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相逢未必是緣
一中是個好學校，至少作為縣裏唯一的重點中學，大學升學率還是有保證的。
站在一中的校門口，周成心裏也禁不住一陣陣忐忑。近鄉情怯，家鄉不是地方的名字，而是一個你能將感情依託的地方。對周成來說，父母親人所在的地方才是真正的家鄉。
當然，周成沒有遠足，自然不會有離家萬里之後，把出生地當做一個符號的情懷。
周成來得有點早了，趕到一中門口的時候，學校還沒有到放學的時間。校門口空蕩蕩的，唯有遠處操場上還能看得見依稀青春飛揚的身影。
周成還很年輕，但誰碰到周成的際遇之後也難免變得沒有了年青人的朝氣。道家講究心平氣和，一心寧靜之下卻難免失去了少年人的朝氣跟活力。
周成看見學校門口的小賣部前面擺了幾個凳子，尋思着一直站在學校門口不太合適，便跟老闆打了一聲招呼之後，便徑直坐在了凳子上等着學校放學。卻渾然沒管老闆那副嫌棄得快要趕人的模樣。
其實只要周成買上一罐汽水，老闆的臉色都會好看很多。但誰叫周成根本就沒在意老闆的臉色，也沒在意其中的人情世故。哪怕知道，周成也只能裝不知道，誰叫周成身無分文呢。
“小夥子，你背着把劍到處跑，沒公安找你麻煩？”周成剛坐了一會兒，小點門口就來了一個買煙的中年人，看見周成背後背着的古劍眼睛亮了亮，走過來搭訕道。
“沒啊！”周成回答了一句，扭過頭去看了看拿着煙盒的中年人，打量一番笑呵呵地道：“公安經常找你麻煩吧！”
中年人聞言一愣，臉色微微一變，接着就裝出一副若無其事的樣子也找了把凳子坐在了周成身邊笑呵呵地道：“小兄弟說話可真有趣。”
“你山根帶痣，易走偏門，兩腮帶青，必惹官非。我要是你，現在有多遠就跑多遠，哪兒還有心思算計我背上之劍”周成再一次仔細打量了中年人一番之後笑道。
這一下中年人臉上的笑容是再也掛不住了。很多事情如人飲水冷暖自知。中年人自己幹了什麼事情自己當然清楚。而且最近風聲依稀有點不對的樣子，心裏早就提心弔膽了。現在被周成這麼一說，哪兒還敢不放在心上。
不過中年人到底還是老江湖了，形形色色的人看多了，卻實在有點不敢相信面前這麼一個年級輕輕，貌似還是學生的小娃娃會懂這些。當即裝着有些興趣地試探地道：“小兄弟原來會看相啊，那能不能再說兩句？
周成呵呵一笑，卻毫不客氣地回了一句道：“不能！”。
周成的回答很不客氣，但中年人也算一個老油子了，哪會在意周成的這一點點冷淡。雖然不怎麼相信周成會是一位高人，但依舊從身上摸出一張百元大鈔道：“我知道你們的規矩，你幫我看一看，看對了這個歸你。”
周成依舊搖了搖頭。因為老頭子說過，修行到了他們這一部，已經是絕對講究的“卦不輕卜”了。因果糾纏，天機難泄，看玩笑地點評幾句是一回事，收人錢財幫人正正經經地看相算命便是另外一回事了。
一百塊錢？周成雖然不知道現在物價如何，但依舊沒放在周成眼裏。畢竟周成若是要錢方法多的是。就算那張白紙，周成也能當成真錢存進銀行去。
周成雖然變不出真錢，但拿着真錢，將白紙變成真錢的幻術還是沒問題的。
“小兄弟嫌少？”中年人臉上終於有點掛不住了，口氣有點轉冷地問道。
“卦不輕卜，一掛一萬！”周成有點不耐煩地道。
說真的，周成真沒什麼心思跟一個中年老爺們在這裏嘰嘰歪歪。周成看相能將人看個七八分透，眼前這傢伙“額頭尖窄，面相摳門”，可不是大方的主。
而且這傢伙身上滿身的陰氣死氣，不用問就知道這傢伙是幹什麼營生的。這種人晦氣的緊，周成可不想跟這種人打交道。
而周成現在對金錢的概念還停留在小時候。所以乾脆喊出了一個自以為的“天文數字”想早早把這討厭的傢伙趕走，別擋着他等妹妹。
周成的話的確嚇了中年人一跳，同時也嚇了小店老闆一跳。剛開始小店老闆還是以一種看熱鬧的心情，旁觀着兩人的互動，這會周成的價格一喊出來，老闆看向周成的眼色立馬就不平靜了。
一卦一萬，這什麼概念？
街上擺攤算命的一卦十塊錢到處都是，這小年輕啥人啊！敢喊這價錢？
要知道小店老闆可是拼死拼活，三個月也掙不了一萬塊啊！這小年輕嘴皮子翻翻，就能有一萬塊？
中年人這下徹底沒有了笑臉，看向周成的眼光也帶上了殺氣。可周成什麼人，只當做不知道，任他如何，也只當清風拂面了。
中年人忍了又忍，停留了那麼一會兒，終究還是捨不得拿一萬塊錢去賭一個周成到底靈不靈，因為拿不準，所以硬是忍住沒翻臉，拿起煙盒氣沖沖地走了。
“老闆，他不欠你錢吧！”周成看着中年人離開的背影忽然問道。
“不欠，不欠，我們這裏小本生意，街坊鄰居的也不至於這麼不講究！”老闆連忙擺了擺手道。或許是剛剛周成的一番表演被老闆看在了眼裏，這會終於不對周成擺臉色了。
“那就好，不然你的錢可能拿不回來了。呵呵！”周成說完，繼續講目光望向了學校大門處，等着放學的那一刻了。
“小兄弟，這話啥意思？”老闆有點不明白地想找周成問個明白。
可話還落音，就看到幾輛警車突然從小店門口駛過，老闆看了看方向，立刻臉色大變地衝出了小店。接着就心有餘悸地望向了周成，帶着一點不可思議地向著周成道：“老王完了，這肯定是沖他去的啊！”
周成附和地呵呵了兩聲，沒準備多談，卻不妨老闆會突然熱情拿出了一罐可樂來想要塞給周成道：“小兄弟，小兄弟，幫我看一看，看一看，我的面相如何？”
老闆註定沒機會找周成看相了，就在老闆的話剛剛落音，學校里的放學鈴聲便響了起來。周成彷彿觸電了一般，立刻從凳子上彈了起來，所有的注意力立刻都集中在了學校的大門處，對着老闆的小心思理都不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