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世界之上的九重門和隔膜
“玉兒。”蘇奇躺在床上，臉色已經比昨天好多了，此刻看着玉兒，蒼白的臉上出現了一抹嫣紅。
“蘇哥哥，對不起。”玉兒撲到病床邊，眼眶紅紅的。
“沒事，你沒事了就好。”蘇奇摸了摸玉兒的頭，然後目光落在了張宇和汐鳳身上。
“大妖？”蘇奇有點不確定的問道。
“嗯。”張宇嘆了一口氣，將自己和汐鳳的相遇原原本本地說了一遍。不僅僅是說給兩個人聽，張宇這又何嘗不是自己趁機思索了這幾天發生的事情，可是一些事情真的出現的毫無預兆，讓張宇找不到一絲條理。
聽完張宇說的，三人陷入了沉默中，只有汐鳳時不時吸果汁的聲音回蕩。
“玉兒，你被窮奇打傷，是在哪裏？”張宇突然感覺自己挺笨的，竟然這都忘了問。
玉兒搖了搖頭，臉上露出一絲羞愧，“是他自己找上來的，那次……”
時間倒回五天前，當時蘇奇開車，準備帶着玉兒去做點羞羞的事情（沒錯，就是羞羞的事情，那個臭不要臉的這是要對未成年人下手，簡直是禽獸啊！），就在蘇奇開出他那輛特別騷包的酒紅色法拉利的時候，卻突然發現玉兒不見了。
驚慌失措下，這個沒腦子的竟然報了警，他也沒辦法，玉兒本來是狐妖化形，根本沒有身份證什麼的，不過全靠着自個兒老爸的打理還有和玉兒的合照，警方在短時間內調出了全市的錄像，開始了甄別。
然後將畫面切到玉兒的視角，玉兒站在門外等着蘇奇開車出來，可是突然間感覺到一股壓迫的，幾乎直刺心底的大恐怖，這是天狐的天賦，對於危險的感知。
感覺到危險是衝著自己來之後便沒有再等蘇奇，徑直向著別墅區後面的密林飛奔而去，幾個呼吸間便隱沒在密林中，但是危險的預感卻一直沒有消退。
自知跑不掉的玉兒化為原形——一隻成年人手臂長的三尾白狐，妖身剛剛顯露就聽到有人在自己耳邊輕喝，“小小狐妖，見了本尊還不趕緊臣服！”
滔天的壓力就降臨在玉兒身上，玉兒這次早已經有了準備，身後的三條尾巴陡然豎起，中間的一隻尾巴燃起了幽藍色的火焰。
“九尾？還是天狐？好像都不對。”低沉的聲音再次傳來，每一個字都帶給玉兒莫大的壓力，幾乎壓得玉兒透不過氣。
但是玉兒此刻卻像是做好了赴死的準備一般，身形衝著空中暴起，尾巴上的狐火在此刻綻放出最絢爛的光芒，這是九尾狐的逃生之術，犧牲一條狐尾，隨機打開一道空間裂縫。
裂縫一閃而逝，玉兒的身形也隱沒在裂縫中，但是玉兒還沒來得及鬆一口氣就聽到身後的冷哼聲，“你以為你跑的掉嗎？”
“啊！”說話間玉兒就感覺背後傳來撕裂之感，知道自己支撐不了多久的玉兒竟然再次在裂縫中燃燒掉一條狐尾，饒是一直隱藏身形的大妖此刻也被玉兒的舉動鎮住，“你竟然敢打開陰影之界的大門！”
再也顧不得正在遠離的玉兒，裂縫前出現了一個八尺大漢，身形透露出力量的美感。但此刻，他卻站在裂縫前面容嚴肅地盯着裂縫。那眼神像是在看一條通往地獄的門，門後站着的，是緩緩蘇醒的惡魔！
但是玉兒也僅僅是看到這裏，在破除空間裂縫的時候，遙遙地看了最後一眼，只看到一隻黑色的手掌從陰影之界的裂縫中伸出。
“陰影之界？”張宇瞪着個眼睛，對這個名詞十分陌生。回頭看看汐鳳，卻看見正喝着果汁賣着萌，一副我什麼也不知道的樣子。
“我好像知道。”玉兒猶豫了半晌，說道，“我的記憶中，九尾妖狐一族曾經是被圈養的，因為九尾狐的九條尾巴可以打開九道門。”
“九道門？”張宇反問。
“嗯，記憶中提到這個世界其實是最低的一層世界，在這之上還有九個世界，而，我們九尾狐族就是鑰匙。”
“不對吧，你說過你燃燒第一條尾巴是進入了空間裂縫。如果按照九尾妖狐九條尾巴對應九個世界的鑰匙，那你為什麼會進入空間裂縫中？”
“不知道。我的記憶是血脈傳承中的，因為我的境界還太低，所以獲得的記憶還不算完整。”玉兒搖搖頭，說道。
張宇揉了揉太陽穴，感覺自己的腦細胞明顯不大夠用，饒是以自己作家天馬行空的想像，也是很難在沒有根據的情況下腦補出真相。
“等等，我整理一下。”張宇理了一下思緒，緩緩開口道，“第一我們不知道窮奇為什麼找上玉兒，姑且算是為了招兵買馬。第二，在玉兒打開第二層世界的時候，窮奇說到了‘陰影之界’這個詞，很明顯窮奇是知道的。第三，窮奇看到‘陰影之界’被打開，級立刻放棄了玉兒，而且很明顯的戒備着什麼。第四就是，最後玉兒看到的那隻手，究竟是什麼，而且‘陰影之界’里的東西究竟有沒有出來。”
一口氣說完這些，張宇再次揉了揉太陽穴，“給”，一邊的汐鳳把自己的果汁遞給張宇，張宇剛想拒絕但是看到汐鳳略帶期盼的眼神終究還是接了過來。喝了一口果汁，張宇問道，“你們還有別的想法嗎？”
張宇目光落在陳怡然臉上，以前出去做壞事一般都是陳怡然做的策劃，要說有問題，也該是陳怡然可以看出問題。
見張宇在看自己，陳怡然皺了一下眉頭說道，“沒有，不過接下來我們準備怎麼辦？”
可能朋友和死黨的區別就在於“我們”和“你”的區別。陳怡然在問的時候，是問“我們”怎麼辦，而不是“你”怎麼辦。不過這件事，張宇明顯沒準備讓其他人參與。
“很遺憾，這件事我不準備讓你們摻和進來。”三個人已經非常熟了，張宇也沒有拐彎抹角，直截了當地說道。
“不行！”陳怡然先說道，但是卻沒了下文，沒的說了啊已經，因為張宇身邊有汐鳳，本身也逐漸向著半妖轉變，蘇奇也是一樣，能力都已經開始超脫常人，可是只有自己，什麼都沒有，只是一個孱弱的女人。
好像，也沒有什麼能幫忙的，自己摻和進來，反而只會讓事情更加麻煩，更加牽制張宇的精力，這是陳怡然不能忍受的，就像十歲那年，陳怡然的爸媽來接她，要帶着她去做親子鑒定，卻被陳怡然關在了門外，“我不稀罕你們帶我走，也不用跟你們去做那可有可無的親子鑒定，我從來不欠你們什麼，所以，滾出去！”
“好吧，自己小心。”陳怡然像是被抽空了靈魂，整個人都失去了活力，木木地走出了門外。張宇也沒有阻攔，這是陳怡然必須接受的，普通人趟了這趟渾水很難有好下場的。
張宇緩了一下，看向了蘇奇，蘇奇定定地看着張宇，抱緊了懷中的玉兒，“不用勸我，這次是你救了玉兒，但是窮奇會來找玉兒第一次，就有可能來找玉兒第二次，所以，我是不會退出的。”
看到蘇奇堅定的眼神，張宇嘆了口氣，只能點頭應允。“我知道你想問我什麼，我也並不知道我們該幹什麼。”張宇嘆了口氣，愈發覺得自己腦子不夠用了。
“說實話，我覺得其實我們什麼也不用做，只要等着就好了。”蘇奇突然說道。張宇抬頭，看到蘇奇眼神中有一種自信的光芒，“你也是作者，那也應該看到過，這個世界上既然有我們，那想必也有其他的能力者。”
“你是說？”張宇明白了蘇奇的意思。
“沒錯，國家不可能沒有管理應對這種問題的組織，就像小說里的龍牙，第九科什麼的。”蘇奇越說越覺得有把握。
張宇也覺得很有可能，不過還是不怎麼放心，“從明天開始，我搬到你那別墅里，平時上課有汐鳳陪着玉兒你也可以放心。”
“嗯。”
“我現在回去收拾東西，你也回去給我收拾兩個房間。”張宇說道，帶着汐鳳向外走去。
……
“張宇，那隻小妖說謊了。”計程車上，衝著窗外霓虹上神的汐鳳突然說道。
“我知道。”張宇說道，眼神有些陰霾，因為他知道不僅僅是自己看出了玉兒在說謊，蘇奇和怡然也都看出來了，幾人沒有點破，但不可避免的，一道隔膜已經悄然無息地出現在三人之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