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猛火冰炭
季天回頭看了白少彥一眼，見他盯着自己的手鐲發愣，便咧咧嘴笑道：“沒見過儲物手鐲？”
白少彥老老實實地搖搖頭。
“想不想要？”
白少彥老老實實地點點頭。
“那你現在就跪下磕三個響頭，拜我為師，立馬送你一個！”
白少彥驚訝道：“你還有？你哪來那麼多的儲物法寶啊？”
“其實我本來也就這麼一個。”季天沖白少彥眨眨眼睛，“但是幹掉庄士元后，我把他的儲物戒指搜刮來了。雖然是個戒指，但儲物空間比我這個手鐲還大，也不知道那傢伙用什麼丹藥和別人換來的。”
“你的意思是只要我拜師，你就把那個儲物戒指送給我？”白少彥咽了咽口水問道。
季天哈哈一笑，晃了晃右手腕上的儲物手鐲道：“當然是這個給你，我用戒指啦！”
白少彥白了他一眼：“小氣！”
“有個儲物戒指不錯了，你就知足吧。哎！你到底拜不拜師？”
“不拜！”
季天撇撇嘴，不再跟白少彥啰嗦，彎腰拿起萬年寒鐵，歪着腦袋看了看，抬手就要往爐子上放，卻被白少彥大聲喊住了。
“你就這樣放爐子了？”
“不放爐子上放哪兒？”季天楞道。
“這可是萬年寒鐵啊，你就不怕它一下子把爐火給弄滅了？”
“不會吧？”季天低頭看了看爐火，說道：“火力很旺啊，你看這火苗都成白色了。”
“我勸你還是謹慎點兒好。”白少彥兩手抱着胳膊，聳了聳肩膀道。
季天想了想，“咣當！”一聲又把萬年寒鐵扔地上了，走到鐵爐前，兩腿一分，扎了個四平大馬，隨後分開雙手“砰！”一左一右按在爐身上。
“那我就再給這爐子加把火，保准幾下就把這萬年寒鐵燒紅了！”說著話，季天雙手一使勁，真元力便源源不斷地注入鐵爐之中，但見那爐火“騰！”地一下就竄了起來，高高的火焰都快燎着湖心亭的亭蓋子了。
白少彥歪着腦袋打量那爐火，只見火苗的顏色已經由原來的紅中帶白變成了白中微微帶着點青色，火焰純凈明亮，帶起的風聲也呼呼有力，沒有一點雜音。
這便是常說的“爐火純青”，是許多鑄劍師夢寐以求的爐火溫度，但是在季天手中，卻是輕而易舉就達到了，可見修真者轉行做鑄劍師，天生就具有優勢。
將近一盞茶的工夫，季天才鬆開了雙手。“不能再搞了，再搞這爐子就化了！”說著話，他轉身拿起了萬年寒鐵，看了白少彥一眼，問道：“現在放下去沒問題了吧？”
白少彥其實也看到那鐵爐的爐身已經在隱隱發紅了，正像季天所說，再搞下去真的是要燒化了。但是直覺告訴他，萬年寒鐵沒那麼容易被搞定。
見白少彥不說話，季天咬咬牙，“當！”，把萬年寒鐵扔爐子上了，於是就聽“噗——！”一聲響亮，一團又濃又白的水蒸氣從爐子裏邊衝天而起，“嘩啦！”一下，竟然把湖心亭的亭蓋子給掀翻了。
早有防備的白少彥向後一個凌空翻已經落到了湖岸邊，而季天也被那撲面而來的滾燙蒸汽嚇了一跳，用手一遮臉，縱身一跳，也到了湖岸邊。
兩人剛站穩，就聽湖裏傳來“撲通！”一聲響，那個亭蓋子掉在湖中，濺起偌大的一片水花……
“哈哈哈！”白少彥一陣狂笑。
季天臉上一陣紅白，撓撓頭皮嘟囔道：“乖乖！真不愧是萬年寒鐵啊，一下子就搞出這麼大動靜來……”
白少彥已經笑翻在地，一邊笑，一邊指着湖心亭里的大鐵爐道：“你，你去看……火滅了，哈哈哈……”
季天其實早就看見火滅了，但還是有些不甘心，說道：“火頭是滅了，但下面的炭火熄不了吧。”
“什麼熄不了啊……”白少彥已經笑得上氣不接下氣，“你去看，那些炭肯定都凍成冰塊了！”
“不會吧……”季天縱身躍起，已經落在湖心亭里，來到大鐵爐前，先伸手在萬年寒鐵摸了摸，不禁啐道：“***！竟然還是冰涼冰涼的。”
一邊罵，一邊掀開了萬年寒鐵，探頭朝爐膛里一望，季天的臉登時就黑了。
“媽的！還真結成冰了！我，我他娘的還煉個屁啊！”
“哈哈哈……”湖邊又傳來白少彥的狂笑聲……
整整一天，季天都在重複着一件事情。
把大鐵爐中的“冰炭”除掉，重新裝炭開爐，再重新把萬年寒鐵放進爐里，然後再重複以上的動作……
直到太陽落山，季天重複了第五次之後，他才很不甘心的徹底放棄了。
經過一番折騰的萬年寒鐵居然沒有任何變化，還是保持着原來深沉黝黑，隱隱泛着幽藍光芒的模樣，表面甚至連一絲一毫煙熏火燎的痕迹都沒有。
“小子，這萬年寒鐵到底該怎麼煉？”季天坐在湖邊，有氣無力地問白少彥。
白少彥的臉上閃過一絲躊躇之色。
季天忙了一天，白少彥也在一旁琢磨了一天。萬年寒鐵既然無法用猛火來煉，那就只能用幽蓮綿火了。
幽蓮綿火柔軟深沉，與萬年寒鐵的陰沉屬性相近，正所謂改變要在潛移默化之中，不與萬年寒鐵正面交鋒，而是裝作與其親近，然後慢慢地將它改造。
但是這個過程顯然會非常漫長，因為紅蓮現在的修為還做不到在極短的時間內煉化這麼大的萬年寒鐵，況且白少彥也不想把紅蓮牽連進來，所以季天問他，他只能眨巴着眼睛，裝成一臉無知狀……
“你也沒辦法？那陰極劍豈不是永遠也煉不成了……”季天垂頭喪氣地爬起身，一搖一擺地往石樑上走去。“我去藏經洞裏找找看，看有沒有什麼法子可以煉萬年寒鐵……”
望着季天離去的背影，白少彥的心情非常複雜。
究竟是去是留呢？想來想去，無論去留都充滿了誘惑力，但是白少彥感覺留下的誘惑力似乎更大。
劍仙，自然也是白少彥心中的夢想。只不過以前一直被他深深地埋在了心底，而現在，這個夢想忽然變得無比強烈，無比的真實。
而最重要的一點是，白少彥深深地明白，一旦自己實現了這個夢想，那麼父親的在天之靈就可以真正的安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