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第二章

徐斯漢溫柔的俯下頭安撫她,雙手依然穩穩壓抱住她,不讓她掙扎弄痛自己,眼角餘光則瞄向鄭克強,用眼神催促他的動作應該更快一點、更輕一點。

男人熟悉的沉冷嗓音不再毫無抑揚頓挫的在岑明心耳邊響起,那略帶點沙啞的磁性嗓音,好聽得猶如一杯濃醇美酒那樣醉人,讓她幾乎忘記身體的疼痛,只感覺到他的身體環抱着她的觸覺是那樣溫暖,溫暖得讓她想要睜開眼睛。

「好痛……」她一動身體就疼痛萬分。

「醫生,不能給她打個止痛針再治療嗎?她很痛。」看見她美麗嬌俏的臉龐因劇痛而扭曲,他的心就莫名感到不舍,口氣變得嚴厲而冷冽。

鄭克強跟護士被他瞬間急凍的冷寒嗓音給怔住,不止是他們,就連很熟悉頂頭上司冷淡寡情性子的胡天龍,聽見那比寒流冷鋒過境都要冷上百倍的嗓音,心頭也不禁打了個寒顫。

胡天龍很明白這是徐斯漢發怒前的徵兆,問題是讓他發怒的主因竟是為了那名來餐廳面試的年輕女孩呼痛,這……簡直是見鬼了。

「先、先生,因為你的女朋友有撞到頭,所以在未照過腦部斷層掃瞄之前,我們不能隨便幫她打止痛針,怕會引起後遺症,還請你諒解。」鄭克強回過神,看着這名高大男子聽聞女友呼痛瞬間變臉的情況,讓他心頭莫名發寒、頭皮發麻。

「好痛……」

「那就請你動作快一點。」聽見她的痛吟聲,徐斯漢不得不收回目光,再度俯首輕聲安撫她,「你乖,再忍耐一下就不疼了。」

他聲音的變化,使得在場三人腦海不禁同時浮現一個念頭,口氣差真多耶。

好聽的醉人嗓音溫柔的在岑明心耳邊響起,讓她好想看看這個在她耳邊說話的男人,岑明心努力的擺脫掉昏沉的意識,及身體難以忍受的疼痛,終於睜開雙眼,模糊的視線則慢慢變得清晰。

天啊!她從來沒有見過像他這麼MAN、這麼英俊的男人,她該不會是從樓梯上摔下去撞到頭,所以眼前出現了幻覺吧?

她難以置信的眨了眨眼睛,身體的疼痛暫時因眼前所看見的男人而遺忘,特別是在迎上他那雙幽暗闃黑的墨瞳,像口深不見底的潭水,又像似宇宙中的黑洞,散發出一股強大磁力深深吸引着她,讓她彷佛着了魔似的移不開視線。

她從來沒有看過這麼深邃又迷人的眼情,而他不只是那雙眼睛迷人,他的眉毛英氣有型、鼻子挺直堅硬、嘴唇不薄不厚恰如其分,就連皮膚都是她最欣賞的麥金色,看起來好有光澤又男人味十足。

在發現她的注視時,他將頭伏低,讓她仰視他的目光不至於太辛苦,他朝她微笑。「你再忍耐一下,醫生快包紮好了,先閉上眼睛休息。」

「你……」是誰?她是在做夢嗎?否則現實里怎麼會有如此英俊的男人抱着她坐躺在床上,他簡直就像是她心目中勾勒出的白馬王子的翻版,如果這是夢,那夢一醒,他是不是就會消失了?

「你想說什麼?」聽不清楚她的低語,他又低下頭,眼角餘光瞄見鄭克強已包紮完畢,他再度低頭,低到幾乎都快貼上她的臉,而這親密的姿勢落在他人眼中,真像是一對熱戀中的情侶。

如果這是夢,他溫熱的鼻息彷佛太過真實的吹拂在臉上,包括他寬闊強壯的體魄擁着她,而她一點都不希望這個夢消失得太快,也想要在這個夢中留點紀念,於是她抬起臉吻上他近在咫尺的性感嘴唇。

徐斯漢身體一震,在岑明心的唇貼觸他的瞬間,身體的反射動作遠比大腦要快一步,他非但迎合著她的親吻,甚至反被動的用舌尖輕挑開她柔軟如蜜的唇瓣,滑入她溫暖濕熱的口中,熱情的吸吮甜美香醇的汁液。

哇!舌吻!不會吧!

在場有幸目睹這一幕的人全都目瞪口呆的張大嘴巴,特別是胡天龍,他根本不敢相信自己眼睛所看見的畫面,那個極重私隱又冷情寡性的頂頭上司,他、他到底是怎麼了?

岑明心已分不清這究竟是夢境還是真實。

她從來沒有跟男人親吻過,真的不知道親吻的滋味竟是如此美妙,而隨着他的吻愈熱切、愈深入,讓她幾乎無法呼吸的癱軟在他懷中,原就昏眩的頭是更昏眩了,無邊無垠的黑暗猶如潮水再次淹沒了她……

察覺到她的唇舌漸漸失去響應,徐斯漢的意識幾乎是立刻回籠,目光迎上好幾雙在發現他的視線即尷尬閃避的眼睛,顯然剛剛他脫序的親密行為都讓他們看了去,這其中也包括了他的得力下屬。

他微醚眼睛,不發一語將又昏迷過去的岑明心給移躺回病床上,動作輕柔得好似對待易碎瓷器物品般,細心呵護的為她蓋好被子,這才站起身走到胡天龍身邊,叫了聲,「天龍。」

「漢哥,我什麼都沒有看見。」他立刻聲明。

徐斯漢微挑眉,「我可以相信你的忠誠嗎?」什麼都沒有看見,謊言。

「當然,我對漢哥的心唯天可表,漢哥就算要我上刀山、下油鍋……」胡天龍馬上接話,只差沒有舉手對天發誓。

「夠了,什麼時候嘴巴塗了蜜,既然你說得如此忠誠,那我如果聽見任何風聲就唯你是問,特別是那個人。」

不會吧!

「漢哥,可是……」」胡天龍心一懍,要知道,醫院的急診室三教九流的人都有,說不定其中就有唯恐天下不亂的記者。

「可是什麼,都由你去打點,聽好,我要院方給她最頂級的醫療,至於怎麼做,你自己看着辦,我得在我母親跟那個人來之前離開。」徐斯漢截斷他的話,算算時間,他們應該快抵達醫院了,原以為母親受到驚嚇明天才會過來探視,他才會盡兒子的本份代她來處理。

「漢哥,其實夫人真的很想見你,你跟老爺……」一道冷光像冰劍似的射過來,胡天龍猛地住口,糟糕,一時口誤,這下慘了。

「什麼老爺,那個人是黑道份子,是流氓,是政府想要肅清的掃黑對象。」

「是是,漢哥,我說錯話了,我只是想說你雖然跟那個人斷絕關係,但夫人是無辜的,她真的想見你——」真是禍從口出,他不禁暗嘆自己苦命,偏偏夫人對他照顧有加,再說,反正都說錯話了,他乾脆替她說說情。

「不要再說了,我自有考慮,這裏交給你處理,不要說我來過。」這次的意外,他難辭其咎,所幸母親毫髮無傷,否則這輩子他都不會原諒自己的過錯,至於父親……他臉色一沉,轉身邁步離開。

「是的,漢哥。」

岑明心從無邊無垠的黑暗中睜開雙眼,觸目所及是淺藍色的天花板,天花板正中央是垂掛式的璀璨水晶燈柱,空氣中飄散着的不是刺鼻的藥水味,而是一股淡淡的高雅花香。

若非床旁明顯垂吊著一瓶點滴,以及身體的疼痛,否則她真會以為置身在某五星級大飯店套房中,而非醫院病房,她想要坐起身,偏偏身體一動,椎心刺骨般的疼痛頓時襲卷全身。

「好痛……」她呻吟一聲,痛得閉上雙眼。

「妹,你終於醒了!太好了,哥真是急死了。」

「明心,你醒了。」

「岑小姐,你醒了嗎?」

岑明心耳邊立刻響起三道話聲,伴隨着腳步聲,有男有女的嗓音,有熟悉也有陌生,特別是最後那陌生的男性嗓音,讓她忍不住想起昏迷前做的那場夢,閉上的雙眼猛地張開。

是他嗎?他是真實的嗎?抑或那只是一場夢……

映入眼廉第一張臉孔是她的哥哥岑明剛,也是她唯一的親人,緊接着是一張甜美猶如天仙般的臉龐,是她的好朋友應薇雅,從高中同學到現在,再來是一張陌生斯文爾雅的男性臉龐,英俊是英俊,卻不是夢中的他……

「哥,薇雅,他是?」難掩失望,她的目光轉向熟悉的兄長及好友。

「岑小姐,你好,請容我自我介紹,我是飛天樓庭園餐廳的經理,敝姓胡名天龍,很抱歉在這種情況下認識你,我代表敝餐廳為你昨天的義行致上十二萬分的謝意。」胡天龍不待身旁男女介紹,非常主動的開口說明。

親眼目睹徐斯漢對她的異常言行,再加上她又是徐斯漢母親的救命恩人,光這兩點就足夠他對她另眼相待。

「飛天樓……啊!面試!啊!好痛!」岑明心了悟的瞠目驚叫。而這一驚叫扯動身體,當場又痛得她齜牙咧嘴哀哀叫。

「妹,你千萬不要亂動,醫生說你肩膀受傷需要住院治療兩個星期,加上你又撞到頭,怕你腦震蕩,所以要觀察七十二小時看有無後遺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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