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但現在不同了,他們之間不再像當初那般單純,他教會了她動情的滋味,再度看到他裸身,那種感覺已非她的理智可以控制。
雖然只是短暫的一瞥,但明亮的陽光下,他的身體被映照得清晰無比,不是黝黑的皮膚,而是非常白皙卻又不會給人文弱感的膚色,那種自給他添幾分俊逸的感覺,他身上總有一股貴族般的氣質,哪怕是失憶也未減分毫,那是從小就養出來的,無法抹滅的東西。
他的胸膛肌肉結實而勻稱,在明媚的陽光下,每一塊肌肉都閃閃發亮,尤其是他因為工作而出汗,汗水黏在皮膚上……
天哪,停!她現在怎麼可以這個樣子,滿腦子都是他吻她或撫着她的樣子,當她發現自己甚至想將臉蛋和嘴唇貼到那充滿汗水的胸膛之上時,她簡直驚慌地想拿手裏的杯子直接砸自己的頭,看這樣可不可以讓自己清醒一點。
而他望着她頰畔的那抹飛紅,眼神炙熱。
該死的,如果不是那個礙眼的老頭矗在這裏,他早就把她抱進懷裏放肆地親吻了,他想舔遍她那小巧的下巴,想將她的耳珠含在齒間啃舐,想讓她微微地抬起下巴,這樣他就可以將臉龐埋進她充滿馨香的頸項間,好好地親吻她細嫩的脖子,他還想……
“我說顏丫頭,你現在年紀也不小了,過了年就已經滿十七了,是時候考慮一下自己的終身大事啦。”響亮的聲音,同時將兩個思緒不知道飄遠到何方的人喚了回來。
顏水柔明白過來全伯說的話,立刻羞得低下頭去,“全伯,您為什麼講這個?”
“你爹爹臨終時雖然沒有把你託付給我,而是讓你到京城去找你大伯,但現在你大伯找不到,我得代替你爹照顧你。”
哼,為什麼講這個?他眼花可是心裏明亮,這個臭小子看顏丫頭的樣子簡直就是恨不得把她直接吞到肚子裏去,他不得不防。
“女兒家最重要的事情是什麼?當然是終生大事,我瞧着阿磊人很不錯,性格老實又本分,還有一身的好本領,待人溫柔體貼,你看他怎麼樣?”
“全伯。”當著他的面全伯居然說這些,顏水柔慌得不敢抬頭去看某人的臉會有多難看了。
“你以前不是說想要找一個身強力壯,可以一起種田種菜的丈夫?我看阿磊就很不錯。”
關鍵是阿磊喜歡顏丫頭,又是從小在一個村裡長大的,所有的底細都清清楚楚,多讓人放心哪。
“我沒有……”她快要羞憤而逃了,那是當初被全伯問煩了,她隨口說的,哪裏是真的,居然在他面前提了出來,還身強力壯,天哪!
“我覺得阿磊的條件好,跟你又般配……”
“怪老頭,你只顧着聊天,這柜子還要不要做?”冷冷的聲音打斷了全伯的熱情介紹。
“臭小子!”全伯生氣地說道:“沒看到我有正經事要忙嗎,你吵什麼吵?”
“我是怕你再說下去,連媒婆的飯碗都要搶走了,不過想想,你去做媒婆其實也很適合,一樣羅嗦和不識趣。”
壞嘴,真是張壞嘴,全伯氣得渾身發抖。
“好了,不要惹全伯生氣。”顏水柔倒了一碗涼茶遞給他,再拿出乾淨的棉帕給他,誰知他居然耍賴直接將頭低下,她好氣又好笑地抬手,將他額頭的汗輕輕擦掉。
他們之間的那種親昵很自然地流露出來,全伯警戒地皺起眉,感覺不太好,“臭小子,咦,總是叫你“臭小子”,你連個名字都沒有,失憶到連自己的名字都不記得了嗎?”
她的手猛地一僵,擔心地望着他,生怕他冷下臉來,誰知道他卻無所謂地朝她笑笑,淡淡地掃了一眼全伯,“既然是失憶,又怎麼會記得自己的名字?人老了記性不好可以理解,誰知道連腦子都……嘖嘖。”
不氣,不氣,不能被他氣到!全伯努力了好久,這才按捺下脾氣,“既然不記得名字,就取一個呀,在這裏兩個月了,連名字都沒有,居然也就過了這麼久。”
顏水柔見他毫不介懷,也就放下心來,想到全伯說的,她也不由得莞爾……是呀,他在這裏住了整整兩個月,他們居然都沒有想過要給他起個名字,平常全伯都是“臭小子”、“臭小子”地叫。而她,根本就沒有想過要叫他的名字,每次看到他,都羞得叫都不敢叫。
“名字什麼的隨便。”反正取來取去,都不是他原來的名字。
“那乾脆就叫你‘阿力’吧。”全伯臉上的笑容很燦爛,“看你身體結實,力氣也不小,就叫阿力,又簡單又好記。”
“全伯,這個名字不好吧。”顏水柔傻眼,這名字實在是有點“俗”,跟他的身分還有氣質完全不搭呀,他會答應才怪了。
阿力?這是什麼見鬼的名字?
他眉頭微皺,看到全伯笑得那麼開心,就知道他是故意的,不過,“你不是說過要找一個身強力壯”,可以一起種田種菜的‘丈夫’嗎?”方才全伯說過的話在他腦中閃過,他嘴角勾起一抹輕笑,“好吧,就叫這個名字。”他想,他會很喜歡這名字背後的涵義的。
丈夫,這個稱謂聽起來可真不錯,不是嗎?
這回傻眼的換成了全伯,這小子不會是氣傻了吧,啊?
雖然是第一次做木工,但他的手真的很靈巧,眼光不俗,做出來的東西簡潔又大方,光滑的木板還被他細細地刷上一層透明的油,既漂亮又保持了原木的色澤;她看到那張完成的大木櫃時,感動不已,它的每一分每一寸都有他的用心在裏面,她感受得到。
“喜歡嗎?”望着她充滿喜悅的臉蛋,他心裏的滿足感一樣那麼地強烈。
她飛快地點頭,低頭看到他原本修長完美的手指,因為刀具器物的摩擦而帶着傷痕,她又滿足又心疼,“謝謝你,我好喜歡。”
她喜歡就好,他唇邊的笑意更濃,“怪老頭說還要教我做桌椅、板凳之類的東西,做好后我就可以拿到市集上去賣掉,這樣還可以賺些銀兩。”
“你不需要做這個……”
“我是男人,我不能靠女人養着。”他望着她,神情再認真不過。
失憶之前的他是誰,對他來說已經不再重要,重要的是,現在他生活在她的身邊,他想要照顧她,而不是花她的錢讓她來照顧。
“我不介意。”
“可我介意。”他握住她的手,低下頭親吻她的手指,那裏並不柔嫩白皙,而是帶着寫微的粗糙薄繭,讓他心疼,“我想用自己的雙手賺錢,讓你生活得更舒服,不必辛苦;雖然現在我很多事情都不會做,但我會努力。”
真是不能再感動更多了,她眼裏盈滿了淚水。
他雖然偶爾很孩子氣,但內里他就是十足十的男子漢,不依靠別人且內心強大,哪怕是落了難,都還保有自己的錚錚氣節,這樣的他,又怎能不讓她心動?就算明知不應該,但她已經控制不住自己的感情了。
她伸手摟住他的腰,臉蛋埋入他的懷裏,輕輕地低語:“你已經做得很好了。”太好了,好到讓她想流淚。
“還不夠好。”他抱緊她,低頭在她的發間輕吻,然後抬起她的下巴,嘴唇擦過她的唇瓣,“我想要更好,好到可以……”擁有你。
那三個字被他吻在了彼此的唇內,而她第一次這麼急切地想要迎合他、回應他,她攬住他的脖子,更緊地貼在他的身上,任他吻也任他抱。
不在乎了,她什麼都不在乎了!身分、地位、禮教、矜持……此時此刻她都想要完全拋開,只想要親吻他,想要感受他的體溫和他的一切。
一個吻可以既讓人發冷又讓人發熱,讓她如此熱情又如此虛弱,他們相吻的感覺實在太過美好,美好到她想要落淚。
她的腰非常纖細,不堪盈握,他抱起她直到她的小腹抵在了他疼痛不堪的部位,反覆頂弄,勉強紆解急切,她的胸脯揉在他的胸前,與他的胸膛緩緩摩擦,他的唇吻得更深更狂野。
她嘗起來的滋味很甜蜜,甜蜜到他就想這麼吮住她的舌直接吞下去。
他還想要更多,想要就這樣將她抱到床上去,撕開她的裙裳,在她柔軟的身子上縱情歡愛,他想要將她的腿兒纏到自己的腰間,而他……他要她,現在,立刻,不能再等待了!
“你們在做什麼?”
一聲怒吼,硬生生打斷了如火的激情,顏水柔從迷霧中猛地被驚醒過來,轉頭看到房門口全伯那不敢置信的臉,還有阿磊哥……居然還有阿磊哥,他們兩個都是相同表情,目瞪口呆。
“阿力!我就知道,就知道留你在身邊是錯的!”張東全好不容易從驚訝的狀態中勉強回神,立刻怒火中燒地大罵:“你敢趁我不在就欺負顏丫頭,我跟你拚命!”他抄起凳子朝阿力衝過來。
“全伯,不要!”顏水柔嚇得一把抱住阿力的脖子,將自己的身子擋在他的面前,拚了命想要保護他。
“顏丫頭,你……”她護着他,她居然護着這小子,這比看到他們剛剛親在一起的打擊還要大,張東全完全失去了反應能力。
“全伯,您不要怪他,我……”
“我要娶她。”很乾脆利落的四個字,成功將一團混亂凝結了。
她從來沒有想過,他會要跟她成親。
“你想得美!”張東全也回過神來繼續怒吼:“你想娶顏丫頭,作夢去吧。”
“我們成親好像並不需要經過你的允許吧?”阿力斜斜地挑起一道眉,冷冷地問道:“你是她的誰?”
“你不要再惹全伯生氣。”怕局面會不可收拾,她輕推他的手臂,低聲說:“先放開我。”
“不要,你是我的!”銳利的眼眸直直地瞪向那個一直矗在門口的年輕男子,微微地一眯,這個人又是誰?
這人,他還要不要臉啊?
顏水柔被他一句話弄得臉紅不已,不斷地推他的手,求饒地望着他,“放開我,拜託。”當著旁人的面,她還跟他摟摟抱抱,那她還真的可以不用活了。
他垂下眼眸,望着她可憐兮兮的表情,水汪汪的大眼裏盛滿了哀求。
他心軟了,最受不了她這個樣子,手臂不由自主地鬆了開來。
顏水柔一得到自由,立刻退開幾步,跟他保持在安全距離範圍內。
趙磊總算從剛剛看到的那一幕中回過神來,他心目中的公主,完美溫柔的水柔,居然跟別的男人抱在一起,還親得……這回打擊可真是太大了,“水柔,你跟他……你們……”他聲音顫抖地連話都說不完整。
“阿磊哥,你別誤會……”她說到一半說不下去,誤會什麼呢,誤會她跟阿力有什麼?可事實上,他們的確有什麼呀,雖然這個什麼是沒有將來的,但……
“你沒有看錯,她是我的女人。”阿力上前一步摟住她的腰,很有宣告意味地抬了下巴,“她要跟我成親了,現在你明白了吧?”
“你,你是誰?”
“他是……”唉,該怎麼解釋他的身分呢?今天顏水柔數度困窘得連話都說不出,她很為難,不知道如何介紹他,畢竟他的來歷不明,怎麼都說不清楚,而且冒然讓別人知道他,會不會讓他不安全呢?
“他是我的遠房侄兒。”張東全顫着聲音說道:“一個月前來投親,因為一直在生病,所以待在家裏,大家都沒有見過。”
“侄兒?”趙磊困惑地望着張東全,“我怎麼從來沒有聽您提起過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