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教父驚覺自己透露了不該說的,連忙住口,忽然感到背後一陣刺骨的視線,他轉過身子,看見軒轅黑依舊被綁在柱子上,腦袋歪斜地垂着。
他不以為意的轉回身來,接過那隻黑檀木色的小盒,將之打開。
他看見盒子裏躺着一顆晶瑩剔透的珠子,像琉璃珠一樣,眼神愣了愣,「這是……千眼石?」
朱心點頭,「千真萬確。」
「怎麼和我以為的不太一樣……珠子上應該有很多眼睛。」
朱心譏聲輕笑道:「連千眼石的特徵都不知道,還想湊齊七顆。」她雙手環胸,眼神不經意撇向被綁在樑柱上的軒轅黑,見他似乎還在昏迷。
她往前走了幾步,又說:「千眼石和螢石有相似的特徵,它們都能在黑暗中發光,就像夜明珠。但其實千眼石必須在沒有光線的空間裏,方能顯現微晶質的內含物,不信的話,你把屋子裏的可見光源全關了,千眼石裏面的磷物質會自行產生反應,你自然能看見完整的千眼。」
「你怎麼對千眼石這麼熟悉?先前我提起的時候,你分明沒聽過女巫天眼。」教父狐疑地思忖朱心那番話的真假。
朱心一手叉腰,腳擺三七姿,下巴微抬,「也不想想我玩玉石玩了多久時間,怎麼可能沒聽過女巫天眼。先前我是被你們的突襲嚇到,一時間腦子一片混亂,冷靜下來后,自然就想起你要的東西來歷為何。」
「真不愧是天命教出來的高徒。」
「哼,師父要是知道你威脅大師兄幫你干下違法勾當,你絕對不會好過!」
教父聞言,不由得哈哈大笑。「天命那女人早就沒用了,你以為她能護你一輩子嗎?天命卸下職責后,就被朱雀王盯上了,他們之間血海深仇……」
他深深眯起眼,「朱雀王若是沒殺了她,我想她的下場也好不到哪裏去。天命若是沒提早把位置交給你,也許她還能多活幾年吧。」
朱心頭一回聽見師父的私事,在她印象中,師父是個性情淡薄,鮮少大喜大怒,像平靜無波的湖面,想不到與世無爭的師父,居然與朱雀王有血海深仇?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師父是提前退位?」師父離開時,只說想去世界各地看看,她也沒有多問。
「天命那女人腦子有病,我不想知道她在想什麼,更不想攤上她和朱雀王的事情。」教父不想繼續廢言,下令道:「吳競,你先把朱心綁好,再把人給迷昏了。」
「綁我做什麼?我手無寸鐵,況且東西都交給你了,你應該先把軒轅黑給放了吧。」
教父走到昏迷的軒轅黑身前,手掌拍了拍他的臉頰,戲謔道:「我會履行承諾放你們一條生路,畢竟軒轅家族的瘋狂程度,十幾年前我已經親身領教過了,聽說軒轅家的老三堪比比特犬,我還不想為了你一個女人再度對上整個軒轅家族。」
朱心微微皺起眉心,不曉得是不是她眼花,教父說到軒轅黑好比比特犬的同時,她似乎看見倒在地上、氣絕多時的紅袍……肩膀抽動了一下?
吳競依言往朱心走去,他迅速眨眼,朱心當然看見他打的暗號,正當兩人準備好要實行秘密反攻計劃,吳競走過倒在地上的紅袍身旁時,瞬間腳踝突感痛麻,他表情微異。
教父的手仍捏着軒轅黑的臉,眼睛看着吳競的動作不太對勁,發覺他靜止不動,皺起眉頭正欲發問,身旁卻傳來讓他頭皮發麻的陰沉嗓音。
「你捏夠了沒……開膛手——」
教父心中一驚,轉過臉看見軒轅黑已清醒過來,而且他的兩手是自由的,「你是何時……」
軒轅黑迅猛出拳揮向教父的臉,又抬腿踹向教父圓滾滾的肚腩,教父抵擋不及,被他一拳揍得橫身飛出,旋轉之後,倒在地上。
裝死多時的紅袍突然伸手擒住吳競的右腳踝,本以為已經死亡多時的人突然動了起來。
教父從地上爬起來,發現紅袍沒死,內心驚訝,抬頭對吳競恐嚇道:「吳競!快點把紅袍解決掉,你不想要我手上的解藥了嗎?」
吳競懊惱地用手掌抹臉,崩潰大喊:「軒轅黑!你就不能合群一點嗎?我們現在計劃才進行到B階段啊……」
「什麼?!」教父聽見吳競的話一臉錯愕,急忙回頭看一臉殺氣騰騰朝他逼近的軒轅黑。
「我辦不到!」腳下一蹬,他往前飛跨,整個人騰在半空中。
教父掏出腰上的手槍,才出手立時被軒轅黑一腳踢飛。
紅袍穩妥妥地從地上站起,他安慰般地拍拍吳競的肩,兩人一同看着正瘋狂痛歐教父的軒轅黑。
肚子又在絞痛的吳競問:「你是不是早就料到軒轅黑根本不會按照我們說好的計劃進行……」
「沒錯,當他確定教父就是當年綁架軒轅赫的開膛手王子后,加上教父言語間不斷踩到他的地雷,你想他有可能忍到下一階段,等你拿到解藥嗎?」
朱心看着以為已經死掉的男人和吳競像在看好戲般,觀賞教父被痛毆,這急轉直下的情況搞得她腦袋一片空白,「這是怎麼回事?」
教父整張臉鼻青臉腫,眼尖發現一旁被軒轅黑踢飛的手槍,他焦急飛撲過去抓住槍,翻身對着軒轅黑就扣下扳機,但準頭射歪,子彈先是射中計算機桌上的擺飾,再彈到天花板的燈管,最後斜飛射進另一處的電源控制開關。
瞬間燈光熄滅,陷入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教父在黑暗中發出一聲慘烈的嚎叫,「啊——唔……」隱約還有骨頭被折斷的聲音。
朱心不曉得現在是什麼情況,只聽到周遭傳來拳打腳踢的聲音,以及教父的哀號聲。
「別打我,我是朱雀王派來的!」
朱心聽清楚這話是吳競說的,大師兄是朱雀王派來的?這又是怎麼回事?
「什麼?」
又一個陌生的男性聲音,她猜應該就是方才躺在地上裝死很久的紅袍。
「喂!我都說了我跟你們是同一國的,你們怎麼還出手打我!」
「我可沒打。」紅袍急忙撇清自己的嫌疑。
「那到底是誰一直打我!軒轅黑,你可別恩將仇報!」
「黑,你打到我啰。」紅袍跑到戰區外。
吳競在黑暗中已經閃軒轅黑好幾拳,但肚子還是又挨了他一拳,吳競也火大了。
「早知道我就不把紅朱的遺書寄給你!」
遺書是大師兄寄的?朱心心中訝異。
吳競轉身飛踢沒踢中軒轅黑,噢,他的肚子又在痛了。
紅袍啟動備用電源開關,室內恢復光線后,一直站在原地不敢亂動的朱心,看見吳競一字腿直劈軒轅黑肩上,軒轅黑則是左後腰被吳競一手掐着,兩個男人像在跳探戈一樣。
這是什麼詭異的畫面?朱心一臉驚愕。
吳競覺得牛仔褲都快要被這姿勢給撐破了,內褲該邊緊勒着他的小兄弟,他臉色漲紅,表情極度扭曲,斜眼用力瞪,「軒轅黑,你如果還想給小師妹幸福生活,就不要小看我這手一堪比體外震波碎石,我可以一掌爆了你的左腎,這樣你未來就會虛弱乏力,力不從心,腎虛早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