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第四十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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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野掃了眼屏幕,眉頭幾不可聞地皺了皺,很快又面色如常。
這是由A國著名雜誌《Time》發佈的一條新聞——盤點全球十大最危險人物,上面有一人也叫“韓野”,每個入選人物下面都有一張配圖,韓野的配圖是張戴着面具的人物海報。
新桐邊看帖子,邊念:“世界頂級黑客,曾入侵A國國防軍事系統,竊取重要機密文件,被A國通緝,目前在逃……”
看着這人簡歷,新桐低嚀:“好牛逼。”叉掉頁面,她倏然瞪大眼睛,扭頭看向韓野,無比認真地說:“你玩電腦,他也玩電腦,你會不會就是這個通緝犯?”
她表情突然嚴肅起來,兩隻眼睛像X射線直直地看着人。
韓野面不改色,目光淡淡地對上她的視線,輕輕地說:“你覺得可能嗎?”
“那可不一定。”
“如果我是呢?你會怎麼做?”
“那我就報警。”新桐重重地說完,就操作手機準備打電話。
韓野擰眉,伸手阻止她,這時,新桐突然大笑起來,拍着桌子道:“哈哈,給你開玩笑的,我演得像不像。”她眨着眼睛,棕色的瞳孔里流露出狡黠。
韓野抿唇,沒有說話。
新桐拍他手臂,道:“看把你嚇得,張警察說你是煙城好市民,你怎麼可能會是通緝犯。”她還記得韓野曾說過張同與他見面的事,“再說,如果你是全球通緝犯,那我就霹靂嬌娃。”說著,她舉起手做出一個打槍的手勢。
韓野輕輕地彎起嘴角,附和道:“霹靂嬌娃沒你好看。”
新桐朝他挑眉,樂滋滋地說:“嘴真甜。”
小插曲過後,新桐被叫去拍戲了,等她回來時,自己的座位上放了一個很大的道具袋,裏面有一個花花綠綠的盒子,是避孕套。
劇中的確有一場戲需要這玩意,別小看這小小的一隻,其實深藏功與名,功能,顏色,型號又都非常講究。
新桐玩了會手機,覺得無聊,於是開始研究套套。將盒子裏的套子一個個拿出來,仔細看一遍,然後她發現一個問題。
紅、黃、藍、綠、白……各種顏色都有,唯獨沒有黑色。左思右想都沒想明白,她問韓野:“為什麼避孕套沒有黑色的?”
韓野抬頭,認真思索后,回答:“可能黑色顯瘦吧。”
有道理,新桐點頭,“那男生會不會喜歡戴型號偏小的,這樣顯胖。”
“不會。”
“為什麼?”
“因為勒的疼。”
“很疼嗎?”
“應該吧。”韓野低低地說,其實他也沒用過。
兩個在性事上純潔無暇的人進行了一番沒營養的對話。驀了,新桐捏起其中一個避孕套,看着上面的圖案,自言自語道:“不知道這東西戴起來什麼感覺?”
這句話正好被道具老師聽到,他戲謔地朝兩人打趣道:“你們倆改天試試不就知道了。”說完,又加了一句“一起試哦。”
新桐:……
韓野:這點子不錯,可以試試。
***
黑漆漆的夜空烏雲密佈,瑟瑟冷風拂過,將輕薄的雲層吹到另一邊。
此時是深夜,《小房間》劇組正在緊鑼密鼓地拍攝。
一條昏暗潮濕的衚衕里,地面濕漉漉的泛着光,長着青色苔蘚的牆壁銹跡斑斑,空氣中散發著發霉粘稠的味道。
新桐飾演的盲寡婦正在衚衕里,跌跌撞撞地奔跑,跑到一處拐角,腳本上寫着主人公要在這裏摔倒。
為了演得更加真實,導演讓人在拐角處撒上水,採用真摔的方式拍攝。
新桐雖知道會摔跤,但真真切切摔倒時,還是懵了,整個人猛地傾斜墜地,完全來不及做保護措施,雙手就重重地摁在地上,手骨與地面的撞擊震得她頭皮發麻,膝蓋叩擊地面,小腿肚快速斜擦過去,疼的沒了知覺。
摔倒后,她還要裝作若無其事,導演沒有喊停,必須繼續演完。
忽視身體的疼痛,按着劇本上所寫的,她摸摸索索起身,繼續逃跑……
“卡。”
這段逃跑戲終於拍完,離的最近的顧景走過來,關心地問:“沒摔傷吧?”剛才他扮演的男主人公在後面追,新桐摔倒那一幕,他看的最清楚。實打實的摔,他都替她疼了。
新桐拍手,將掌心的泥巴摳掉,故作輕鬆道:“沒事,走,我們去看一下回放。”
一般拍完一場戲,演員都會看回放,這是為了更好的了解自己哪裏拍得不好,哪裏需要改進。
陳玉坐在監視器前,翹着二郎腿,右手夾着煙,吸了一口后,手指在煙灰缸上抖了抖。
新桐和顧景湊在導演旁,聚精會神地看剛才的回放。
看到摔跤那一幕時,陳玉摁下暫停鍵,指着畫面難得讚賞道:“嗯,這一段演得不錯。”
顧景笑嘻嘻地接話:“我也覺得演得很好,尤其是這一跤,觀眾看了,保證會心疼。”
演技被人肯定,新桐摸着鼻子不好意思地笑笑。
看完后,陳玉放下二郎腿,站起來說:“好了,今天就到這吧,大家趕緊回去休息。”
終於收工了,忙碌一天的工作人員都鬆口氣,開始收拾器材。
顧景換好衣服,走過來問:“桐桐,要我等你嗎?”
“不用,我還要卸妝,你先走吧。”
“好,拜拜。”顧景揮揮手,就帶着助理往酒店方向走。
新桐長呼口氣,揉着酸疼的胳膊,正準備往更衣室走時,導演喊住她。
“桐桐,你過來一下。”
將人叫到面前,陳玉從手提包里拿出一個黑色硬盤。
“這是什麼?”新桐不明所以地問。
陳玉吐了口煙,聲音略帶沙啞:“一些關於盲人的紀錄片,你飾演的盲寡婦不是先天性眼盲,而是後天的,見過光明再墜入黑暗,她的內心勢必會自卑恐懼,如何將她的心理反饋到動作上,這一塊你要多研究研究。”
好的導演就像老師,會細心地教導演員如何表演。
新桐認真聽着,接過硬盤說:“嗯,我會好好揣摩的,謝謝導演。”
“客氣了。”陳玉拍她肩膀,掐滅煙頭后說:“我還有事,先走了。”
“導演再見。”
待人走後,新桐才終於得閑回更衣室卸妝。
整個人身心放鬆下來,腿上的疼痛立刻被放大。小心地捲起褲腿,小腿肚側面有條寸長的傷痕,正往外冒血珠,與白皙的皮膚形成鮮明的對比,膝蓋也撞到了,印出硬幣大小的淤青。
新桐抽紙,將血珠擦掉,簡單處理完,就換上一件鵝黃色披風出門。
路過劇組,工作人員已經走了大半,還剩零星幾人正在做最後的收尾。
一天的工作圓滿完成,她一身輕地走出影視城大門,門外有條馬路,叫牙叉三路,是回酒店的必經之路。
走着走着,突然看到前面不遠處路燈下站着一個欣長高大的人影,新桐眯起眼睛,瞅了瞅,當認清是誰時,兩條細眉意外上挑。
“小韓老師。”
前面站着的人正是韓野,他穿着一件單薄的黑色風衣,牛仔褲、白襯衫,長身而立地站在路燈下。暖暖的光線像星輝般,灑滿他的頭頂。
韓野提着膠袋,站在原地等她走過來。
新桐腳步加快,似跑非跑地迎上去,笑呵呵地打招呼:“好巧啊,在這碰到你。”
韓野彎起嘴角,點頭:“嗯,很巧。”
兩人並肩往前走,新桐好奇地問:“這麼晚了,你怎麼還在這?”
韓野負責技術,不需要每天都去劇組,他視線落在地面兩人挨得很近的影子上,淡淡地回答:“我出來散步。”
晚上十一點出來散步?新桐心下疑惑,但沒有多嘴地問。
經過一個草叢時,突然從裏面躥出一個黑影,新桐驚慌失措,連忙抓住韓野的手臂。
“我靠,什麼東西?”
韓野下意識摟住她的腰,將她護在身後。此時兩人挨得很近,她長長的睫毛像兩把扇子,忽閃忽閃的投影在眼皮下。肌膚白皙細膩,嫩的可以掐出水來,從側面看,上面泛起淡淡微小的絨毛。
他愣住了,看着近在咫尺的唇瓣,像紅蘋果鮮艷紅潤,讓人很想咬一口。
心跳驟然加速,喉結上下滾了滾,感覺到身體的變化,他連忙撇開頭深呼吸。
“瞄......”這時草叢裏傳來一聲貓叫,剛才躥過去的黑影其實是一隻黑貓。
新桐呼了口氣,鬆開他的手,一邊朝貓做鬼臉,一邊嘟囔:“大晚上躥出來,嚇死人了。”
小貓不怕她,巋然不動地站在原地。
韓野勾起嘴角,低頭看着空蕩蕩的手,手心溫熱的觸感好像還在,剛才抱着她,她的腰又軟又細,像棉花似的。
兩人又靜靜地往前走,這晚的夜色陰沉寧靜,孤零零的路燈發出淡黃的光,離這不遠處種了兩顆桂花樹,微風拂過,整條街都瀰漫著淡淡的清香。
曾有人說過:“真正的好感情,是和他在一起,不說話也不會尷尬。”
新桐覺得和韓野走在一起,莫名的心安,很舒服,不需要顧及什麼,也不需要煞費苦心地找話題,靜靜地並肩而行,就是一種享受。
美好的時光總是過的很快,不一會兒,短短的牙叉三路就走完了。
兩人所住的房間不在同一個方向,從電梯出來,就要分開了。韓野停住腳步,遞上手中的袋子,“給你。”
新桐瞄了眼問:“什麼東西?”
“擦傷藥膏,我剛才路過劇組,正好看到你們在拍摔跤的戲,覺得你應該需要。”
新桐怔愣,明白過來,心裏有感動一閃而過,沒有扭捏,她接過袋子,感激地彎起嘴角:“謝謝。”
“不用謝。”
兩人分開后,新桐提着袋子往房間走。
拐過彎時,她看到前方十米遠,有一對男女手挽手親密走着。
兩人背對着,但其中一人化成灰她都認得。
那時候她特別胖,圓圓潤潤,像顆丸子,剪了一個假小子頭髮,性格風風火火,很霸道。
當時韓煦正在房間玩遊戲,新桐突然跑進來,一把奪過遊戲機,囔囔道:“我要玩,我要玩。”說著,她就坐在旁邊,很不熟練地操作手柄。
莫名其妙被人搶玩具,韓煦當然不依,直接將電腦關掉,讓她玩不成。
新桐火了,叉着腰,圓鼓鼓的眼睛瞪他兩眼后,伸出肉嘟嘟的手將他推倒,然後一屁股坐在他肚子上。
那時候他也只有四歲,瘦瘦小小,體型才新桐一半。被一座大山直接壓着,韓煦滿臉漲紅,感覺五臟六腑都要被擠出來。
咬牙切齒地推了幾把,不成,他憋足氣,猛地用力,終於推開這座大山。
新桐起身,撿起地上的遊戲機,就要走。
韓煦不同意,死死拽住遊戲機。
兩個半點大的小屁孩,為了一個遊戲機,爭得面紅耳赤。
最後,新桐惱了,張嘴咬他手。
小孩子打架從來都是拼盡全力的,她這一咬下足了勁,疼得韓煦嗷嗷大叫,這一叫就把外面的大人叫來了。
……
思緒迴旋,韓野坐在安靜的室內,想起往事,輕輕勾起唇角。
他跟新桐的最初記憶很不愉快,當年她那一咬,咬出了血,至今手上還留有一個小小的牙印。
摸着左手虎口下方的印子,韓野覺得這可能就是命運的烙印,註定他一輩子都忘不了她。
那一次鬧得不愉快,韓煦在心中恨死了隔壁家的小胖妞,但對方很健忘,很快就忘了他們曾經打過架,沒過幾天又跑來找他。
韓煦很記仇,不理她,但新桐就像牛皮糖,他做什麼,她也跟着做什麼,粘着不放。雖然很煩,但也給他沉悶、陰暗的童年生活增添幾分色彩。
小時候的新桐脾氣雖然糟糕,但為人大方,每次來都會帶吃的,糖油果子、大白兔奶糖、好麗友等等,導致他家裏的冰箱裏裝的幾乎都是她送的零食。
一天,韓煦爸媽又吵架了,媽媽回娘家,爸爸也回實驗室,兩人都以為對方會在家,於是都沒回來,導致整整一周都沒人給他做飯。
那時候他只有四歲,四歲的孩子能做什麼?能做的事很少。
在吃光家裏所有東西,包括冰箱裏他曾經厭惡的糖油果子。沒有吃的,他餓的前胸貼後背。
“小煦。”
門口突然傳來敲門聲,韓煦像抓住救命稻草,趕緊跑到門口。家裏的門打了倒鎖,根本開不了,他只好敲門,以做回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