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強勢
張盛正準備乘勢先放倒拿刀的漢子,可是一邊那持劍的漢子又豈會讓他如願。那漢子欺身上前,使出一招巴陵幫的‘巴山夜雨’,劍勢綿綿如梅雨一波接着一波的刺向張盛的周身要害。張盛只得放過那拿刀的漢子,專心致志的應對持劍漢子的攻勢。
拿刀漢子的手沒一會便恢復了正常,此時心中發狠,身子一晃便加入了戰圈,手中的斬馬刀看似毫無章法的攻向張盛身體各處。一旁靜靜觀看的吳老四眼見拿刀漢子如此招術,臉色卻是一變,高聲喊道“張兄,小心了,那漢子使得是太原王家的潑魔刀法,千萬不可硬接。”
張盛一掌逼退持劍漢子,本欲硬接拿刀漢子的攻勢,此時聽的‘潑魔刀法’的名號,臉色一變,身子快速向一旁退去。那持劍漢子冷冷看了吳老四一眼,手中劍法一變,一改剛才綿延不絕的氣勢,手中長劍或刺或挑或削配合著拿刀漢子的‘潑魔刀法’攻向張盛,一時間刀網劍陣將張盛牢牢籠罩在其間。
吳老四在那持劍漢子劍法一出之時心中便有了一種不詳的預感,此時,眼見張盛在二人的攻擊下險象迭生,臉上神色一陣掙扎,最終好像是做了某個決定,無奈的道“罷罷罷,就當我吳某這輩子欠你的。”
話畢,臉上神色一肅,喝道“吳某不才,也來領教一下二位高招。”一邊說,一邊從袖中摸出一把一尺長短的判官筆刺向持劍漢子。
持劍漢子已然聽到了吳老四的喊話,知道吳老四不想占偷襲之嫌,此時面對吳老四刺來的判官筆,臨危不亂的使出一招點滄派的‘截斷滄海’,劍尖與筆尖在空中如期而遇,吳老四和持劍漢子身子俱是一震,心中同時道“這人好大的勁力。”
這邊吳老四四人斗得不可開交,那邊牛奔一人獨對李佑和五個漢子的圍攻。顯然李佑此次領來的手下數與張盛和吳老四打鬥那兩人的武功最高。
那店老闆如喪考丕的攤坐在樓梯口,口中慘呼道“我這是造了什麼孽啊!”
“來得早不如來的巧啊!”這時一個頗為輕佻的聲音響起,于山轉頭望去,只見不知何時樓梯口出現了一個背負闊劍的穿着黑色長衫的青年,那青年手中提着一個不大的酒葫蘆,看到眾人的目光投向他,他不慌不忙的搖了搖酒葫蘆,玩味的道“在下沒打擾各位的雅興吧?”話是這樣說,可他的臉上又哪有半分的抱歉之色。
李佑看見青年的一刻臉上的神色便是一變,不過手上的動作卻不停,更加兇狠的攻向牛奔。青年將酒葫蘆慢條斯理的掛在腰間,然後在原地活動了一下筋骨,雙手緩緩取下背後的闊劍,臉上露出耐人尋味的笑容,一雙明亮的眼睛反覆的在李佑、牛奔、吳老四和張盛幾人身上打轉。
李佑看到青年的動作,臉色更加難看,退出戰圈對着青年道“原零,你不要太過分了,難道你真以為我奈何不了你?”
原零一臉輕鬆的望向李佑,道“李兄這句話從何而來?我怎麼就過分了呢?還有我何時說李兄奈何不了我的。”
李佑鐵青着臉道“你已然不是第一次與我長生樓作對,你是否以為背後有人撐腰便可如此肆無忌憚。”
原零展了展腰,道“你看,我的腰不是挺好的嗎?不需要有人給我撐。”
李佑見原零裝糊塗更是生氣,差點破口大罵,好不容易控制住情緒道“原零,我不管你背後之人是誰,但這件事關乎甚大,你最好不要插手。”
原零嘻嘻笑道“我這人有個賴毛病,就愛管閑事,估計這輩子是改不了嘍。”
說著雙手握劍,一招力劈華山迎向李佑。如果眼睛能殺人,原零此時早已死了千萬次,李佑心中恨極了原零,可面對原零他又不得不提起十二萬分精神,因為原零很強。
李佑不敢硬接原零招術,身子一晃便避開原零,同時身子快速貼近原零,手中短劍“刷刷刷”的刺向原零周身要害,原零從始至終臉上時刻帶着笑容,面對李佑貼身戰術,他不急不忙的收劍格擋,一把長丈許一尺寬的闊劍在他手中猶如小孩玩具般,李佑發現不管自己的劍從那個方向刺向原零,都正好刺在原零的闊劍上,就好像他二人的動作已經排列了千百次,這種感覺讓他很彆扭。
“叮”
自信滿滿的一劍再次被人擋住,李佑憋屈的退後看着原零。原零也不糾纏,李佑退後他便笑語吟吟的望着對方,臉上表情頗有種“你怎麼不繼續的”味道。
李佑咬牙切齒的道“你真的非管不可嘛?”
原零沒有回答他的問題反問道“李兄怎麼就退後了呢?我這才剛剛熱身,來來來,讓我們再過兩招。”說著便要挺劍上前。
李佑道“慢着,原零我承認我打不過你,可是你別以為這世上就沒人能奈何得了你了,你既然插手了這件事,希望你能承擔的起這後果。”說完冷冷的看了一眼原零,對他手下道“住手,我們走。”
那正在圍攻牛奔的漢子和與張盛、吳老四斗得不可開交的漢子俱是尋了一個空子退出戰圈,然後一言不發的跟着李佑離開。李佑走到樓梯口,回頭望了一眼吳老四和張盛道“今日二位的‘大恩大德’在下記住了,來日我長生樓一定‘報答’二位的恩德。”他這句話明顯是正話反說,其中威脅的意味十足,吳老四和張盛二人雖然在動手之前心中就有了決斷,可此刻面對李佑的威脅依然是臉色大變。
長生樓在武林中的名聲可絲毫不弱於少林寺和武當派,他就像懸在所有武林中人頭上的一把劍,隨時都有落下的可能。長生樓嚴格意義上來說不算是江湖幫派,它是晉國皇室專門設立以管理江湖中人的部門,晉國存在了六百多年,長生樓也就存在了六百多年,長生樓究竟有多恐怖誰也不知曉,因為所有和長生樓做對的人都已失蹤,有人說他們是被長生樓處理掉了,也有人說這些人因為害怕長生樓的報復,所以隱姓埋名退出江湖了。雖然這些年因為晉國的分裂,長生樓勢力也大不如從前,但誰又能說清楚長生樓暗中還有多少不被人知的秘密呢?畢竟長生樓可是存在了六百多年。
張盛愧疚的對着吳老四道“吳兄都是我連累了你,你放心,來日長生樓若是尋仇,我老張一力承擔,絕不拖累吳兄。”
吳老四道“這件事是我自願的,與張兄有何干係,張兄又何必往自己身上攬呢?再說了我吳老四又豈是膽小怕事之人。”
“漬漬漬,一個俠肝義膽,一個有情有義,真是讓人感動啊!”原零緩緩放下酒葫蘆,看着吳老四和張盛,玩味的道“你們兩個還真是膽大,連長生樓的人都敢得罪。”
吳老四平淡的看着原零道“我想李佑恨原兄更勝過我二人吧!”
原零步伐優雅的走向牛奔,道“我與你們可不同,李佑恨我可卻拿我沒有辦法,但李佑要對付你二人那就是小菜一碟嘍,我勸你們還是趕緊找個沒人知道的地方躲起來吧!不然……”最後他沒有說完,但吳老四和張盛已然明白他話中的含義。
二人面色更加沉重,原零卻不管他們怎麼想,圍着因脫力坐在地上回復的牛奔轉了一圈,玩味的道“牛兄,這次還跑嘛?”
牛奔無奈的看了看原零,瓮聲瓮氣的道“跑,當然要跑,等俺喘口氣俺就跑,被那個黑臉抓回去不會有什麼好下場,被你抓住同樣沒好下場。”
原零英俊的臉上笑容更加燦爛,自顧自找了把椅子坐在牛奔的跟前,笑道“我就欣賞牛兄這股爽快勁,為了牛兄的爽快,今天我一定要敬你一杯。”說著從懷中摸出一錠金元寶對攤坐在地上的老闆道“老闆,把你們這裏最好的酒給我來一壇,今日我要好好敬牛兄一杯。”一邊說一邊將金元寶甩向老闆,那金元寶平平的落在老闆跟前,老闆一見這麼大一錠金元寶,立馬搶過來用牙咬了一下,看到金元寶上邊清晰的牙印,喜笑顏開的道“好嘞,客官您稍等,酒馬上就送上來。”說著急匆匆的退下樓,深怕原零收回金元寶。
牛奔經過這麼長時間的歇息,勉強回復了一些體力,掙扎着便欲站起來,不想坐在他旁邊的原零閃電般的出手點住牛奔身上大穴,牛奔只感覺被原零這麼一點渾身都使不出力氣,剛坐起來的身子一軟再次顛坐在地上,牛奔愕然的看向原零。原零飲了一口酒笑道“牛兄可別怪我小氣,實在是被牛兄給欺騙怕了,如果不這麼做,牛兄又豈會乖乖的交出盒子並且和我走呢?”
牛奔經過初時的愕然,眨眼便恢復了正常,也不看原零,對着吳老四和張盛道“剛才多謝二位仗義出手,俺老牛隻要留的一條命在,日後二位兄弟但有吩咐,俺老牛要是皺一下眉頭便不是英雄好漢。”
吳老四和張盛雖然因長生樓之事而煩惱,但面對牛奔,卻不得不勉強擠出笑容道“牛兄不必掛懷,我輩俠義之士,自當路見不平拔刀相助。如果挾恩圖報,那豈不是讓江湖同道恥笑。”
牛奔認真的道“俺老牛見慣了人情冷暖,二位兄弟能出手相助,俺老牛可是銘感五內。”
張盛轉向原零道“這位兄台,不知牛兄哪裏得罪了你,”
原零玩味的看了張盛和吳老四兩眼道“牛兄哪裏都未得罪我。”不待二人說話他又道“你想說什麼我知道,可是在這裏我奉勸你一句有些事不是你頭腦發熱憑着一腔熱血就可以插足的。當然,我並沒有瞧不起你們的意思,反而對於你們這樣的人我是很欣賞的,”
牛奔此時道“兩位兄弟的好意我心領了,可是他說的沒錯,兩位兄弟還是不要再插手這件事了,兄弟我當初就是因為頭腦發熱插足了這件事,所以才變成了現在這幅模樣。”
張盛還待多說,吳老四卻是對他搖了搖頭,意思是不要讓他在插手這件事。吳老四心裏清楚這件事既然與長生樓有關,那必然不是他和張盛二人可以隨意插足的。
于山一直靜靜的站在靠近樓梯口附近的一個桌子旁,此時眼見這裏事了,便欲動身離去。他剛轉身,樓梯口便傳來陣陣散亂而沉穩的步伐,于山雖說武功只能算是中流,但感覺卻是異於常人的敏銳。明顯樓下有很多高手上來,于山身子一動又回到了原處,眼睛平靜的望向樓梯口。
原零在於山動身的一剎那便將目光移向了于山,黑白分明的眸子中閃動着莫名的光彩,于山感覺到有人在看他,尋着感覺望過去正好與那雙黑白分明的眼眸對視在了一起。二人誰也不說話,眼光平靜的在空中對視,良久原零露出意味難明的笑容,將目光移向樓梯口,顯然他也知道有人要上來了。
于山在原零收回目光的瞬間輕輕呼了一口氣,剛才被那雙眼睛注視下他竟有種彆扭的感覺,就好像心中所有的秘密都一覽無餘的暴露在那雙眼睛下,還好對方及時移開了目光,不然他真有種轉身就跑的衝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