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八十章 該有的懲戒
接到電話時,安雯正在房間裏休息,所以當手機響起時,第一時間便被她接到了。
可對於這個電話的內容,卻着實有夠讓人意外的。
一通電話,讓安雯更為真實地認識到了一件事,該說宋家人不愧是混跡官場的嗎?都說官場無情,狠起來也真是夠狠的,不管對方是不是無辜。
“你們在哪裏?”接到安雯的電話時,景珏還在宋伯中所在的酒店房間。
並未避開他們,景珏直接將他們還在宋伯中這裏的事情說了出來。
聞言,安雯只是想了下,便道:“我馬上過來。”
雖然不知道安雯過來做什麼,但對於她的話,他一向不會拒絕。何況,這也不是大事。
當即起身,景珏在眾人的目光中走向門口,微涼的聲線隨之而起:“我來接你。”
“不用,我直接讓司機送我去酒店,等我一會兒就到。”沒有去過問太多,也不知道除了宋伯中之外,居然還有宋濤等人在。
也是在到的時候,安雯才知道,原來還有其他人啊……
看到安雯到來,宋濤眼底似帶過一絲的嘆息。
最終還是沒說什麼,只是跟安雯互相點了點頭。有時候,只是簡單的一個點頭,或許還比其他的招呼來得更讓人舒心吧?
“怎麼來了?”單手攬過安雯的腰肢,景珏帶着她走到了一旁的沙發上坐下。
目光落在宋伯中的身上,安雯四下看了下,並沒有發現宋泓俊的身影,“宋泓俊呢?”
“在別的地方,怎麼了?”設計宋泓俊的事情,安雯是不知道的,所以景珏也沒多說。
微微搖頭,安雯想到之前自己接到的電話,“剛才我接到馨兒的電話,她說溫老的死跟他們有關。”說著,安雯看了眼宋伯中。
溫老是誰大家都知道,而這個他們是誰,不言而喻。
只是景珏沒想到的是,楚家也在調查這件事。
宋伯中坐在一旁老神在在,聽到安雯的話,也不過是多看了她一眼。
就在安雯他們以為宋伯中會矢口否認時,卻不想他卻是一反常態,一口應了下來,“就算溫易升是我殺的,那又怎麼樣?”
“你們之間並沒有什麼仇怨……”楚家可以說是把溫易升跟宋伯中之間的關聯差得清清楚楚,而按理說,他們根本連交集都沒有。
偏偏就是這樣的人,在初次見面下,便殺了人。
宋家……本身跟安雯是沒有關係的存在,卻不想,第一次產生的聯繫,便是這樣的事情。
不得不說,還真讓人覺得有幾分的諷刺。
“有時候,人與人之間,不僅僅是因為仇怨,也因為利益。”宋伯中平淡至極的一句話,說來也不知是給安雯聽的,還是給自己聽的。
這些,並不是宋伯中的謊言,而是確有其事。
端過桌上的茶杯,宋伯中神情淡然地喝了口茶,“當別人的存在,影響了自身的利益時,誰都會選擇自身的利益。”
“他們到底影響了你什麼利益。”安雯話剛剛問出口,卻突然反應了過來。
自己問的,可不是廢話嗎?
但是她對於宋伯中的這些事,還是覺得有些不明所以。
果不其然,聽到安雯的話,宋伯中輕嗤了一聲,“你不是很清楚嗎?這一切都是因為什麼引起,你別告訴我到了現在,還要裝不明白。”
微微蹙眉,安雯看了眼一旁的宋濤,“你一直打的是宋家的旗子要拿回玉鐲,卻是用於私利。”
“你到底想說什麼。”宋伯中微微不耐煩道。
“溫如嵐送到方沁手裏的玉鐲,是不是被你動過手腳。”安雯問道。
放下茶杯,宋伯中深深看了眼安雯,“是,我確實動過點手腳。但東西還是讓她送到你手裏了不是?雖然按照我的計劃,那個蠢女人應該把我準備好的東西送過去才對。”
“所以你才會去方家,翻走了那個假的玉鐲。”這就能解釋,是誰去了方家偷東西了。一切的時間那麼巧,哪有那麼多巧合的事?
對於玉鐲的事情,宋伯中倒是異於尋常的乾脆。幾乎就是安雯問什麼,他就答什麼。
不多時,這件事也讓安雯了解了個七七八八。
從一開始,宋伯中他們其實就是衝著玉鐲來的,無關安雯,無關楚家。
若是按照計劃,根本就不會有安雯跟楚家的存在。可惜了,因為溫易升早前便將玉鐲給了溫如嵐保管,而後因為腦子不清醒的緣故,在宋伯中他們找到他時,依舊犯渾着。
也怪當時的宋伯中等人太過焦急想要拿到玉鐲,逼問一個早就已經不清醒的人,唯一的結果只會是更不好的結果。
而這一點,卻是在將溫易升推下樓梯后,宋伯中才反應過來,卻也晚了一步。
初初將溫易升推下樓時,宋伯中也帶着僥倖,想着或許人沒死,畢竟他們還沒問出玉鐲的下落。
可當宋泓俊探過鼻息,兩人才意識到真的落入了一個麻煩。
而不等他們想好接下來怎麼繼續尋找玉鐲,溫如嵐卻是回來了。
這裏本就是溫如嵐為了安置溫易升準備的屋子,除了被交代過照顧溫易升的人,只有溫如嵐會來。
溫如嵐來時,便看到了溫易升躺在樓梯下,身體冰涼的畫面。她只以為是溫易升失足跌下樓梯,剛剛從險境脫身的溫如嵐再遇打擊,大哭了一場后,有了幾分厭世的想法。
而此時的宋伯中跟宋泓俊卻依舊躲在屋裏還未離開,溫易升唯一的親人就是溫如嵐,這一點宋伯中他們自然知曉。
如今溫易升成了那副模樣,怎麼看玉鐲的下落也只有溫如嵐知道。
也算是一個意外,溫如嵐因為這一連串的事情,這些年來一連串的打擊,也有了尋死的念頭。而她的想法倒也簡單,將玉鐲物歸原主讓方沁轉交安雯后,她想怎麼死,那就是她的事情了。
溫如嵐將玉鐲讓人交給方沁,途中宋伯中他們確實中途將那玉鐲拿到了手裏,卻沒有拿走。因為那樣一來會打草驚蛇,不管是安雯身後的景家,還是楚家的存在,都是宋伯中需要忌憚,卻又想要奪取利益的。
為此,他非但沒有將玉鐲拿走,反而多放了一枚玉鐲進去。並且,給方沁留了一張紙條。
他的計劃想得很好,到時候方沁將假的玉鐲給安雯后,他可以在安雯約他見面歸還玉鐲時,當著她的面摔碎玉鐲,藉以表達自己的憤怒。
而到時,他也已經讓人偷走了真的玉鐲,就算他們想要挽回什麼,也無濟於事。
屆時,楚家便欠了他,而按照之前的協議,楚家為此需要付出的,可不止一星半點。要知道,楚家為了不從安雯的手裏拿回這個玉鐲,是打算以楚家旗下所有資產的一定股份作為代價給宋家的。
就算所佔據的股份數額並不大,但以楚家的產業之多,家業之大來算,卻是一筆絕對不小的數額。而這些,便是宋伯中想要奪取宋家家主之位的籌碼。
當然,也不僅於此。
那枚玉鐲若是到了宋伯中的手裏,他也已經打算好了他的歸屬,便是宋家已故家主,也就是安雯曾外祖母的弟弟。
雖然他不是宋家人,宋家家主的位置也到不了他的手裏。可他在宋家的地位卻是非常之重,官位也非常之高,他就曾暗示過宋伯中,只要將那玉鐲交給他,他便會全力支持他們。
正是因為如此,從一開始,宋伯中才會聯繫了楚家,想要拿回玉鐲。而之後,才會有了那一系列的事情,不管是溫易升的死,還是溫如嵐的死,其實歸根究底,都是他的所為。
對他而言,最大的意外,便是方沁當初給安雯的玉鐲,居然是真的。這當時也讓他慌了一下,所幸年紀也不小,處事不驚倒是練得很精。
他不動聲色間便有了決斷,讓人暗地裏去景家偷玉鐲,卻不想會因此而敗露。說到底,還是他將這件事交給宋泓俊,他的性子本就不是做大事的料,找的人也是手腳不幹凈,自己也不夠謹慎。
而事已至此,他更是看得明白,現在說與不說,也沒什麼了。
兩條活生生的人命,在宋伯中的眼裏,也不過就是為了利益而產生的犧牲品罷了。就算說了這些,他也沒有任何的愧疚。
茶杯中的水幹了,宋伯中的神色卻一如之前那般淡然,“就算你們知道這些又怎麼樣?我也不怕告訴你們,到了警局我也會全盤否認。而你們,動不了我。”
宋伯中太自信了,自信到讓人忍不住地冒火。
“只要有證據,就算你不承認,又能怎麼樣?”安雯怒聲道。
一旁,沉默地看着這一切的宋濤,雖然不想出聲,此時卻也不得不出聲了,“安雯,雖然有些唐突,但他們能不能交給我處理。畢竟是宋家的家務事,鬧到警局去也不太好。”
“交給您處理的話,他們會受到該有的懲戒,判刑坐牢嗎?”安雯不由冷笑。
微微垂眸,宋濤明知道此時此刻,他不該站出來。可是,就像他說的,這是宋家的家務事。
緩緩搖了頭,宋濤心中微沉,“不會判刑,也不會坐牢。”
“那是兩條人命,我憑什麼讓他們不被判刑,也不被坐牢?”眼角的餘光,安雯看到了宋伯中眼角的笑意,彷彿在嘲笑着她一般。
安雯總算明白了,說到底,宋伯中是知道就算自己什麼都說了,他們也拿他沒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