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九十五章初心與帝心
“天道劍神！”
死死地咬着牙，葉天謬眼瞳一狠，便驀地一下沖了出去，手中的隕鐵劍，發出了冰冷的寒芒：“你該死！”
碰！
一聲巨響，兩把劍刃再次交匯於一處。
只不過，天道劍神手中的那把天道劍，依舊穩若泰山地架着，而葉天謬手中的隕鐵劍，也跟剛才一樣，在這把劍面前寸步難行。
天道劍神抬眼瞥了瞥他，不以為意地笑了：“怎麼，你動怒了嗎？為這些庸碌的凡人？呵呵呵……何必呢？反正再過不了多久，這世間一切生靈都會為了哥哥的願望，回歸本體，付出自己的一切，都會死的，早死晚死都一樣么。或者說，早死的那些人，看不到接下來的世界末日，反而是一種幸運也說不定呢！”
“你說什麼？”身子忍不住一震，葉天謬面色大驚。
天道劍神深吸了一口氣，嘴角劃過一道恣意的邪笑來：“修鍊者，追求的本來就是力量，這一點連超凡脫俗的無上劍祖也不能例外。但是對於太虛瞳的力量饋贈，他卻是拒絕了，你知道為什麼嗎？”
“因為他老人家不會成為別人復仇的工具！”
“這可能是其中一個原因吧，他有他的桀驁，但還有一個最重要的原因，是他無論如何都無法接受的！”
“是什麼？”
“就是突破無上真界的條件，只靠太虛瞳和他本身的力量還遠遠達不到，還必須將哥哥以前所有的力量彙集到一起才行，你知道這意味着什麼嗎？”
身子忍不住驀地一滯，葉天謬似乎想到了什麼，一臉驚恐道：“你是說……要將這大陸所有生靈的生命收回？”
“差不多吧，反正他們的命都是哥哥給的，現在交回來也是理所應當！”
微微一笑，天道劍神深深地看着葉天謬不放，緩緩伸出一隻手來，誠摯道：“葉天謬，我們兩人各身負無上劍祖一半的力量，換句話說，就是一半太虛瞳的力量。現在只要我們再合為一體，就能完成這整個復仇計劃了。到時利用太虛瞳的神力，就能將大陸所有生靈的力量回歸收集，完成沖入無上真界的突破蛻變，成為萬界之王。怎麼樣，合作吧！”
唰！
狠狠一甩劍鋒，葉天謬惡狠狠地看着他，咬牙道：“我怎麼可能跟你這種人合作？我的使命，從來都是將你除掉，還大陸一個清明世界！”
“哼，幼稚！”
不以為意地撇撇嘴，天道劍神嗤笑着搖搖頭道：“你以為除掉我，這大陸就真的清明了嗎？人類的貪慾無窮無盡，如果所有一切罪惡，在我死後就真能消除的話，當初太虛瞳的力量，也不可能這麼輕易進入人類體內了。換句話說，接受了這份力量的，不是人本身，而是人心中對力量的渴望。而力量的服務對象，就是人心的貪婪。人類不除，這世界永遠不會清明，這就是哥哥當年悟到的真諦，所以對這些凡夫俗子，你實在用不着可惜！”
眼眸一直在輕輕抖動着，葉天謬緊緊盯着天道劍神不放，思量了少許后，面上的堅定卻是依舊不變，喃喃道：“我承認，勇者沾上了惡龍的血，會變成惡龍。但他曾今，也還是心懷天下的勇者。不管人以後會變得多麼邪惡貪婪，但人之初，都是有顆赤子之心的。”
“曾經很多人都問過我，就算天道劍神除了，我會不會變成另一個天道劍神。但現在，我要告訴你和所有人，我創造的世界，不是你這種的奴役世界。雖然那裏不可能將所有邪惡和貪婪消除，但良善之人，有選擇的權力。”
“馬如龍要行俠仗義，不用託庇於虛假的天正衛；洛天神心懷抱負，也不用礙於父命，守那個破通道；黑寡婦不會因為得罪一個權貴，就被發配刑場，永遠沒有回歸家鄉的機會；洛皇天也不會因為自己身處那個破位子上，至死才了解自己兒子的志向，懊悔終身。我要創造的世界，不是完全沒有爭鬥和邪欲，而是每個人有自己選擇的權力，勇士有不做惡龍的權力，我命由我不由天，這就夠了！”
嘩！
說到這裏，葉天謬的氣勢猛地再漲，雙眼中是濃郁的青芒，堅定不移。
無上真界中，卓凡緊緊盯着那棋盤位置，卻是驀地嘴角一泯，不由得欣然笑了出來。
“卓凡，你笑什麼？”
這時，他的身邊不知何時出現了一位宮裝美婦，手上端着一個茶盤，款款給他遞上了一杯香茶。
卓凡接過，輕泯了一口，長嘆口氣道：“我笑我沒想到今天居然又見到了當年，天帝少年時的樣子，真令人懷念啊！”
“哦？”
眉頭一挑，那宮裝美婦向那棋盤上看了一眼，眼中帶着奇異之色：“怎麼樣，局勢發展的如何啊？如你當初期盼的那樣嗎？”
搖了搖頭，卓凡不置可否：“不知道，如今黑白兩子勝負未分，實在還不好下結論啊！”
“你居然都不好下結論？能夠將所有人命運都瞭若指掌的卓大管家，統管萬界，難道還看不清這一界局勢嗎？”
“其他界面好說，其他人也好說，但這個界面和這兩個人么，呵呵呵！”
失笑着搖了搖頭，卓凡也是無奈聳聳肩道：“天帝跟我的因果太強，這天道大陸，又是他兵解所化，而這兩個人，又跟他有千絲萬縷的關係。所以我縱然有通天能耐，也看不清他們的命運分毫。只能說，天謬好像年輕時的天帝，朝氣蓬勃，不改初心，永遠充滿希望。或者，他就是天帝初心所化！”
“而天道劍神，則像之後立於天下第一位子時的天帝那樣，桀驁跋扈，盛氣凌人。不過這也難怪，他是太虛瞳的意念所化，而太虛瞳本身就飽含了天帝所有的恨意與傲慢。他簡直就像最後我們見到的天帝一樣，俯視蒼生，漠視一切生靈。這個時候的天帝，已經在高位上坐了太久，早已忘了他的初心和天道為何物，才會最終落入歧途的。如今葉天謬和天道劍神的這一場宿命之戰，也可以稱作是天帝的初心與帝心之戰吧。他們之間的勝負，會直接決定天道大陸萬千生靈的命運，實在不好說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