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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天終於亮了，陰秀兒和這個叫三子的乞丐去乞討，其實，她是想聽消息。

昨天晚上實在是太熱鬧，這到了白天，酒樓里就到處是消息了。

飛天神龍郝成仙死了，被點蒼派的趙玉麟所殺，但是點蒼派不承認得到了秘籍。因為干係天極秘籍的事，這事情一下子就傳遍了城池內外。

當然，大伙兒都不相信，於是紛紛前往飄香院翻找。

不過，大家將飄香院翻了個底朝天還是沒找到任何消息，而魔宗一支的萬仙神教的人為了泄憤將飄香院上下屠殺了個乾淨。

陰秀兒聽到消息后，有些震驚。

屠殺乾淨？

雖然理智告訴她，飛天神龍郝成仙一躲進了飄香院的酒窖，就註定了飄香院的結局，可知道這個消息，她還是打心底心寒。

人死了是什麼樣的？陰秀兒從沒見過真正的死人，可是如今……回想那分成兩半的屍體，還有一路上倒落的死屍血跡，她就無法釋然自己。突然間，陰秀兒對那些高來高去的武林人士也厭惡起來。

她們這群賤籍，難道就不是人嗎？

就這麼輕易地完全殺害？

她整個人都開始混沌起來，然後撇開了三子后，一個人蹲在巷子角落，頭一回，她心底產生了茫然。若是有人出現在這巷子裏，定然會看到一個小乞丐全身在發顫，彷彿冷到了極致。

陰秀兒咬緊唇，突然站了起來。

這地方，她是不能呆下去了。

一來，她對於飄香院滿門被滅耿耿於懷，二來……昨天晚上，飄香院逃出不少人，她知道，江湖未死心的勢力和武士定然會追查她們，以期望，她們中真的有一人知道秘籍的消息。

陰秀兒做乞丐打扮，也不能說絕對安全。只要如汀被發現，陰秀兒做乞丐打扮的事根本沒法隱藏。她手腳軟成一片，可還是只有以自己最快的速度趕去一個地方。

她要去找昨天那個和尚，陰秀兒本能覺得，只要那個和尚能夠救她了。

趙玉麟站在飄香院外，往日乾淨地地面上，到處都是血腥之氣，他被氣得發抖。

昨日他帶着點蒼派弟子撤走，本以為萬仙神教頂多也就是審問審問，再翻找飄香院各處，或許會死幾個人，但沒想到，萬仙神教的人竟然做出了滅人滿門的事。

“趙少俠。”一道清冷的聲音在趙玉麟耳邊響起。

趙玉麟轉過身去，一行女眷輕飄飄地落了下來，是和他們點蒼派齊名的四大派之一的凌華派弟子。

為首的事凌華派新晉的先天長老——明音素。

趙玉麟正準備打招呼，突然看到一人後就怔住了。

明音素身後那位做凌華派弟子打扮的年輕姑娘，赫然就是他之前見過的如汀姑娘。

如汀目光開始還有些躲閃，可看到飄香院門上的血跡后，她整個人也都懵了。昨日她逃走後，很快就給自己換了身份，但沒想到萬仙神教的人到處捉拿飄香院的姑娘，在晚上的時候，她也不幸地被發現了，所幸上天還是開恩了，凌華派的仙子們經過了，並且及時出手相救。

之後的路，她都覺得恍然如在夢中一樣。

得知她身份的凌華派的仙子們不但沒有嫌棄她，反而對她多加安撫，隨後更是查出，她的資質根骨異常優秀，只是可惜她年紀大了，若無天極武功，可難成大器，如汀豈會願意放棄這個機緣，她在凌華派的仙子面前跪了兩個時辰，終於，她們答應收她入門，如汀也做了只比她大五歲的明音素的大弟子。

正在如汀期待日後的日子時，外面傳來萬仙神教殺了飄香院滿門的消息。

師父要去打聽情況，如汀雖然厭惡飄香院，但此時飄香院出現這般慘案，她打心底也沒法接受。飄香院裏除了逼良為娼的歡嬤嬤，說到底，還是有着和她一樣的苦命人。

“趙少俠看我的弟子做什麼！”明音素麵色不快，並且上前兩步，將趙玉麟的目光全部遮擋住。

趙玉麟有些震驚：“弟子？”

明音素淡淡地說道：“蘭兒，過來見過趙少俠！”

如汀心中一暖，她剛拜的仙子師父這般就是獲得新生，她以後也不再是飄香院清倌如汀，而是凌華派明音素的大弟子，明若蘭。

“凌華派弟子明若蘭見過趙少俠。”

趙玉麟回過神來，他豈會不知道明音素的意思，明音素如今進階先天，已經成為凌華派長老，更別說，凌華派的師尊還是凌華派的掌門，作為第一個突破先天的掌門弟子，日後十有八九能成為掌門繼承人，點蒼和凌華同屬頂尖白道大派，他也不得不給明音素麵子。

於是，他壓下心中的尷尬，對着如汀，不，以後要稱作明若蘭了，抱拳行了一個江湖禮節。

明若蘭這一刻……覺得是她這一生最滿足的時刻。

“明仙子來此，可是為了萬仙神教屠殺飄香院滿門之事！”

明音素點頭：“黑白兩道若只是尋求天極秘籍，那自是各憑本事，萬仙神教此次，做得太過。”

趙玉麟嘆了口氣：“昨日也是我做岔了，若我堅決不退去飄香院，飄香院也不會遭此毒手。”

“既然趙少俠知曉，便不能再讓萬仙神教的人無所顧忌。”

趙玉麟聽明白了，這明音素顯然是要進一步打壓萬仙神教。

這個江湖世界，其實是一個微妙的平衡，黑白兩道界限頗為模糊，黑道只是一個稱呼，行事風格乎正乎邪的就屬於黑道，與之相反的正大光明就是白道。

黑道和白道互不犯井水，雖然雙方有因為手段和價值觀不同而產生矛盾，卻也無傷大雅，真正界限分明是，黑道中的魔宗和白道四派。

自從魔宗第七代宗主，奪取白道四派之一的九宮劍派的天極功法九宮劍訣后，白道四派聯合起來打壓魔宗，到這一代魔宗宗主褚刑天失蹤，魔宗分裂成四大神教就是四大派的手筆，20年來，點蒼派和四大神教中的天陰門是死敵，而凌華派和萬仙神教有着解不開的私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