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第一章 度劫
真元大陸東北有一高山,名仙霞山。仙霞山由一主峰與四小峰組成。
仙霞山主峰仙女峰,高聳入雲層之中,山頂雲霧繚繞,山腰古樹參天,山腳南邊一條大河自西向東流過,河水澎湖,激起朵朵浪花。猶如一位正在浴腳的仙女。
仙霞山西面的小峰名落霞峰,因傍晚陽光照射時,山體成落霞紅色而得名。
落霞峰除了光禿禿的石頭,再無它物。在三天前,這裏與仙女峰一樣,參天古樹成林,山上妖獸成群。只三天的時間,妖獸不見,古樹消失。因為於三天前,這裏聚集了真元大陸幾乎所有的強者,在此佈置了一個封魔大陳。
如果細看,此時會發現落霞峰上有一身着青色道袍,頭系巾綸,手持五尺長劍,劍身雪白,二十來歲的青年,不斷在落霞山周圍旋轉,諾大的落霞山,眨眼間就飛行一圈。時而會停留於峭壁之上,用五尺白劍於石壁上雕畫著什麼,時而飛向峰頂,只見手中的白劍輕輕一揮,整座落霞峰都跟着搖晃。
片刻,碧空萬里,陽光直射的落霞山峰,頂上飄來幾朵烏雲,給人一種‘黑雲壓城城欲摧’的感覺。而落霞峰,整個山峰好像抖動了起來,對!落霞峰是在抖動,光禿禿的石頭像黑雲一樣,突然變成了黑色,詭異到了極點。
青年沿着落霞山飛行的速度欲加的快速,而停留的時間,也欲加的短暫。只是片刻功夫,一滴滴汗珠不斷從青年頭上掉下,滴在落霞山的石頭上,消失的不見蹤影。
青年這時抬頭看了看天空的黑雲,此時黑雲黑的發亮,雲層上下翻滾着,猶如一隻下山的猛虎,正在尋找着獵物。一陳陳狂風從上而下,把落霞山上一些鬆散的石頭吹的滿天飛。
青年一咬牙,口中念念有詞,右手握着的白劍沿着左手手掌輕輕一劃,一滴滴鮮血從手掌滴入白劍之中。詭異的一幕再次出現,血滴在白劍之上,好似滴水沉入大海,不見蹤影,只是白劍越發的白,隱隱透着白光。
青年突然大‘喝’一聲,一道衝天的白光從白劍上發出,吹散的石塊重新回歸落霞峰上,青年不斷在那些石塊上畫著什麼,臉色顯得有點蒼白。
這時,天空的黑雲突然停止翻滾,一道比手臂還粗的閃電破雲層而出,直向落霞山頂的青年。
青年好似未發現頭頂的危險,依然做着自己的事,只是當閃電快擊中時,青年單手舉起白劍,白劍剛一與閃電接觸,青年的臉色變得慘白,毫無一絲血色。閃電順着青年的手臂,傳入身體,再至腳部,最後從腳底傳入落霞峰頂。閃電從青年腳底進入落霞峰頂的瞬間,剛才刻畫的詭異圖案,發出一道紅光,直衝天際。圖案詭異之極,給人一種強大的壓力感。
紅光還未結束,又一道閃電破雲層而出,這道比剛才那道要稍大上些許。與上次一樣,閃電從青年的腳底進入落霞峰頂上,衝天的紅光,此時欲加的紅亮。
接着第三道閃電,第四道閃電,一道比一道粗,第四道閃電結束,雲層再次翻滾起來,青年的嘴角露出一絲血絲。青年咬着牙齒,再次在落霞山頂刻畫起來。
此時,十餘道或白,或青,或紅的光線劃破天際瞬間已至仙女峰腰。
等這些人停下來,一看,原來是十餘個身着不同顏色服飾,腳踏飛劍,年齡或大或小,十餘人停於仙女峰上,並未再行前進,每人的劍色都不好看,都沉着臉,一副你搶了我女人似的。
一腳踏紅色飛劍,左臉上有一道疤痕,年齡四十來歲的中年大聲道:“是元尊道兄!”
其餘人也看着落霞峰上正用白劍刻畫著的青年,沉着的臉,變成了吃驚,滿臉的不可思議。
正當眾人吃驚時,落霞峰上的烏雲再次閃下一道閃電,這次比前面四次的總和還要大,直接把青年包裹於閃電中間。
閃電擊中青年的瞬間,青年停了下來,等閃電過後,青所繼續刻畫著。此時青年的臉色已經蒼白的毫無一絲血色,唯獨從嘴角滴着一滴滴鮮血。
臉上的道疤痕的中年再次道:“封魔大陳?元尊道兄竟然以天雷之力來加固封魔大陳,元尊道兄不要命了嗎?度劫時竟然還耗費真元加固封魔大陳?”
說話的瞬間,又有三道閃電擊中青年,青年此時無力地蹲坐在落霞峰頂,身上的衣服早已經不見,全身滲着道道血紅的血液。看上去完全是一個血人。
加上前面四道閃電,一共有八道閃電擊在青年身上,而此時上空的黑雲並未散雲,翻滾的比前兩次欲加的厲害。
青年抬起頭看着上空的黑雲,心道:“再給我片刻時間,我就能完成這封魔大陳。”
黑雲好似聽到青年的呼喚,直到青年吃力地站起來,吐出兩吐淤血,拿起白劍繼續刻畫。仍未落下閃電,只是黑的欲加的亮。而那白劍,此時看起來已毫無光澤,看上去甚至連一把普通的鐵劍也不如。
青年鬆了一口氣,只要完成這最後一筆,鬆動的封魔大陳將再次穩固。抬劍,準備完成陳法最後一步,積蓄已入的閃電再次落下,外人只看見一堆血水從落霞山頂濺出。落霞山頂頓時成了血的海洋。
等一切歸於平靜,落霞峰變成了霞紅色。連石頭都變成了霞紅色。
仙女峰上的十餘人,齊聲‘嘆’了口氣。一位黑衣黑面,腳踏飛劍的中年道:“元尊道兄,你安心去吧,只要我摩尼教存在的一天,就決不會讓魔族破除封印。”眾人沒有注意到,陳法的最後一步並未有完成。
刀疤男則道:“元尊道兄,你夠瘋狂,竟然以天劫之力來穩固封魔大陳,我不得不西服你,看來我們這趟東海之行白跑了。”
只有一素衣白面的中年持反對意見:“這是他自找死路,誰讓他多管閑事,不好好度劫飛升,難道我等東海之行找到的法寶,還不夠穩固封魔大陳?”
聽得中年的話,一白髮,白鬍須的老者道:“岳道友,話不能這樣說,元尊道友也是一片好心,如果不是元尊道友以自身的真元重穩固封魔大陳,我等趕來時說不定魔族已經破除封印,退一步說,公孫道兄以天劫之力穩固封魔大陳,可比我等找到的法寶要有用多了,封魔大陳,萬年內可無恙。”
岳群還想說什麼,被一穿紅衣服的女子打斷道:“各位道兄,還是去看看元尊道兄吧,如果元尊道兄還有什麼未完成的心愿,我等或許能幫上一把。”
眾人允諾,腳踏飛劍向落霞峰飛去。
沿着落霞峰飛行一圈,最後落在落霞峰頂,眾強者於落霞峰頂尋找一翻,確認元尊的一塊都已經被天雷化為烏有,並未留下什麼遺物,才相繼離開。
岳群走在最後,當岳群踏上飛劍,準備離天時,發現霞紅色的石頭中有一白點。‘這是什麼?’岳群為了不引起它人的注意,跟着一道離開,時間不長,岳群再次回來,拔開石頭,一把白色的劍閃現於眼前。卻是元尊那飛劍,歷經天雷而不毀。
岳群看着如普通鐵劍一般無二的白劍,心道:“元尊的本命飛劍‘飛龍劍’,歷經天雷而不毀?看來並非普通法寶,如果所猜不錯,至少是下品仙器。如果我華山能有此仙品做鎮派之寶,還怕他太和派不成?以後也可以與太和派平起平坐了。”
岳群拿着‘飛龍劍’,踏着飛劍離開。只是岳群未發現,在他踏上飛劍時,一道白光從‘飛龍劍’上射出,落入落霞峰頂,進入那未完成的‘封魔大陳’內。
那白光進入封魔大陳,一道淡淡的紅色圖樣出現在落霞山頂,看起來玄之又玄,猶如天空的星辰,讓人看不透,思不明。
……………………
也不知道過了多長時間,那紅色的圖樣消失,落霞峰山腰再次長出花草樹木。
隨着時光的流逝,落霞山再次長滿了樹木,妖獸出現於落霞峰上,只是落霞峰頂,依然光禿禿的,全是霞紅色的石頭。
落霞峰頂來了一位不速之客,不!準確地說是三位,一位身着青素衣,滿臉憔悴的美艷婦人,背上背着一位嬰兒,左手抱着一位嬰兒,右手拿着一把四尺長劍,氣喘吁吁地坐在霞紅色的石頭上。
美艷婦人坐下來后,將劍放於一旁,雙手抱起左手的嬰兒,一滴滴鮮血從包裹着嬰兒的布上滴下。婦人解開包着嬰兒布,一道深深的劍痕出現在嬰兒胸口,嬰兒看起來出生不久,最多也就一個月左右。
美艷女人看着嬰兒胸口那猙獰的劍傷,一邊流着淚,一邊為嬰兒包紮傷口。如此小的嬰兒,哪怕只用劍輕輕地劃一下,都可能是致命的,何況受如此重傷。現在還有呼吸,已經算是奇迹了。
美豐婦人還未幫嬰兒把傷口包紮完,又兩人出現在落霞峰頂,一個身着白色道袍,頭髮盤於頭頂,手持五尺長劍,比美艷婦人不要美上幾分,一臉殺氣地看着美艷婦人道:“凌青,看你還往哪裏逃,今天看我呂慧君如何清理師門。”
凌青看着眼前呂慧君道“呂慧君,真不知誰該清理出師門,”然後看着另一光着頭,身披袈裟的人道:“無心大師,這是我峨眉派內部事物,與你金山寺無關,難道無心大師也要插手不成?”
無心大師道:“善哉,善哉,只要凌青施主將南方玄王劉玄的下落各知本座,本座絕不為難凌施主。還可保證凌施主安然離開,”
不等凌青回話,呂慧君道:“無心大師,這賤女人勾結魔教,無恥地讓魔教中人輪番騎於身下,如今生下兩個不知父親是誰的畜生,難道無心大師想讓這賤女人再去害人不成?”
凌青聽得呂慧君的話,氣的雙手直抖,指着呂慧君道:“休得胡說,我敬你是師姐,讓你三分,難道我怕你不成?”
呂慧君道:“有其徒必有其師,表面裝清純,背地裏卻做些豬狗不如的事,回峨眉山後,我定當報知長老,罷除掌門的職位。”
凌青見呂慧竟然把師傅也牽扯進來,還疲呂慧罵的如此難堪,抓起地上的劍,舉劍向呂慧君攻去,口中喝聲道:“胡說八道。看我怎麼教訓你。”
兩人過了十餘招,退回原位,凌青的臉色更為蒼白,呂慧君比凌青更慘,嘴角帶着一道血絲。
呂慧君舉起手中的長劍,口中念念有詞,一道水藍色光芒凝聚於長劍之上,等長劍變為水藍色后,呂慧君嬌‘喝’一聲道:“去”。
長劍脫離呂慧君的手,向凌青飛去,飛到半路,與一把同樣帶着水藍色光芒的長劍碰於一塊,卻是凌青的劍。
片刻過後,呂慧君臉色蒼白,指揮長劍的右手,不斷抖着,反觀凌清,雖然也感到吃力,卻咬牙堅持着。
正當呂慧君要敗下陳來之時,又一光頭和尚飛上峰頂,同時道:“呂施主,貧僧助你一把。”
只見一道金色佛光向凌青罩去,佛光剛一碰到凌青,凌青向地上倒去,手中的嬰兒也跌落於地上。
在佛光的照耀下,誰也沒有發現,一道白光射入掉於地上的嬰兒體內,然後山頂一陳狂風吹過,風過之後,兩個和尚,一個道姑,一個婦人,兩個嬰兒,躺在落霞峰頂。
凌青手上跌落的那嬰兒,被一層白光包圍,胸口上的猙獰劍傷迅速癒合着,不一會,竟然緩緩站立起來,向凌青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