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九章 夜談奇聞(六)
“明月,真的是你嗎?我——我是勝利,老孫我沒做夢吧?”勝利激動地說著,聲音中帶着几絲顫抖。
老孫更是糊塗了,照着自己的大腿根使勁的捏了一把,疼的自己差點沒哎呀叫出聲來,咬着牙根對勝利道:“你沒喝高,是明月姑娘,這次算是來着了,你倆可真是有緣!”
明月坐在對面,對着勝利點點頭,什麼話也沒說,面上堆滿了期待和微笑,無論是穿着打扮,還是面上的容顏全都跟三年前無二,可以說是一丁點變化都沒有。
勝利:“三年了,你怎麼一點都沒變,還有你為什麼不給我回信,我等了你那麼久,還以為這輩子都再也見不到你了!為什麼要這麼對我!”
老孫拍拍勝利的肩膀讓勝利不要太過激動,人都見到了,有什麼事等到了明月姑娘的住處慢慢再聊,別再把明月說走了。
勝利眼角含着淚,哽咽着有些說不出話來,看着面前的明月,心裏感慨萬千,他明白老孫說的話,沒有再過多的責問。
坐在對面的明月什麼都沒有回答,只是淡淡的笑着看着眼前的勝利,勝利在火車上對明月噓寒問暖,說著三年中想念她的點點滴滴,然而明月卻隻字不提,路上沒有對勝利說半句話,直到車子到站,便起身下了火車。
由於走的匆忙,勝利和老孫都沒有跟上,等整理好行李下車以後,明月就已經沒了蹤影。
勝利有些茫然,問老孫是不是自己那句話說錯了,把明月給說走了,老孫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心說現在聊這些也沒用了,人都走了,就趕緊照着明月給勝利留的地址去家裏找吧。
兩人對照着地址上的位置,找到從此站下車的人詢問,然而沒人知道上面的地址是去往哪裏,唯一問到的也說這個地方沒有人家住,地址上面寫的就是片大荒地。
老孫和勝利納悶,也不敢再耽誤含糊,可是勝利不死心,決定自己照着地址上面的位置去找,叫住老孫不要再多問,兩人匆匆的上了路,緊趕慢趕的,列車停靠的是個小站,地處偏僻,中間還隔着一條濕地,沒有什麼人煙,放眼望去全部是大片大片的荒草地,有長得旺盛些的都有一人多高,確實不像是有人住的地方。
老孫覺得奇怪,找勝利要到地址顯示的確是在這濕地附近,可這哪裏像有人住的樣子,再者說那明月姑娘的穿着打扮,也不像是住在這附近的人吶,怎麼想也是想不通。
這可把勝利急壞了,心想自己肯定是說什麼話把明月的心個傷到了,要說這荒郊野嶺的,人能去哪啊,要是出意外了,他也不想活了。
眼看着着急的直跺腳,還沒等老孫看明白,搶過手上的地址就一頭扎進了濕地的荒草里,胡亂的撥弄着前行,老孫是叫也叫不住,拉也拉不動,只能跟着在後面看着勸勝利,心裏也泛着嘀咕,這叫個什麼事啊。
都到眼邊了,又給來個不告而別,這明月是怎麼想的也不知道,而且說道根上就算非要就出一個人有錯來,那也是這個明月,非要讓勝利難受。
心裏面正想着,兩人已經在不知不覺中走出了一大截,勝利在前面累的是滿頭大汗,喘着粗氣,身上被荒草划的滿是傷口,但始終是見不到明月的蹤影,兩人跨過濕地,眼看着來到一片相對寬闊的平地,紅色的沃土上不在有半根的雜草,往遠處遙望,依稀的可以看到一座簡陋的茅草房。
長江以南的地區,分佈着一種在當地高溫多雨下發育而成的紅色土壤,這種土壤含鐵鋁成分較多,有機質少,且酸性較強,土質黏重,屬於低產土壤,但要說這地面是半根雜草都沒有,不免讓人覺得好奇。
勝利和老孫到這裏的時候已經日落進昏,西邊的落日染得半邊天血紅血紅的,加上映射在地面上的紅色土壤,非常刺眼,兩人遠遠望着面前的茅草房,掏出明月給的地址對照,發現根本沒有這個地方,但是這方圓幾公里內,有隻有這麼一間茅草房,若不是這裏,那還能是哪裏。
兩人不由分說,心想先去探探再看,於是邊走邊瞧的便朝着那間茅草房走去,路上勝利還不停的念叨着,明月能去哪裏,下車就在這荒郊野嶺消失了,要麼是遇上危險了,要麼就是自己找錯路了。
可是這下車急,也沒找到個明白人問,算是抓了瞎,只能硬着頭皮去前面的茅草屋問問看了,興許裏面住的人知道這地址是哪裏,眼看天要黑了,兩人也開走到了茅草屋前。
路上老孫就感覺不大對勁,跟勝利說自己好像知道這個地方,而且打從荒草里出來,這種感覺都沒斷過,也不知道是腦子裏的那根神經搭錯了,還是出現幻覺了,就感覺眼前的這個茅草房熟悉的不得了。
眼前的茅草房要比在遠處看上去簡陋的多,結構是由紅泥摻雜着荒草糊起來的早已破敗,唯有門和屋頂的梁是木質結構,房頂還蓋着很多荒草,而且特別奇怪的是,這間茅草房居然沒有一扇窗戶。
要說房間的結構是有說法的,沒有窗的房間必然是陰暗潮濕,窗是眼,門是嘴,沒有窗戶的房間用俗話講那叫沒開眼,而只有門沒有眼的房子,豈不是吃人的房子?
你站在這樣的房子外面,裏面是怎樣的情況你都不知道,你想眼睛閉着能看到什麼,是一片黑暗,而誰又會能住在這樣陰暗潮濕的房間。
老孫站在茅草屋旁邊,上下打量了半天,也沒敢進去,這哪裏是有人住的樣子,但是勝利這會兒心裏可是火燒火燎的,那能顧得上那麼多,管他是有人住沒人住,先上去敲門聽聽動靜再說后話。
老孫這會拿他也是沒轍,只能隨着他去,勝利敲了半天門都不見有人回應,但門卻吱呀一聲自己開了條黑洞洞的縫隙,勝利和老孫相顧一視,門內黑漆漆的一片,什麼都看不見,加之太陽即將落山,根本不知道裏面是什麼情況。
門縫中的黑暗讓老孫有種不好的預感,他從中隱約聞到一股奇怪的味道,他決定阻止勝利離開,可誰知自己還沒開口,勝利就已經急的一把將門推開了。
茅草屋內冒出一團陰冷的氣息,讓老孫和勝利整個身體都生滿了雞皮疙瘩,這時老孫才意識到這熟悉的感覺是從何而來了,此情此景,正是他三年前第一次見到明月姑娘時候,在火車上做的奇怪的夢,而面前的這座茅草屋正是自己當年在夢裏死活也不要踏進的門!
勝利不管不顧,推開門從身上找出火柴點燃,捂着鼻子便先老孫一步進了屋,老孫見拉不住,心裏急的夠嗆,在後面叫勝利出來。
老孫:“勝利你給我出來,我有話要跟你說,是關於三年前的!”
勝利:“你不用進來,我要找明月!明月——明月?你在哪?”
老孫見根本叫不動勝利,一咬牙也走了進去,茅草屋的面積不大,但常年不開門窗,屋裏空氣並不流通,勝利的手裏點燃的火柴很快就滅掉了,
沒有了火光,屋裏黑的可以說是伸手不見五指,勝利也沒多往裏面走,因為手裏點燃的火柴不知道為什麼,往前再多走一點就會莫名其妙的滅掉。
老孫進到屋裏,藉著勝利手中火柴的微光發現門邊有條木質的寫字枱,上面壓着很多信件,全部都整整齊齊的摞在一起,看起來是有人整理過,有新有舊,桌上還有鋼筆和已經乾涸的幾瓶墨水擺在桌上,老孫叫住勝利,隨手拿起幾半打信封查看,心臟馬上跳到了嗓子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