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紙上清風
推開養生艙的前蓋，看向窗外，外面晨光熹微，昏黃的路燈還在散發著微弱的亮光。
秦毅揉着眼來到客廳，拿起放在沙發上的外套，走到陸宇門前站了會，聽到裏面響起一陣手機聲音，“澳門皇冠賭場開業了……”，頓時心裏一股惡寒，便打消了叫他一起外出吃飯的念頭。
穿上外套，下樓，晨風凜冽，吹着秦毅直縮了縮脖子，頓時困意全無，他把手插在褲兜里，試圖獲取一絲一毫的溫暖。
雖然時間尚早，天氣也越發寒冷，但是棚戶區唯一的通衢大道，邊上的早餐攤，卻是一如既往的擺好了。
賣早餐的大媽吹着凍紅的手，左顧右盼，打量着路邊偶爾來往的行人。
見秦毅過來，便露出親切的笑容。
秦毅熟絡的拉過一個塑料凳，坐在一張桌子前，道：“大媽，來籠小籠包，再來份白粥。”
“好嘞。”大媽彎下略顯臃腫的身體，打開冒着熱氣的蒸籠，忙碌了起來。
秦毅四下撇了撇，見攤子上除了自己，也沒有其它顧客了，便好奇道：“大媽，這大早上也沒什麼人，幹嘛要這麼早出來擺攤啊。”
“誰說沒什麼人，你不是來了么。”大媽臉上露出敦厚的笑容，說道：“我要是不起早點出來，你就去別的地方吃了，那你這份早餐錢，我也賺不到了。”
“可是如果您晚起來一個小時，可能也就少掙我這份早餐錢啊，畢竟天這麼冷，才六點，也沒什麼人會起這麼早。”
大媽依舊笑容可掬，道：“是啊，我要是晚起來一個小時，我就少掙了一份早餐錢，那樣誰還敢晚起來啊。”
秦毅本想說“為了幾塊錢，不至於吧。”但話到嘴邊，卻怎麼也說不出口，這一刻，他想起遠在故鄉的父母，也知道這就是社會底層的模樣。
或許這個大媽有一對在校讀書的兒女，而這區區幾塊錢，可能是她兒女的一份早餐，一個文具盒，一份學習資料。
人總是健忘，看慣了城市裏光鮮亮麗的一面，便覺得貧困和疾苦離得很遠，但它們其實就在身邊，只是我們把頭抬得很高，關注的也竟是上流社會的富麗堂皇，卻總是忽略身邊的卑微矮小。
秦毅突然想起一句，不知在那裏看來的話：我們不僅要仰望天空，更要學會俯視塵埃。
他不在多言，心裏感觸良多，對於周星馳電影裏的那句“努力，奮鬥！”又深刻了一層，他摸了摸兜里，嗯……還有389塊錢，又得找爸媽要生活費了……
吃過早餐，將早餐錢遞給大媽，秦毅往棚戶區外的公園方向走，直到拐角處，再回身遙望，大媽和她的早餐攤在視線里化作一抹剪影，像是矗立於寒風中的雪梅。
即使生活再寒冷，她也會頑強的迎難而上。
轉身，邁動步子，奔跑了起來，晨跑是一件有益身心的運動，不僅能呼吸到清晨新鮮的涼風，還能體驗城市寧靜的片刻光陰。
這座龐然大物尚在沉眠，但已有一些晨跑愛好者開始了表演，碰上秦毅時，雙方都露出友善的微笑。
秦毅就這樣，跑了一會兒，累得不行又走了一會兒，休息好了又接着跑，直到大汗淋漓，小腿也因為劇烈運動打着顫兒，他才回到了家。
他終於明白馬小跳為什麼一天不跑渾身難受了，雖然感覺很累，卻總有一股難言的暢快，心情的鬱悶也一掃而空，極為舒坦。
在床上坐了會，沒着急上線，從床頭櫃接過筆記本，打開了【天域】的官網。
這兩天一直忙於修鍊，也沒關注過官方動態。
只見官網，首頁頂端懸着一柄造型華美的長劍，劍尖處天域兩個大字，正燃燒着熊熊烈焰。
再往下翻，是一篇加精加熱的置頂帖，這貼發表的時間，是七點十三分，就在剛剛不久，但其熱度卻在極速劇增。
秦毅微微挑眉，只見貼名一行大字：秦皇大陸驚現首位築基期玩家——ID：紙上清風！
“果然跟上一世一樣，開服第五天就築基了么，不愧是天靈根玩家，或者說，不愧是後來名動大陸的風神么？”
秦毅心裏並不驚訝，他驅動鼠標，點開帖子，頁面一轉，只見裏面寫到：“今天早上七點十分，一道嘹亮的系統公告響徹整座秦皇大陸：恭喜玩家紙上清風晉陞至築基期，成為秦皇大陸第一名成功築基的玩家，獎勵玄鐵金*十斤，望玩家再接再厲。
系統公告連響了三遍，秦皇大陸的玩家的心也跟着顫了三下，那麼這紙上清風到底是何方神聖，為何能在如此短的時間裏成功築基呢，小編特地扒了一下這紙上清風的身份，信息如下。
ID：紙上清風
宗門：蜀山
境界：築基一重境
真實名：張**
年齡：24
其原身份是武神殿（國內各大遊戲的玩家，成名已久的大神，綜合實力排行榜。）榜單第8的晚秋清風，超一流玩家，據說曾在訊騰的火爆遊戲【血色熔爐】中，以一人之力獨挑二十多名一流玩家而不落下風，顧此被武神殿評選為，年度國內遊戲操作第八人。
而在天域開始之初，晚秋清風便被方鼎集團以高價年薪納入麾下，並改名紙上清風。
而這紙上清風，在遊戲中，不僅操作強悍，更是極為幸運的擁有了天靈根，在方鼎集團的扶持下，一舉成為了秦皇大陸築基第一人……
”
餘下的文字，便是一些吹捧，秦毅也沒興趣看下去，索性叉掉了帖子頁面，關於這個紙上清風，秦毅也有一些了解。
在上一世，這紙上清風也發掘了許多靈氣的用法，和戰鬥技巧，而在對戰東瀛大陸（日本區）的國戰時，他更是單殺了東瀛大陸號稱劍神的神級玩家：宮本初一，一舉奠定了風神的威勢。
不過在遊戲前期，他的境界能提升這麼快，倒不是因為他有多厲害，不過是天靈根，再加上方鼎集團的大量修真資源供應罷了，這些大集團精的很，都明白偶像的力量有多強大，每個大集團都不遺餘力的開始“造神”計劃，到遊戲中期泛濫的風神、武神、狂神、各種神，都是這些集團推波助瀾的功勞。
畢竟，等到幫派系統開啟之後，每一位神級玩家，都是一塊金字招牌，能吸附到大量的散人玩家為其效力。
不出意料的話，秦皇大陸，現在應該有很多超一流玩家的境界都接近築基期，只不過這個紙上清風速度更快，風頭都被他搶走罷了。
秦毅打開大陸境界排行榜，果不其然：
玩家境界排行榜（秦皇大陸）
一、紙上清風築基一重境蜀山（天靈根）
二、北漠狼練氣大圓滿天劍宗（天靈根）
三、自畫不像練氣大圓滿玄道宗（天靈根。）
四、青青子衿練氣大圓滿萬劍山（天靈根）
五、清春微涼練氣大圓滿天仙谷（天靈根）
六、法號色即是空練氣大圓滿萬佛禪院（天靈根）
七、與子成說練氣大圓滿花姻樓（天靈根）
八、劍問寒夜練氣大圓滿神劍宗（天靈根）
九、狂刀練氣大圓滿五曲霸刀閣（天靈根）
十、冷寒煙練氣大圓滿霧隱樓（天靈根）
……
這些榜單里，部分是成名已久的超一流玩家，也有些新秀，雖然早有所料，但當真正看到榜單時，秦毅心裏不免有些酸酸的。
尼瑪……一排練氣大圓滿也就算了，這一排天靈根，又算是什麼？
遊戲的公平何在，還能不能愉快的玩遊戲了？
秦毅心裏有點沮喪，作為一個重生者，在遊戲前期，依舊擺脫不了被高端玩家遠遠甩開的命運，這其中除了那些財團的支持之外，天靈根也是必不可少的關鍵。
沒有天靈根，那就意味着，在遊戲前期，只能看着別人境界速成，各種出風頭，畢竟，天靈根是築基之前無瓶頸的存在，也就是說，天靈根不存在氣門，即使有氣門，也不會像地靈根玩家那樣，沖個氣門跟憋屎似得困難無比，他們的氣門就像是一層薄膜，一觸就破。
“罷了，先等我練氣後期，找到那樣東西再說，有了它，我的修鍊速度就能一日千里，比起天靈根，也不遑多讓了。”
秦毅嘀咕一聲，關掉筆記本，脫下外套，躺進遊戲養生艙，紅光閃過，上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