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黑魘元神甲
“轟隆——！”
巨坑中的碎石泥沙突然衝天而起，猶如一根黑色的柱子筆直地升向高空，卻見一道灰白色的劍影從柱子裏一躍而出，劍影之後緊跟着季天的分身，分身的手裏抓着一塊磨盤大小的萬年寒鐵。
白少彥注意到分身的體表有一層淡淡的白光在閃動，與季天的本體比起來，分身幾乎一模一樣，就連身上穿的衣服也別無二致，但是離的近了就能看出區別來。
分身就似用琉璃塑造的一般，裡外隱隱透着一層光，而且飛劍和萬年寒鐵並不是真的被抓在分身手中，而是吸附在他的掌心裏。
季天的本體迎向分身，幾乎是電光火石之間就融合在一起，飛劍被季天的本體踩在腳下，而萬年寒鐵也已換到了本體的手中。
“哈哈哈！終於得到萬年寒鐵了！”季天手托萬年寒鐵，仰天大笑。
白少彥往飛劍上一坐，抬頭看了那塊萬年寒鐵一眼，忽然皺了皺眉。
這塊萬年寒鐵中所含的雜質比他預想中的要多，如此一來鍛打的時間也就要長一點，而季天是個耐心有限的人，到時候他會怎麼做呢？找個苦力來打？
白少彥不覺地想到了大虎，如果讓大虎來鍛打，那麼最多三天時間就能鍛打幹凈，因為大虎不但力大無窮，而且鍛打技巧純熟。但白少彥絕對不希望這種事情發生，自己已經是被迫為季天做事了，如果再把大虎甚至紅蓮卷也進來，那白家就完蛋了……
“小子，發什麼愣啊？難道你不高興嗎？”季天扭頭看了白少彥一眼，大聲問道。
白少彥白了他一眼：“我高興什麼？又不是我得到了它。你還是抓緊時間帶我回去吧，東西幫你找到了，你也該兌現諾言了！”
“哈哈！好好好，我帶你回去！”季天大笑着，右手一晃，也不知用了什麼手法，那塊萬年寒鐵已經消失不見。隨即，季天的右手又是一晃，手裏已經多了一件漆黑色的軟甲。
“小子，把這個穿上。等會兒我和人動手的時候，它可以保你性命無虞。”
白少彥接過黑色軟甲，感覺輕若無物。軟甲的表面非常溫潤，摸起來就像是人的皮膚，仔細看了看，卻看不出是什麼材質做的。
“這是什麼甲？”白少彥抬頭問道。
“黑魘元神甲！”
“什麼？”白少彥大吃一驚。
修真高手都有煉製各種護甲的手段，而護甲有內外兩種之分。內甲俗稱心甲，只有元嬰期高手才能修鍊，和元嬰一樣，心甲也是由真元力凝結而成，有形無質，關鍵時刻能飛出體外為主人抵擋致命的攻擊。
而外甲則是用各種天才地寶精心煉成，一般都是貼身穿着，也有直接穿在外面的，是修真者最主要的防身手段。外甲種類繁複，屬性各異，但基本都是用死物煉製，唯獨元神甲是用活物練的。
所謂元神，其實就是元嬰，之所以換個叫法，是因為元嬰還在主人體內，像是一個嬰兒一般被好好呵護着。而元神的主人身體已經消亡，只剩下一團精氣神飄蕩在人世間。
元神甲就是用這種無主元嬰練成，元神中的精神力有多強，元神甲的防禦力也就有多強，而且可以隨意變幻大小形狀，即使不是甲的主人，也可以穿着。
但是煉製元神甲需要的手段極其殘忍，因為元神有自主意識，不會輕易聽命於人，所以必須加以百般折磨和煎熬，才能讓它乖乖聽話。正因如此，江湖正道人士對於此道深惡痛絕，一旦發現誰有元神甲，立刻將其劃歸魔道。
白少彥是世家子弟，對江湖中的各種規矩了如指掌，所以一聽這是件元神甲，臉色立刻就變了。
“你，你怎麼會有這種甲？”他聲音顫抖地問道。
季天微微一笑：“別怕，這件東西是我從大荒黑魘老魔那裏搶來的，原本是留着看個新鮮，後來忘記扔掉了。你現在先穿一下保命，等事情過去，再脫掉就是了！”
“我…….”儘管覺得季天說的有道理，但白少彥多少還是有些猶豫。
“你小子，怎麼也變得這麼沒種起來了？”季天瞪起眼睛道：“不就一件元神甲么，有什麼好怕的？什麼正道不正道的？這正道里出過幾個好人了？老子從來就沒做過什麼好事，也沒見人把老子划進魔道里去！”
白少彥“撲哧！”一聲笑了，季天這麼有自知之明還真是難得。“你是天下第一，誰敢把你划進魔道？那不是長魔道威風，滅正道志氣么！”他說道。
“說對了！”季天抬手拍了拍白少彥的肩膀，頗有些意味深長地說道：“這個世上，只要你實力夠強，手段夠狠，你想是什麼道就是什麼道，明白么？”
白少彥沒搭腔，看看手裏的黑魘元神甲，一咬牙，把身上的火狐皮袍子和裏邊的衣服都脫了，然後飛快地穿上黑魘元神甲。僅僅是這麼一會兒工夫，就把他凍得渾身發抖，臉色慘白，直到重新穿好衣服裹上火狐皮袍子才緩過勁兒來……
飛劍呼嘯着向冰山方向飛去，此時此刻，那低沉的嘯音再次響起，而且一陣緊似一陣，像是有意在向季天示威挑戰。而白少彥也已經從嘯音里聽出了一點區別，這應該是兩個人一前一後發出的聲音，一個深沉，一個悠長。季天一人要同時面對兩個敵人，他有沒有勝算呢？
紅日已經緩緩西沉，晚霞映紅了西邊的天際。
冰山頂上，兩個鬚髮皆白的老者挺身屹立，寒風吹得他們的衣衫獵獵作響，夕陽的餘暉也將他們的衣衫染成了鮮紅的顏色。
兩人的面容非常嚴峻，雙目直視前方，嘴唇微微開啟，一聲連着一聲的嘯音從他們嘴裏發出，如海中的浪潮，一浪接着一浪地向前推去……
忽然，一個老者的眉毛微微一跳，他收住了嘯音，低低地說道：“來了。”
“我看見了。”另一個老者點了點頭。
遠處的天空中，一柄灰白色的飛劍正疾飛而來。飛劍前端，季天昂首挺立，他身後坐着一個渾身上下全都被千年火狐皮包裹得嚴嚴實實地少年後生。
兩個老者交換了一下眼神，其中一人嘀咕道：“季天什麼時候收徒弟了？”
“不知道，或許不是他徒弟，你沒看見那小子穿着火狐皮袍子么，如果是季天的徒弟，修為怎麼可能那麼差。”
“那倒是……”
“不過不管是不是，誰讓他和季天在一起呢，一起幹掉，免留後患！”
“不錯，我也是這麼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