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第五章

5.第五章

新桐出生於一個普通家庭,父親是煙大教授,母親是公務員,一家人住在爸爸單位分配的房子。

煙大花園位於煙大南門外,是專門為教職員工提供住宿的居民小區,新桐一家就住在該小區九棟五樓。

單位房格局簡單,三室一廳一廚一衛一陽台,客廳里有個大大書櫃,裏面有很多書,整個房子充滿書香氣息,處處透着“家”的溫馨。

晚飯過後,新桐回卧室,自經濟獨立后,她就獨自生活,偶爾才會回來住。

房間依舊整潔乾淨,不染一絲塵埃,她躺在床上,閉目養神一會後,翻了個身,餘光瞥見書架上的相框,照片是她和凌剪梅的合影,想到什麼,眉頭嫌棄地皺起。

她跟凌剪梅的恩怨就像農夫與蛇,四年前她去山區拍戲,意外救了暈倒在地的凌剪梅,因為見其走投無路,而自己身邊正好需要一名助理,於是將其帶回了煙城。

四年裏,新桐自覺沒虧待過她,給她工作,給她買衣服,教她城市生存之道。每年過年,知道她無家可歸,還會叫她來家裏一起過年。

但新桐做夢都想不到,凌梅笑最後會捅她一刀。

那天,為了給黎嘉銘驚喜,她提前結束工作從外地趕回來,就看到自己的男朋友和凌剪梅睡在床上。

如果不是親眼見到,殺了她都不敢相信。

遭遇雙重背叛,新桐很傷心,當即跟黎嘉銘提出分手,開除凌剪梅。

黎嘉銘不願分手,百般解釋,但不管他怎麼糾纏道歉,新桐都沒有回頭。

只是沒想到,黎嘉銘為逼她複合,採用“雪藏”的方式。

她是華宇傳媒簽約藝人,簽了8年合同,已經過去6年,還剩2年。被雪藏了,也就意味着兩年都沒有工作。對於藝人,沒有曝光度,很快就會被淹沒在“長江後浪”中。

新桐想向華宇傳媒提出解約,卻被索要天價違約金——五千萬。關於這事主要怪她當年簽合同沒注意,被文字遊戲坑了。

違約金五千萬,想想就心疼。雖然出道六年,有些積蓄,但是早兩年買了別墅和車,所剩無幾。她不想向人借,怕家人擔心。

一方不妥協,另一方也不讓步,於是造成現在這個局面——她被雪藏賦閑在家。

收回思緒,新桐嘆了口氣,拿起相框,將裏面的照片撕了丟進垃圾筐。

突然覺得房間有些悶,她起身出門,見母親在客廳收拾東西,走過來幫忙。

“誒,這張照片什麼時候拍的?”在一堆陳舊的相冊里找到張很陌生的照片,新桐好奇地問。

照片上面一共有五人,除了自己和媽媽外,其他三人她一點印象都沒有,而且照片中的自己很小,大概四歲左右,穿着一件紅色棉襖,臉蛋圓圓的。

新母長相清秀,但氣質類似於“辦公室主任”,比較嚴肅清冷,新盛的性格很大部分遺傳於母親。

她拿過照片,精明的眸子裏閃過一絲迷茫,緩了會,才想起,“這好像是二十年前拍的。你還記得以前我們隔壁住着一戶姓韓的人家嗎?”

“我們隔壁不是千樹家?”新桐眨了眨眼睛,回答。

“千樹家是後來搬來的,最早住的是一戶姓韓的人家。”記憶漸漸明晰,新母指着照片中站在大人前面,和新桐並肩而立的小男孩,“這個男孩你還記得嗎?當年你還把人家手給咬了。”

順勢望去,新桐看着照片中的男孩,他穿着全黑連帽衫,手握成拳頭揪住衣擺,臉又小又白,嘴角下彎,眉頭微皺,表情好像別人欠了他八百萬似的。

可以看出拍這張照片,他很不情願。

想了想,搖頭:“不記得了。”她有記憶以來,就記得隔壁住着千樹家,再早的都沒印象。小孩子記憶淡薄,對於不上心的事,都很難記住。

“怎麼會不記得?”新母繼續提醒:“當年你最愛跟他玩,人家不願意跟你玩,你就哭。有一次,你看中他家的遊戲機,要玩,他不給,你就要把人家手咬出血了。”

“我那有這麼野蠻。”新桐尷尬地扯嘴角,趕緊轉移話題,“後來他們為什麼搬走了?”

“他爸爸辭職,下海經商,早幾年我們還有聯繫,後來就斷了。”新母回憶往事,頗為可惜地嘆了口氣。

新桐視線落回照片,巴掌大的照片邊角已經泛黃,二十年前的拍照技術不高,像素偏低,但依稀可以看出裏面的小男孩長相俊秀好看。

美好的事物人們一般記得牢,但新桐左思右想,都想不起自己小時候有這麼好看的玩伴。

細眉微擰,沉默一會,問:“他叫什麼名字?”

新母手按在下巴處,想了很久,才回答:“好像叫韓煦。”

“滴滴滴……”手機響了,是千樹發來的視頻通話。

新桐起身,跟媽媽打了聲招呼,就走到陽台。

晚風拂過,深秋的夜晚溫度偏低,早前下了雨,地面在路燈的照耀下,泛着星光。

“嗨嘍,新美女,在幹啥?”

屏幕上出現千樹的頭像,瓜子臉,杏眼,紅唇,穿着一件波西米亞長裙,又長又黑的頭髮披在後背,頭上戴着一個乾草編織的麻繩。

千樹是新桐從小玩到大的夥伴,最好的閨蜜,兩人無話不談。

她是個很瀟洒的女孩,原本讀的醫學專業,讀到一半突然不想讀了,於是退學,全世界到處旅遊,把旅途中所見所聞發到微博上,經過幾年的經營,成為一個粉絲過千萬的旅遊博主。

新桐撐在陽台邊,笑眯眯地看着屏幕,“浪到哪了?啥時候回來?”

“我現在在南半球,還要過一段時間才回來,要我代購嗎?”

“代購就算了,我支持國產。”

“最近怎麼樣?”千樹關心地問,她是唯一一個知道新桐與黎嘉銘分手的人。

“還好吧。”新桐悻悻然,情緒明顯低了些。

“看開點,舊的不去新的不來。”

“我不是放不下他,而是工作上的事。”新桐解釋,事情都過去半年,她早就放下黎嘉銘了,只是想到自己被雪藏,就心煩。

娛樂圈競爭很大,觀眾又喜新厭舊,藝人長時間不出現在屏幕上,很容易被遺忘。加上,她不知道和華宇傳媒解約后,自己能不能混得更好,前途一片渺茫,增加了她的心裏壓力。

千樹知道她擔心什麼,開解道:“放心,一切會向好的方向發展,我有一種預感,你很快會大紅大紫。”

新桐輕笑:“托你吉言。”

姐妹倆聊了會天,就將話題轉到感情上。

“你最近有艷遇嗎?”新桐問。

“沒有,外國人太開放了,不適合我。”

“你覺得我哥怎麼樣?”不知道哪根筋沒搭對,新桐突然好奇地問。

“新盛哥啊?”千樹撅了撅嘴,很快搖頭,“他太正派了,跟我不是一個世界的人。”

新桐呵呵地笑了笑,正準備接話時,餘光瞥見門口突然冒出一個人影,嚇地退開半步。

待看清是新盛時,慍怒道:“嚇死人了,你走路不出聲啊。”

新盛雙手插兜,臉色微沉。

“我在跟千樹聊天,你要不要打個招呼?”新桐邊說,邊把手機遞過去,新盛像碰到什麼恐怖的東西,迅速躲閃到陰影處,而後冷聲說:“不了,你們聊。”

說完,取下毛巾,快步離開。

新桐朝他背影吐舌頭,就繼續看屏幕。

生活就這樣每天無憂無慮,優哉游哉,又寂寞無聊地過着。

一天,新桐接到一個自稱是“項氏傳媒總裁助理”的電話,約她談簽約的事。

新桐半信半疑,最後還是去了。

見面的地點是一家商務咖啡廳,裏面裝修雅緻,格調高暖。新桐到時,大廳正在播放悠揚動感的《Despacito》。

“新小姐,你好。”

蘇清朝人禮貌點頭,新桐彎了彎嘴角,視線謹慎地打量面前的人。

這人穿着一身剪裁得體的職業套裝,不高,一米六齣頭,長相偏南方女子,嬌小溫婉,但盤起頭髮,又顯得很乾練,模樣雖不驚艷,卻耐看。

“我是項氏傳媒總裁助理,蘇清。”蘇清邊說,邊掏出自己的工作證,她看出對方對她的身份有懷疑。

新桐掃了眼面前的工作證,而後微笑點頭。

她知道項氏傳媒,是一家與華宇並駕齊驅的娛樂公司,名下有不少影帝影后級別的大腕,總裁項明生是圈內有名的花花公子,換女朋友比換衣服還要勤,雖是這樣弔兒郎當的人,卻也將項氏經營的有聲有色。

坐下來,她問:“你找我有什麼事?”

蘇清笑了笑,也不客套,開門見山,“新小姐是個很有潛力的藝人,不知道你是否有意加入項氏?”

“項氏想簽我?”新桐不確定地反問。

“是的。”蘇清點頭。

新桐心下一喜,原本還擔心自己與華宇解約后,沒有更好的去處,現在項氏主動找上門,真是太好了。

項氏近幾年的重心放在影視製作上,而她的夢想就是成為國際影后,簽約項氏,再合適不過。

雖然很高興,但她沒表現出來,而是客套地說:“我很謝謝項氏的賞識,但我與華宇傳媒的合同還沒有到期……”

“新小姐不用擔心,違約金我們全權負責。”蘇清截斷了她未說完的話。

“違約金五千萬。”新桐好心提醒。

蘇清莞爾,露出一個很公式化的笑容,“新小姐不用擔心,五千萬項氏出的起。”

新桐當然知道項氏傳媒有錢,但傻子才會做這種事。覺得是騙局,她謹慎的保持沉默。

蘇清入職多年,經驗豐富,一眼就看出對方在擔心什麼。

“新小姐如果不放心,可以找你的律師,我們一切按照正常程序走。”

新桐乾乾地笑了笑,也沒客氣,掏出手機把自己的律師叫過來。

在等律師期間,她說:“蘇小姐,你們完全可以在兩年後找我簽約。”

“項總覺得新小姐兩年內能夠創造的價值遠遠超過五千萬。”

新桐嘴角抽了抽,心道:“太看得起我了。”

她只是一個小有名氣的演員,出道僅六年,根基不足,如果是影帝影后級別的大腕,兩年能為公司創造的收入可以達到五千萬,而她遠比不上。

新桐自知有幾斤幾兩,只是笑笑,不表態。

眸光一轉,突然想到項氏傳媒的總裁項明生是個花花大少,不會是他看上自己,想藉機包養她吧。

“蘇小姐,我覺得我有必要提前聲明一下,我拒絕一切潛規則。”

蘇清嘴角大大上揚,放下瓷杯,說:“新小姐放心,我們項氏最反感藝人潛規則了。”

這話聽得新桐差點笑噴,據她所知,項明生可是一人扛起潛規則的大旗。

心裏仍有疑慮,但她也沒再問。

之後律師到了,有專業人士在,新桐心安許多。

經過兩個小時的談判,這件事最終圓滿達成。

“新小姐,歡迎你成為項氏家族一員。”蘇清站起來,禮節地握手,“如果方便,我們下午就可以去華宇傳媒大廈辦理解約手續。”

“當然可以。”新桐爽快點頭,她雖然答的輕巧,但心裏莫名沉重起來。

華宇傳媒大廈她已經很久沒去了,這次去不知道會不會碰上黎嘉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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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藝術而獻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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