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 殺聲不絕
“怎麼還不來?這可怎麼辦”日落西山,破舊的城隍廟前,黃越猶如熱鍋上的螞蟻般一臉焦急的轉着圈,邊轉圈嘴裏邊念叨道,看其神色似乎是出了什麼天大的事。
大約又過去了半個時辰,于山的身影才出現在黃越的視線範圍內,不等於山走近黃越便三步並做兩步的奔向于山,一邊跑一邊喊道“於兄,你可算是來了,你要是再不來我就準備去找你了”
于山面色略顯蒼白,不過目光卻炯炯有神,看着黃越道“甩開他們后,我又簡單的處理了一下箭傷,所以來的有點遲了,”說到這裏他停頓了一下,四下望了望問道“他們三個呢?”
黃越一臉愧疚不敢與于山對視,低着頭說道“於兄,我對不起你,沒有把石頭和木頭平安的帶回來,”
黃越的話使得于山臉上神情大變,焦急的抓住黃越的肩膀問道“你這話是什麼意思?他們到底出了什麼事?你快告訴我啊!”
黃越連忙道“我們和你分開后便向這裏趕來,沒想到半路上碰到了那個陳舵主,他抓走了九月他們三個,讓我來給你傳句話,說讓你帶着什麼秘籍去換他們三個,”一口氣說完后,黃越一臉哀求的盯着于山說道“於兄,你快想想辦法救救他們吧。”
于山一語不發的鬆開黃越,轉身便向與城隍廟相反的方向走去,黃越見此趕忙疾跑兩步跟在於山身後,問道“於兄,你這是要去哪裏?”
“救人”于山惜字如金的道。
“不行”黃越聞言攔住于山去路道“他們既然讓你去換人,那肯定是佈下了天羅地網等着你去投,再說了,你的肩膀上受了箭傷,就這麼去肯定是人沒換回來把你自己也陷進去了,”
于山面無表情的盯着黃越問道“那你可有什麼兩全其美的辦法?”
“這……”黃越臉上神情一怔,如果有辦法他早就去救人了,又何苦在這裏像一個無頭蒼蠅般亂轉。
于山繞過黃越道“他們要找的是我,我去了后他們自然會放了九月和石頭、木頭,”
“那你呢?”黃越問道。
于山前行的步子一停,背對着黃越道“我自有脫身的辦法,”
黃越聞言大喝道“狗屁脫身之計,你以為我看不出來,你是準備用你的命去換他們三個的命,對不對?”
“呵呵呵,”于山輕笑道“黃兄認為於某人有那麼偉大嗎?於某人是最惜命的,又怎麼可能會做這麼愚蠢的事,黃兄你就在此安心等着我們回來吧!”說完不在猶豫步伐無比堅定的順着官道而去。
看着于山那消瘦的背影,黃越有種心塞的感覺,眼睛微紅,對着于山的背影吼道“你和他們都要給我安全的回來,我還等着和你不醉不休呢!你要是死了,我肯定不給你去收屍。”
于山心下有事,腳下步伐自然較平時快些,沒用盞眨茶功夫的時間于山便回到了城裏,花了幾兩碎銀子向人打聽了一下,查到漕幫眾人在城北的一個莊院裏落腳,于山冷笑一聲並沒有意氣用事的找上門去,而是花費了一個時辰的時間逛遍了江城十幾家藥店,正如他對黃越所說,他從來都是一個惜命之人,漕幫想要他的命他又豈會坐守待斃。看着手中鼓鼓囊囊的包裹,于山喃喃自語道“希望你們會喜歡我給你們的這份禮物。”
是夜,九天之上只有一彎淺淺的月牙,天地一片昏沉。城北那座漕幫弟子落腳的莊園中燈火通明,人聲鼎沸。
“你們聽說了沒有,失蹤了兩百年的武典又出現了,”酒到酣處有人出聲道。
“聽說那武典在武林大會上出現,被群雄分成了無數份,如今也不知在誰手裏”
“什麼狗屁武林大會,試問當今武林除了我們洪幫主還有哪個當得起英雄二字。”
“哈哈哈,郭老六你這話說的老子愛聽,”
“這次武林大會那位丐幫的呂幫主可謂是技壓群雄,如果不是武典的出現,那呂幫主就是武林盟主了。”
“什麼丐幫的呂幫主,那是因為他沒碰到我們漕幫的洪幫主和幾位護法,不然這武林盟主之位又哪有他的事”
“就是,就是,”
“你們有沒有聞到什麼香味?”這時有人摸了摸鼻子問道。
“我說老馬你那鼻子是狗鼻子嘛?怎麼什麼味都能聞到,”
“就是,老馬你該不會是聞到下午抓住的那個小娘皮身上的香味了吧,啊!哈哈哈”
“你們還別說,那個小娘皮真他媽的不錯,老子只是看了一眼,就一陣火大。”
“來來來,大家喝,舵主估計一時半會是出不來了,”
“嘿嘿嘿……”此言一出,眾人俱是露出了會心的笑容。
“啊!”凄厲的慘叫聲突兀的響起,眾人目光詫異的望向聲源處,只見的一個漢子一隻手抓着一條花白相間的蛇,另一隻手緊緊捂着脖子,不待眾人反應過來那漢子便兩眼一翻栽倒在地,而他手中的那條蛇則是吐着猩紅的信子眼神陰冷的盯着眾人。
“畜生,”離那漢子近的人最先反應過來,提刀便將那蛇剁為兩截。
“啊!有蛇”
“這裏也有,”
“啊!”
“躲開,是毒蠍”
不等眾人從這突然的變故中回過神,便聽的四下皆是響起此起彼伏的慘叫聲,藉著明亮的燈光,眾人才看清四周的情形,只見得密密麻麻的毒蛇、毒蠍及各種毒物正不斷像他們靠來,面對這等情形,眾人只覺得頭皮發麻,脊背發涼。
“哪來的這麼多毒物?”
“他們靠過來了,大傢伙快走”
在某個不起眼的小角落裏,于山冷眼旁觀着這一切,而那些瘋狂的毒物在經過於山身旁時竟十分默契的遠遠避開,好似於山身上有什麼令它們懼怕的東西。見得漕幫弟子被毒物逼走,于山才大搖大擺的走了出來,冷冷掃了一眼漕幫弟子退走的方向後才將目光移向身前的廂房。
雖說漕幫弟子都已被毒物逼走,但為了防止意外狀況于山一手持劍一手推門。
“吱”
“刷”
房門被推開的瞬間便見的一道耀眼的刀光如白色的匹練般劈向于山的面門,于山臨危不亂身子向一旁一側便險之又險的避開了刀鋒,不給對方再次出手的機會,身子瞬間欺身而上手中短劍在對方不可置信的目光下刺入那人的咽喉。
“咕咕咕”那人似乎還想說些什麼,可努力了半天也沒有發出一個字音,最終身子一歪不甘的倒在了地上。
于山收回短劍目光望向屋內,只見的石頭和木頭如同粽子般被人捆在柱子上,嘴巴里塞着一塊破布,二人見得于山身子劇烈掙扎,口中似乎是想說什麼,可試了半天只發出一些“嗚嗚……”的聲音。
見得二人完好無損,于山鬆了一口氣,一邊走向二人一邊說道“我這就來救你們”于山剛把堵在二人嘴中的破布拿開,二人便焦急的喊道“師傅小心……”
“咻”不待二人說完于山便聽的腦後傳來一陣破空聲,于山面色不變,手中短劍於間不容髮之際橫於身後。
“叮叮……”只聽得一陣清脆的金鐵交擊聲響起,然後便見於山左臂一揚,一支袖箭順勢飛出。
“噗”“咚”只見從房樑上落下一個身材短小眉間插着一支袖箭的漢子,石頭和木頭如釋重負的鬆了一口氣,轉而更加焦急的對於山道“師傅,九月被那個淫棍舵主帶走了,你快去救她”
于山身子一震,目中殺意直欲透體而出,快速解開石頭和木頭身上的繩索,然後從懷中取出一個瓷瓶遞給二人道“你們將這個散在身上,一會牢牢跟在我的身後。”石頭和木頭雖然不解,但還是依言而行。
石頭和木頭始一踏出房門,便被眼前的景象給嚇了一大跳,但見整個院子都鋪滿了大小不同、花色各異的毒蛇、毒蠍,這些毒物見得于山師徒三人彷彿遇到剋星般紛紛向後退去,石頭和木頭何時又經歷過如此場面,俱是面色發白的跟在於山身後。
于山三人來到後院時只見的後院一片漆黑,四下俱靜聽不見一丁點動靜,見此于山心中大為警覺,小心翼翼的逼近屋子,無驚無險的來到門前後拉住就要推門而入的石頭和木頭,側耳一聽發現屋內並無異常,才推門而入。
“師傅,屋內這麼黑,什麼都看不見”石頭跟在於山身後道。
意想中的伏擊始終沒有出現,于山絲毫不敢放鬆心神,只見他右手持劍,左手探手入懷取出火摺子點燃屋內的蠟燭,當看清屋內的景象后即使心大如于山也是被嚇了一大跳。
只見得陳舵主衣衫不整的趴在床前一動不動,而九月只着小衣玉體半呈的躺在床上,于山完全沒料到屋內會是這樣的情形,不過意想中的慘劇沒有發生卻使他大鬆了一口氣,不過眼下還不是鬆懈的時候,于山移步上前先是用棉被裹住九月那玲瓏有致的玉體,然後才查看九月的狀況,查看的結果讓于山再次舒了一口氣,轉而面向一臉焦急的石頭和木頭道“她沒事,只是暫時昏迷而已”
這時于山才將目光移向趴在地上的陳舵主,用腳尖將陳舵主的身體翻過來,只見的陳舵主雙目如同死魚眼般向外大張着,臉上顯現出驚愕的神情,似乎是死前發生了一件令他無法相信的事,在其身上除了眉間有個針眼大小的孔洞外再無其他傷痕,他又用手觸摸了一下陳舵主的身體,發現陳舵主的身體還未僵硬皮膚尚且有溫度,這足以說明陳舵主死亡的時間還不長。
于山又將目光移向別處,發現屋內佈局並無打鬥過的痕迹,顯然陳舵主是在毫無防備的情況下被人殺死的。
“師傅,你在想什麼?”見得于山沉思不語,石頭好奇的問道。
于山搖了搖頭道“沒什麼,”然後看着二人道“這個地方不宜久留,我們還是先離開這裏再說”陳舵主離奇的死讓于山如梗在咽,他有種直覺殺死陳舵主的兇手絕對沒有離開,甚至有可能兇手此時正躲在暗處看着他。
“舵主,不好了,那兩個小子被人救走了,”就在這時屋外響起了喊叫聲。于山心中一驚,連忙抱起九月道“走”
于山剛踏出房門,迎面正好撞見四五個漕幫弟子,那幾人見得于山懷中抱着九月,身後跟着石頭和木頭臉上表情立時一愣,下一秒扯開嗓子叫道“快來人,他們在這裏……”不等他們喊完于山便如下山猛虎般撲向他們,這幾人最厲害的也只不過是徘徊於煅筋境界又豈是于山的一合之敵,沒有幾下便被于山給擊倒。
于山腳下不停,頭也不回的對石頭和木頭道“跟在我身後,千萬別掉隊”
幾人才跑出幾步卻又被聞聲而來的漕幫弟子給堵住,于山眉頭微皺,目中寒光逼人,口中冷喝道“不想死的給我滾開……”他這句話是用內力喊出的,眾人只覺耳際響起一道炸雷,有那心志不堅的更是面色發白,腳步不自覺的向後退去。
“跟着我”于山又是對石頭和木頭說了一聲,然後身子一動便沖向漕幫眾人,見得于山抱着一人沖向他們,一眾漕幫弟子心中俱是大怒,操起手中的傢伙便迎向于山。
“叮叮叮叮……”于山一人獨對數十人竟毫無懼意,手中短劍翻動間將眾人兵器一一接下,然後不待一眾人反應過來身子不退反進,那前排靠近于山的漢子只覺喉間一痛便失去了知覺。
“殺”這些人常年遊走於江湖上,同伴的死非但沒使他們感到畏懼,反而激起了他們胸內的凶煞之氣,只聽得小小的院內殺聲不絕。
“不好了,舵主被他們給殺了,”就在這時屋內傳來一聲驚恐的喊叫聲。
“什麼?舵主死了,怎麼可能?”
“啊!殺了他們,給舵主報仇”
聞聽自家舵主死亡的消息,一眾漕幫弟子俱是發了瘋般撲向于山,其兇悍程度直讓于山也忍不住面色大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