長山，膝下有一子程海，還有程羽程瀟雙胞胎姐妹。
程長山是今天早上才接到程無敵的電話，跟他簡單的說了一下昨晚的事情，程瀟受了傷，不過已經沒大礙了，如果他沒什麼事的話，可以醫院來看一看。對兩個女兒視若掌上明珠的程長山，掛了電話就趕到了醫院，看到女兒面色蒼白的躺在床上掛水，心裏都是痛。
病床上，程瀟安詳的睡着，手上掛着點滴。
“你好，我是程長山，她們的父親。非常感謝你救了我女兒，有什麼可以幫上忙的，儘管找我。”程長山雖然情緒很低落，還是打起精神，朝楊炎伸出手道。
再怎麼說，也是楊炎救了程瀟一命。
楊炎心裏暗笑道，程家好像每個人都這句話。表面上還是沒說什麼，伸出手跟程長山握在一起。
“爸，瀟瀟姐怎麼樣了？”程羽開口問程長山道。
程長山說道：“醫生剛剛還來過一趟，說是情況比之前好多了。就是還需要靜養一段時間，保證槍傷能完全長好。”
三人說話間，程瀟醒了過來。
她勉強睜開眼，自嘲着笑道：“原來我還沒死。”
“有我在，你不會死的。只是可惜，沒能保護好你。”楊炎坐到了程瀟的旁邊，有些慚愧的道。
明明是他答應了程瀟要當保鏢，但是最終還是沒保護好。
程瀟卻沒什麼感覺，昨天是嚇懵了，今天她醒過來才想清楚整件事，她能活下來，全靠楊炎，明明以楊炎的能力，可以跑掉，但是他沒走，殺了那麼多人，救下自己。
這在她的心裏留下了一個奇妙的種子。
“你做的已經足夠了。”程長山拍了拍楊炎的肩膀，接着道：“你只有一個人，能拚命救下程瀟，這足夠了。”
楊炎嘆了口氣，他沒在說什麼，拉過程瀟的手，把了把脈之後說道：“沒什麼問題了，不過西醫的葯好的慢。你們如果信我的話，去抓三七二錢，紅花二錢……”楊炎一口氣說了十多種中藥的名字，最後道：“然後一起熬成藥湯，每天晚上喂她一次，三天就全能長好。”
又想了想，楊炎對程瀟道：“你的傷口長好之後肯定會留疤，到時候我再想辦法把疤痕去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