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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心清湄/文,謝謝親支持正版,若看的是防盜章便是跳定太多!
一個和尚因為她的親近而避之不及,那麼就是對她並無所求,畢竟,在沒人知道她身上有半部秘籍的情況下,她最值錢的,就是自己這張絕色的面容。
而後在聽出了她的試探,依然還要護着她,這也不是視為人質的舉動。
陰秀兒的心稍微安順了半分。
一路風馳電掣,很快,兩人就到了城門口,而這和尚的速度之快,往往是一道虛影飄過,就消失得無影無蹤。
高手!
只有先天高手才能看清楚那麼一絲,只是就算看見了,他們也不敢去追,這輕功的水準分明就是超越了先天的存在。
城門在這個世界裏,高達十丈,就是避免普通武林人士視朝廷於無誤,十丈高的城牆,先天以下的武者在沒有借力點是登不上城樓的。而先天高手,要想無聲無息地上城樓,也需要費一些心思。
陰秀兒看見城門還是被關着就有些擔心,尤其這還是大白日的,就是可以飛上城牆,也會被人發現。
虛了凡帶着陰秀兒落了地。
陰秀兒有些不明所以,就這般光明正大地出現在城門口好嗎?
虛了凡突然對城門口施了一禮:“阿彌陀佛,看來李施主在此等候貧僧多時了。”
陰秀兒立刻順着這和尚的目光看了上去,城樓之上,一個恍然如天地融合在一起的中年儒服男人背負着雙手站在那裏,陰秀兒看不清此人的模樣,但是就這麼遠遠望去,就覺得此人有種高山仰止的飄逸之感,讓人看了就忍不住心神吸引。
“聖僧昨晚不辭而別,原來是因佳人有約,倒是本尊的不是。”話音有如珠玉一般的質感,溫潤而清和。
陰秀兒一點都不覺得擁有這樣氣質的男人會是壞人……但同時,她的理智還在,和尚如此忌憚,她就不能憑着感覺認為,當下,她也不敢再去看此人,這一不看了,她覺得自己的心神更加清晰。
虛了凡看了眼陰秀兒,說道:“姑娘就此出城吧,望姑娘記得,這個世上,好人總是比壞人要多得多。”
這話和那日初見他所說的話,要來得悅耳多了。
同樣是勸陰秀兒少些壞心思,今天這話真的讓陰秀兒聽進去了幾分。
陰秀兒如今這般心性,歸根究底,就是她所見的都是黑暗,見得多的也是壞人,與之相反,好人的下場並不如意,這一年一年的過去,陰秀兒也就不覺得自己要做一個好人了。
如今的陰秀兒,不能說算是一個壞人,但是心性已經偏激,只要她想達到一種目的,是不在乎其他人的性命和意願。
若是一味的勸陰秀兒向善,或者一力強壓,只會和上次結果一樣,善意入不了她耳,最後的結果只是她默默離開。但是今日,虛了凡一句相勸與訓斥都沒有,只是告訴她好人比壞人多,這不免就讓陰秀兒聽進了心裏,甚至,心裏一邊不相信,一邊又會期待她的新生活會是美好的。
陰秀兒看了上面那位神秘的男人一眼,她是一個觀察敏銳的聰明人,這短短兩句話,就讓陰秀兒覺得,此人昨晚上讓這和尚受了傷。
她含笑說道:“和尚,我這人運氣並不好,總是會遇見壞人,不如,和尚你將我收了,日日和你這大善人在一起,我也能沾染點慈悲心。”
虛了凡輕輕說了一句:“阿彌陀佛,施主不必如此。”
上面的儒服男人輕笑一聲:“姑娘如此關心聖僧,聖僧何必將人拒之千里之外。”
虛了凡這時候輕輕一推陰秀兒,另一隻手鼓動了□□,氣勁施展開來,緊閉的城門緩緩打開,城門打開的瞬間,陰秀兒再也無法控制自己,整個人如離弦的箭一樣突破重重武林人士所組成的守衛到了城外。
等守衛要追出去的時候,城門又已經關了。
唯一能輕而易舉跳下城樓到城外的中年男人半分動靜都沒有,他含笑地對虛了凡做了一個請的手勢。
虛了凡緩緩上了城門樓梯。
城樓之上,一石桌,兩石凳,桌上的茶水剛剛燒開,可見時間掐算得及准,此外還有一物,如果陰秀兒還在的話,定然會驚恐,因為那赫然就是郝成仙身上的半塊天極秘籍。
虛了凡微微垂眼:“所以,施主並非佛門中人。”
陰秀兒不由一笑:“可我也瞧見過吃花酒的和尚,他難道不是佛門中人?”
此言確實讓虛了凡無言以對,世上人何止千萬,沒有任何門派能擔保門下都是守清規戒律的弟子。
“施主放心,貧僧說到做到。”
陰秀兒定定的瞧着她,良久,她低聲說道:“我也只能信你了。”言語中是從所未有的過的無奈,再配上她如今頹然柔弱的表情,叫任何男人看了,都能喚出心底深處的憐惜。
只是可惜了,虛了凡的心從來都不留任何東西。
他心中無任何凡塵牽絆,自然也就沒有普通男人都有的七情六慾,他就是慈悲為人,除魔衛道,也不過是他覺得這是應該做的,但是這些事情,從來就不曾進入過他的心裏。
虛了凡不強求不要求,萬事隨緣,他遇上的人覺得還能救,他會慢慢勸導,若是無藥可救,罪惡滔天,他也不會心慈手軟。就像陰秀兒和那些龜奴,陰秀兒只做了這一次陷害她人的壞事,虛了凡覺得罪過不大,相反,那些龜奴,曾侮辱不少無辜女人,隨後就瘋了。
“阿彌陀佛。”
陰秀兒心裏有些失望,不過她也早就料到了,若是此人真像平常男人那麼好對付,也不會現在還能跟着她,陰秀兒早就誆騙着他離得很遠。
“和尚,你說天極秘籍不適合我是什麼意思?”陰秀兒突然問道。
虛了凡掃了陰秀兒一眼:“這份天極秘籍,是千年前一位超凡入聖的奇人所創,名曰《九幽魔書》,施主端看着名字便也知道,這是一本魔功。”
陰秀兒靜靜地聽着,眼神帶着期待,就像一個想要挺故事的無憂無慮的小姑娘。
事實上,她想知道她記下的秘籍是一個什麼樣的存在,這對她日後修鍊會有好處。
虛了凡繼續說道:“這位奇人名叫墨笙,她和她的丈夫一起修鍊這份魔功,原本讓天下人都艷羨的神仙眷侶,卻因魔功移了心性,雙雙持刀相向。”
陰秀兒目光微閃,虛了凡平靜地再一次點出事實:“墨笙和她的丈夫一直是古道熱腸的俠侶,卻因這魔功而入魔,你心性本身有所偏移,若要再行修鍊,恐會為魔功所控,變成一個弒殺的魔女。”
陰秀兒微微皺眉:“和尚,你不會是誆騙於我吧!”
虛了凡淡淡的說道:“貧僧從不曾說過謊。”
陰秀兒心理有些亂,她自詡不是好人,但也不代表她就想成為弒殺的魔女,陰秀兒在飄香院看到被江湖人劈成了兩半的屍體后,那做噩夢是真的,而後萬仙神教屠殺了飄香院滿門,陰秀兒本性還對這群屠夫深惡痛絕,若是真如這和尚所說,陰秀兒還真的會遲疑了。
只是陰秀兒本性還是不會相信任何人,更何況在沒有其他讓她安身立命的東西,哪怕這份秘籍真的可能讓她成為弒殺的魔女,她也會咬牙修鍊下去的。只因為,她需要掌控自己的命運,她要活下去。
“我可不信。”陰秀兒說了這句,就輕快地從座位上起身,也不敢再去看着和尚的臉色,就溜進去簾后。
虛了凡聽到水聲,虛了凡默默地退出了屋子。
還沒脫衣衫的陰秀兒聽到門聲,她手上的動作微頓,若這和尚,真的心無所擾,這會兒隔着看不見任何情形的帘子,他也應該心無所擾才是,這會兒避了出去,可見,這和尚也不是沒有破綻的。
陰秀兒微微勾起嘴角,也不準備繼續了,她撩開帘子,然後就走出去打開門。
門外院子裏,這如謫仙一般的聖僧坐在屋檐下閉目打坐,這份空靈寧靜之感,讓陰秀兒在這一瞬間就忘記了她自己的動作。
天上的雷聲再想,陰秀兒回過神,心裏暗自警惕她竟然會為了一個男人而失神,心裏完全不能忍。
“和尚,你說我的手不能沾水,但我要清洗身子,那可就做不到了,還請你好人做到底,發好你的慈悲心,幫我想個法子吧。”陰秀兒說著說著輕笑起來,又戲謔地說道:“若是想不到法子,我……奴家可能需要你親自幫忙呢?”
虛了凡聽了半響都不曾睜開眼睛,陰秀兒踏出門口,然後蹲着身子和這打坐的和尚平視。
“和尚你現在連眼睛都不敢睜開看奴家了,到叫奴家好生傷心。”
虛了凡不得不睜開眼,陰秀兒一直盯着他的眼睛,這雙眼睛到如此地步,還是澄澈沒有半分雜誌,這時候,再正人君子裏,如果沒有被戳破的羞惱,也該會有些不自然,因為陰秀兒說得着實露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