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第四章
男孩子一本正經點頭,「很好,當奴才就要有當奴才的樣子,你這樣就很好。你在哪個宮裏當差,叫什麼名字?」
六月眼都忍得抽筋,才忍住沒翻白眼,臭孩子說話太耿直,就是讓人討厭。誰讓她就是個奴才,只能低聲回道:「謝殿下誇獎。奴婢在冷玉宮當差,名字叫六月。」
男孩問,「冷玉宮?豈不就是冷宮?怪不得穿得這樣不體面。」說著從腰間解下一個玉佩,傲嬌道:「本王看你可憐,賞你一個玉佩。」連蛇都敢吃,原來是餓極。
六月真覺無話可說,這施捨態度,還真是氣人。面上還得恭敬致謝,只好福了一禮,「奴婢謝殿下恩典。」
這男孩臉色勉強露出笑意,點頭,「不用多禮。遇到本王算你幸運。本王是七皇子,以後若是有事,可以憑這個玉佩找到本王。若本王很閑,說不定會幫你一把。」
明明是她救了他,卻搞得好像反了一樣,真是無恥。六月在心中悄悄罵道,面上卻始終恭謹。
此時正好吹來一陣風,讓夏日有了一絲涼意,更是吹起六月額上厚長劉海。
男孩「咦」了一聲,湊到六月臉上撫摸一下,親一口粉腮,揮揮手離去。這個小奴婢眼睛大而亮,讓他忍不住想撫摸幾下。別說,口感真好,滑滑嫩嫩水光光,與其他女子甚是不同。
他宮裏的美人眾多,顏色手感無一人能及此女。
六月愣在當地,被剛長毛的小孩給猥褻了。。。。還不負責!
六月吐了一口氣,才緩過神來。傳說中,七皇子生母乃皇後身邊一姓夏宮女,因皇后多年不孕,便提拔了一個宮女侍寢。可誰料,宮女剛生下孩子不過三個月,皇后便有了身子。
宮女有幸生子,並升為美人。這位夏美人本以為以後藉著皇后定能飛黃騰達,再不濟自己兒子也能大有出息。誰料皇后三十高齡上竟然就懷了!
也罷,有利有弊,有弊有利,皇後有了自己兒子,夏美人也終能自己撫養孩子。可這位美人運氣太差,生子之時碰上血崩,後來幾番調養也沒能活過一年。位份止於美人,自己兒子又被皇后抱走,這位美人一生也就終了。
七皇子長於皇后之手,據說十分知禮,或者說是個大好人,別人說什麼都是對的。即使宮人說什麼話,他也不會反駁。
眾人都誇皇后養得好,把七皇子教養成一位最謙謙皇子,十分賢惠。
可見傳言未必可信,至少六月覺得這位七皇子可真不是什麼有禮之人,甚至可說是一位耿直到討厭的熊孩子。
好在日後沒有交集,六月也不多想,趕緊往回走。蘇木和兩位婆子還等着吃食呢,這大熱天,菜色本來就差,再耽擱就更是不新鮮了,吃壞肚子可怎生是好。
她正要走,便聽遠處七皇子喊道,「等等,把那食盒拎回來讓本王看看。」
六月想跑,可腿腳還是利落地回到七皇子身邊,等候發話,奴性就是這樣強。
「掀開瞅瞅。」七皇子命令。
六月掀開,拿給七皇子瞧,「不過是些下人吃食,粗糙得很,怕污了殿下雙眼。」趕緊看完,放她離去。
七皇子皺眉道,「聽人形容豬食如何粗鄙,本王還覺得不可信。豬食雖沒見到,不過想來也就如這些東西一般了。」用食指指了指飯菜,嫌棄得很。
六月心道這要是豬食,豬要快樂地上天。這年頭人還不夠吃,有幾家捨得養豬,即使養了,也不會有正經糧食供給。這位皇子,一看就是那種吃不上粥何不吃肉那一類了。
被打擊地要死,深深懷疑自己為什麼死乞白賴看人眼色活下去的六月,終於被放行。這一天,她連胃口都沒有,一個勁反省自己是不是該早死早托生,下輩子投胎到公侯王府當個大小姐之類。
六月落荒而逃,七皇子反而心情好很多。等手下幾個人找到他時,見他臉色平淡,絲毫沒有怒相,很覺不解。
主子向來是那種有火必然發出來,手下人犯錯必然會懲罰之人,今兒怎麼就沒發作?他們可是都做好了被打個半死甚至赴死準備。難不成,主子改了路數,越是平淡越是往死里整他們?他們會不會連個全屍都落不下?
眾人老老實實跪着忐忑萬分之時,聽七皇子冷笑一句,「一群廢物,被人耍的團團轉,害本王剛剛差點被蛇咬死。今兒心情好,暫且饒過。若有下次,你們全家都不用過了。」
眾人大汗,心中害怕至死,竟然害主子於如此境地。一個太監低低哭道:「主子,你就算碰到普通蛇的汁液也會封喉的事情,沒有幾人知道。這事,定是那幾人所為。」
七皇子冷笑,「盼本王死,偏不死,總有他們難受之時。」
六月雖然被一個破孩子給欺負了好一會,但成果還是很豐盛的。一枚玉佩,成色極好。一條肥蛇,大補一頓。
蘇木正指揮兩個婆子幫她摘黃瓜和豆角,打算晚上拌個涼菜。聽到動靜,一扭頭,差點嚇死她。
「等等,站住,六月姐,你拿着蛇?」蘇木聲音顫巍巍的,都有些不大不大相信。
六月點頭,很明顯不是嗎,大家都是農戶出身,誰還沒見過蛇。
蘇木指着蛇道:「姐,你這是何意?閑咱們這麼無聊,養蛇來玩?」
六月一笑,「怎麼會,你不是一直說想吃肉,我想用它來做羹湯。不過,咱們這裏佐料還是太少,也不知道能不能做出滋味。」
一個婆子笑道:「是呢,聽兩廣府那邊一個老姐妹說過,這蛇羹很是大補,據說吃了延年益壽。」
這話就有點誇張了,不過,窮人家,莫說蛇肉,連田鼠都可能會吃,甚至連田鼠積攢下的糧食也會掏回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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