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2 遺迹
走出樹洞后，身後的白光消失了，連洞口也不知道什麼時候給封閉了起來。或許這裏本來就不存在這樣的樹洞，只是因為那棵樹的存在才會有這麼一個地方吧。
“現在要往哪邊走？”塔納問阿一。
“繼續往前走吧。先走出去再說。”阿一小心翼翼地把葉子收好，道。
於是大家繼續在樹根間艱難前行，期間走到過古樹下，才終於看到了它到底有多大。所謂的參天大樹並不是一種誇張的形容，而是真的。天有多高，那樹冠便似乎有多高，完全看不懂到底是怎麼長到那麼高的。光是看着都會讓人窒息。
倒是愛麗絲突然翻開書，低頭看了好一會兒后才突然和塔納說：“塔納，幫我。”
“啊？什麼？”塔納一下子沒有反應過來。
“幫我敲塊樹皮下來吧。”愛麗絲用手指戳了戳古樹的樹皮，不好弄下來，便有些為難地拜託道。她不擅長這種事，徒手貌似有點難。
“恩。”雖然不知道愛麗絲要用來做什麼，但塔納還是點頭應了下來，對阿一伸手道：“鏟子借我。”
事實證明，那個大背包大多數時候還是有點用的，除了一大堆用不上的垃圾以外裏面還是有塞着幾件有用的工具，能拿來應急。借到鏟子后塔納便直接一鏟子敲在古樹上，很輕易地便敲下來一大塊黝黑的樹皮。不過敲下來一塊后古樹什麼變化都沒有，樹皮后依舊是樹皮。
“好了。”愛麗絲蹲下來，用書面輕輕拍了拍地上的樹皮，那塊樹皮就直接消失了，很神奇，“這樣就好了。”
塔納剛把鏟子塞回去阿一的背包里就看到了這一幕，有些好奇地問：“這是要做什麼？”
“收集材料啦。各種看起來可能有用的材料都可以試試看。古樹的樹皮……應該算是材料的一種吧。”愛麗絲抱着書道，“造物的話需要用到不少東西，只要是足夠珍惜的應該就可以了。很奇怪？”
“沒。我只是好奇最後會做出來什麼樣的東西而已。”塔納聳了聳肩，“走吧。”
“以後會見到的。”愛麗絲小聲道。
於是大家繞過古樹繼續往前走，花了好久才走出了古樹的地盤，重新穿過一片小樹林，隔着遠遠能看到薄弱的黃色微光。那是鬼面樹的光。
“要出去了。”阿一好意地提醒道。最主要是提醒愛麗絲。
愛麗絲猶豫了一小會兒，咬了咬嘴唇，重新抱着塔納的手道：“塔納……”
“恩，我知道。閉上眼吧，到了地方我會告訴你的。”塔納摸了摸愛麗絲的腦袋，道。
“對不起。”
“沒事的。”
結束了這樣的對話，走出小樹林。抬頭一看才發現，外面的月已經落了，森林變得靜悄悄的。已經是後半夜了。可能是因為他們在古樹下浪費了不少的時間。
“這樣的話還要去據點嗎？”塔納問。
“既然月落了的話就不需要了。”阿一搖搖頭，向四周望了望，突然跑到一棵鬼面樹前蹲下身，翻開草皮，露出了一面木頭做的小旗子。
“往右邊走吧，那邊是東邊。”阿一抬起頭道。
“沉石和浮石就在那邊么？”塔納問。
“不知道，事實上誰也沒見過這兩種石頭，只是萬智樹的葉子上寫着在森林的東邊有而已。我們都去那邊找過，但誰也沒找到所謂的‘天的遺迹’到底在哪裏。地上的遺迹就有，但那裏什麼都沒有，更別說沉石和浮石了。這次去也是想碰碰運氣到底能不能找到而已。”阿一搖搖頭道。
“那走吧。總會有辦法的。”塔納倒是樂觀，他知道總會有辦法的，只是找不找得到而已。
一個晚上，大半都花在了趕路上。怪不得矮人們總說要先睡好覺養足精力，不然沒精神還真不好走那麼遠，早就累趴下了。後半夜的野獸們似乎也沒有前半夜那麼精力十足了，多半靜靜地趴在原地，要麼打呵欠要麼睡覺，很少會走來走去。這倒是方便了他們趕路。
期間除了愛麗絲有些累了，塔納說找個地方坐下來休息一會兒后其他時間都在趕路，又基本不會說什麼，所以很枯燥。森林到底有多大塔納不知道，但估計讓他自己走的話，怕是很難在一兩天裏走出去。而且他並不打算走出森林，因為他的目的從來都不是離開森林，而是找到前往下一層的路，走出森林對他來說並沒有太大的意義。
走了好久才到了阿一說的“遺迹”。其實也是一件很奇怪的事，走着走着突然森林就消失了，走到了一片空地上。那裏像是一片舊城的廢墟，到處都是殘垣斷瓦，顏色暗沉的大理石躺在地上，矮牆七歪八倒，磚瓦房子只剩了半邊，裏面除了砂礫只剩下灰燼，的確稱得上是“遺迹”。
“這就是東邊森林唯一的一片遺迹了，但這裏沒有沉石和浮石，我們以前已經找遍了。”阿一踩在爛石磚上，有些惆悵地看着這片廢墟。任誰浪費那麼多時間在一件無用功的事上都會覺得沮喪。
遺迹其實還是很大的，大得一眼看不到盡頭，現在他們還只是站在邊緣的部分而已。筆直的街道一直往後望去能望到中心有一道破敗的樓梯通往用斷瓦壘砌而成的祭壇，比周圍的建築都要高上不少。
愛麗絲略顯好奇地看着周圍的場景，猜測着以前這裏到底會是什麼樣的景象。而塔納更關注另一件事，他發現了一件很奇怪的事。
只是突然，遺迹開始變得虛幻起來，讓本來還在思考的塔納有些猝不及防。過了一會兒后，遺迹就直接消失了，好像海市蜃樓。
“怎麼不見了？”他忍不住問道。
“天亮了。”阿一抬頭，太陽已經出來了，便道，“我們回去吧？”
“……”塔納拍了拍額頭，不知道自己該說些什麼，有些鬱悶。
倒是愛麗絲微微低着頭，像是做好了什麼重大決定，走到塔納身邊小聲道：“塔納……今晚能陪我么？”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