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威脅
?“你回來了?”
馬長河抱着一堆碗筷回來的時候,沈不缺正坐在炕邊給栗子喂葯。他端着葯碗,手拖住栗子的頭,把葯灌下去。
她的身體很虛弱,神志不清,葯喝不下去,只能一點一點的灌下去。
馬長河站在門口,就着屋裏昏暗的燈光,看的眼睛都直了。
這要是坐在炕邊的是他,哪像沈老缺那樣費勁一點一點的灌藥,直接對嘴度葯就好了,多方便省事,還能趁機親親佳人。
他想的眼睛直冒星星,咽了咽口水,往炕邊走去,因為看的太入迷,走路步子都有些飄乎乎。
“老缺,你去做飯,我來給栗娘子喂葯。”馬長河心裏想什麼便說什麼。
“你把碗筷都放在桌上,我把葯碗給你。”沈不缺指着屋子中間的矮桌,搖搖頭,又問了一邊,“你真的還要給栗子喂葯?”
馬成河放下碗筷,即將得逞的激動在臉上展露無餘。
他說:“那當然,我這不是在幫你的忙。栗子傷得重,再不喂葯有生命危險。你說你忙着做飯,再耽誤下去不知道啥時候能吃上飯。”
“好,說的也是。”
沈不缺不動聲色把葯碗放在矮桌上,視線一直盯着馬長河那雙手。
在看到他的手接觸到葯碗的時候,立刻抓起桌上的一雙筷子,對着他的手心扎去,力道太大直接穿透整個桌子,連同手掌一起釘在矮桌上。
啊啊啊。
馬長河凄慘的叫着,腿腳一軟直接跪在地上,驚恐的看着沈不缺,惶恐不安的等着接下來的審判。
他沒想到沈不缺會下手這麼狠,甚至比栗子下手還要狠。
栗子只是扎傷肩膀,流了點血,他這是要廢了他的手掌。
“馬長河,村長提醒過你,我也給了你兩次機會,是你自己找死,怨不得我。”
沈不缺冷眉瞟了一眼,悠哉的端起葯碗,繼續給栗子喂葯。
馬長河還在叫着,光是叫已經不能形容他此刻的心情,他不但要叫,還要罵。
“沈不缺,你個老不死的東西,你敢傷我,你有種就把老子弄死。你要是弄不死老子,能讓老子活着出去,我絕對不會放過你的。”
“喲,還記得我的名字叫沈不缺。”沈不缺拿衣袖給栗子擦擦嘴邊留下的葯漬,“你放心,我不會殺你。殺人犯法我知道。不過你……”
沈不缺的話音一收,沒再繼續說下去,這讓馬長河心裏很是不安。
老感覺有什麼地方不對勁,可是他又找不出來。
“不過什麼?有種把話說清楚,別裝神弄鬼的。”
沈不缺空的葯碗放在桌上,手按上馬長河的胳膊,提示道,“你有沒有覺得你的胳膊毫無知覺,完全使不上力。跟你的那雙殘廢的手,不是連在一起。”
馬長河如當頭棒喝,果然就是這個不對勁。他想使力把手從矮桌上抽出來,可是怎麼使力,胳膊都沒有感覺。
他害怕起來,聲音開始顫抖,“你幹了什麼,為什麼我的胳膊不能動了?”
“我說過我會幫你醫治肩傷。”沈不缺面無表情的說道,“但我也說過我懂醫術卻不是大夫,我並沒有向你保證一定能治好你的肩傷。”
治不好的對立面,就有可能是變得更加嚴重,畢竟沈不缺沒給過保證。
馬長河的態度軟下來,開始痛哭流涕的求饒,連自家老娘都給拉出來。
“老缺哥,我知道錯了,你放過我吧。我上有七十的老爹老娘需要供養,你要是廢了我的手臂,你叫我拿什麼供養老爹老娘。”
“是我色迷心竅,打了栗娘子的主意,我該死。我千該死萬該死,可我老爹老娘是無辜的,他們不該死啊。”
“可是我要是死了,誰來養他們啊。”
沈不缺皺眉,看着馬長河撒潑。
他在長流村住了一年多,對這村子裏的情況也都了解。馬長河上有三哥三姐,都已經成婚,唯獨他好吃懶做、不務正業,至今沒討上媳婦。
他這樣一個二流子,別說幫襯家裏,供養老父母,就時不時的還要敲詐一個哥嫂,威逼一下老父老母,也夠家裏人受的。
他真要是死了,對他們馬家來說,倒是喜事一樁。
不過,話似乎不能這麼說。
馬家哥嫂都不是省油的燈,無賴活着的時候東嫌西厭,真要是死了,這一身潑皮賴肉就夠他們訛上一筆。
所以馬長河不能死。
沈不缺做出這個決定的時候,覺得自己被自己蠢了一下。
他本來也沒打算讓馬長河死,只是想給他一個教訓,被馬長河這一頓胡攪蠻纏倒擾了自己的思緒。
他抓住矮桌上的筷子,“馬七,我警告你,以後不準靠近茅屋一步,見到栗子也給我躲的遠遠地。你要是再敢打什麼壞主意,我絕對要你的命。”
雖說不打算殺他,但是威脅一下也是可以的。
只要沈不缺不殺他,別說離這個破草屋遠遠的,就是離開長流村他也願意。
“好好好,我保證肯定遠遠地。”馬長河怕沈不缺不相信似的,舉起另一隻健全的手發誓道,“”我發誓,我發誓,再也不敢了。
雖然沈不缺覺得賴馬七的保證也算不得數,但至少表態了,也就決定放過他。
他一把抓起筷子往上一抽,將筷子從馬長河的掌心抽了出來。
馬長河的手頓時血流如注,碩大的窟窿觸目驚心。
“自己去找大夫,好走不送了。”
沈不缺連個止血的葯都沒給他,因為他知道,只要他給了他止血藥草,這個麻煩就甩不掉了。
乾脆徹底不管是最明智的選擇。
馬長河離開之後,沈不缺挽起袖子,把新打的兩隻野雞宰殺了。茅屋窄小,放不下鍋台,沈不缺就在門口用泥巴壘個土灶,從屋裏取出鐵鍋,把野雞燉上。
沈不缺躺在炕上不敢睡沉,雖說他這個茅屋偏僻,不常有人來,長流村民風開化村民樸實,但也有向馬長河那樣的無賴,難保不會有人打他野雞的主意。
他辛辛苦苦打來、燉好的野雞湯別被人一鍋端了,他自己倒不在意,主要是栗子身體弱,需要進補,這兩隻野雞是給她補身體的,所以他格外小心。
他一邊聽着屋外的動靜,一邊翻身給栗子把個脈,確定栗子身體無恙,這才平身躺着,突然覺得身下有個東西硌得慌。
他起身,將炕上的褥子翻找一遍,竟然找到一雙他吃飯用的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