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晉江喵崽要吃草《鳳凰男》
劉桂花心裏卻是氣悶,就是用腳趾頭想都能想到,這回鄉下那方菜花不曉得會多得意哩!
作為大嫂,劉桂花進言家大門兩三年都沒壞個崽,不知挨了多少老太太的嫌棄,這個弟妹倒好,一進門不過才兩個月就給揣上了崽,把那老太太喜歡得,恨不得供到香火台上。
還好那方菜花自己肚皮不爭氣,臨到頭來生了個賠錢貨,把老太太氣得月子都沒伺候,收拾了包袱就回了老大家裏。
不多久劉桂花也如願以償懷了崽,一生就生了個寶貝蛋子,再過幾年懷上,又生了個兒子,老太太對劉桂花的態度頓時就徹底的大轉變,家裏家外的都不讓劉桂花沾手,讓兩口子安安心心去給兩個大孫子掙娶媳婦的錢。
等劉桂花娘家父親透露出一條街上有家商鋪要轉讓的消息,老太太還拿出了私房錢給他們家湊齊了錢將鋪子給頂了下來,一家人高高興興的搬到了鎮上。
孩子有老太太帶着,家裏的家務事也一把抓,隔着一條街就是娘家父母兄弟們,除了每年春節要回鄉下呆兩天,劉桂花覺得這日子簡直獨一份的順心如意。
結果這回弟媳婦家的裕娃子出息了,考了個狀元回來不說,現在還拿到了大學錄取通知書,自覺處處壓方菜花一頭的劉桂花自然心氣不順得很。
更何況,這一回回去,指不定幾百塊錢就又要跳到別人兜里去了!
作為大伯,作為一個住在鎮上做生意的大伯,若是侄子上大學不拿錢出來,那還不得被人在背後指指點點的。
更何況劉桂花知道自家男人是真的一心一意認為一大家子就應該互幫互助的一起過上好日子。
劉桂花在裏間擺弄着貨架上的存貨,想來想去也不得法子,最後只能憋着一肚子的氣勉強端着笑臉出了裏間,跟言五湖一塊兒為侄子考上大學“高興”。
在家裏拾掇家務的言家老太太今年六十多了,可身體卻還健康着,一口氣走個二十多里路不帶歇腳的。
言五湖看着店走不開,讓劉桂華去買了菜,叫上岳父岳母一家子,他收店的時候再拎上兩瓶二鍋頭,一家子晚上就熱熱鬧鬧的吃了一頓。
“閨女,這回你那侄子考上大學,你們要出多少錢?”
吃晚飯,前面一大群老爺們吹牛胡侃,劉桂花跟她老娘在廚房收拾,劉桂花老娘伸着頭看了看外面,回頭悄悄跟女兒說話。
這事兒劉桂花也煩呢,老太太慣來就喜歡孫子,當年那麼對老二一家也只是因為方菜花給她生的大孫子變成了大孫女,等到幾年後她生老二的時候方菜花也生了言裕,老太太對老二家態度就好多了。
這麼多年,因為那侄子會讀書,年年得獎狀獎學金什麼的,老太太心裏可是偷偷心疼着那個孫子呢,也不知私底下給了多少錢。
那些錢等老太太死後可都該歸他們家,這麼一想劉桂花就心疼得不得了。
更讓劉桂花心疼的是,老太太知道言裕考上大學之後,就樂哈哈的說言五湖這個當大伯該給侄子一點支持,自己也願意給出兩百塊錢給孫子去大學裏多吃幾頓肉。
老太太都給了兩百,還暗示只夠孫子多吃幾頓肉,言五湖這個大伯怎麼也不能給太少了,當時聽見那對話劉桂花就差點忍不住從門外闖進去鬧騰。
可想想當年老太太那冷着臉折騰她跟方菜花的樣子,劉桂花好歹忍住了沒敢真進去,只能咬牙偷偷又回了廚房。
劉桂花老娘沒等到女兒的回話,抬手用油膩膩的手拍了劉桂花背上一巴掌,劉桂花也不敢生氣,鬱悶的抱怨道,“老太婆偷偷跟五湖說,她自己就要給兩百塊錢,還說是給人家多吃兩頓肉,這話里話外的,可不就是讓咱們家多出錢嘛!說得就像咱們家的錢都是大風刮來的似的,當初要不是你跟爹,咱家能有現在的好日子么?”
劉桂花老娘也跟着氣,若是這些錢能給他們劉家該多好!
“這也是沒法子的,咱們這十里八鄉的攏共也沒出兩個大學生,要是你們不給錢的事傳了出去,還不得被人罵啊,咱劉家說不定都要被連帶着罵兩句。”
劉桂花老娘一嘆氣,然後眼珠子一轉,“別說五湖侄子了,你大哥家的峰峰明年也要高考了,你們這做姑姑姑父的怎麼也該給孩子點營養費什麼的,也是你大哥不爭氣,好好的生意不做,非要去跟人家跑什麼G省,結果被人騙得褲衩子都沒了,還好有你弟弟在,不然咱們一家子怕是連飯也吃不飽了......”
說到傷心處,劉桂花老娘還抬手抹了抹眼淚水,等到離開言五湖家裏的時候,兜里就多了兩百塊劉桂花“給外甥的營養費”。
頭天晚上言四海就起來拿上平時掛在牆上的那副支成三角形狀的漁網,到附近河溝那裏尋摸了一個寬度剛剛好能卡上漁網又有活水流動的田坎缺口處,將漁網給豎起來安上。
第二天早上言四海提着水桶再去看,漁網裏就有了幾條五指寬的鯉魚以及一些鯽魚,有的魚因為順流而下進網早,已經被水給沖死了,不過也沒事,水田裏的野生魚肉質鮮美,哪怕是死了的拿回去一擺弄,上桌的時候一樣能香得人流口水。
其他一指大小的鯽魚言四海也沒捨得扔,撿了丟進水桶里拎回去,用剪刀橫着在頭頸部剪開個小口,手指捏着將小魚的腸子那些擠出來。
洗乾淨了混着鹽巴腌制一會兒再裹上麵粉或者紅薯粉一炸,就是美味的小魚乾了,外酥里嫩,連刺都不用吐,一起嚼碎了咽下肚子去。
方菜花則是一大早就忙裏忙外的又是吩咐言容把雞鴨放出去隨便它們自己找食,又是讓言華掃地,自己也在頭上圍了塊破衣裳做的頭巾,屋裏屋外的將蜘蛛網之類的給清理了。
言裕則拿着刀單手拎着一隻肥母雞左右為難的琢磨怎麼下刀,這事兒言教授可從來沒有做過,便是那殺了處理乾淨的雞都沒砍過,此時面對咯咯噠不停的肥母雞實在是為難。
“我說言家大娃子哎,你這是要跟這隻母雞眼神交流說服對方自己把脖子伸直了還是怎麼著啊?”
捏着煙槍跟村裡言家幾個隔房老人一塊兒過來的村長轉到言家院子外小路上,抬頭一看就瞧見院子裏言裕坐在小凳子上正皺着眉跟手上的雞眼對眼,頓時樂呵了,扯着嗓子的調侃。
言裕考上大學,雖然言四海跟方菜花兩口子恨不得也給兒子辦個風風光光的狀元宴,可考慮到家裏的存款以及孩子的學費生活費,兩口子硬是冷靜了下來,決定就請村裏的村長以及幾個言家老長輩,另外再加上大哥一家以及老太太,大家湊到一起熱鬧熱鬧也就夠了。
再一個,他們自己雖然恨不得將兒子有出息這事宣揚得人盡皆知,可若是讓兒子親自出面表現出志得意滿的樣子,兩口子還是不願意的。
鄉下這地方,你現在得意,別人表面上樂哈哈的順着捧你,可背地裏肯定得說些“以後指不定沒個好結果”之類的風涼話。
雖然知道這些個也就是別人嫉妒的閑話,可言四海兩口子覺得這樣的話說多了,可不得消耗了兒子的運道,萬一真被這群烏鴉嘴給壞了事,那可不行。
於是言四海兩口子這才決定“低調”一點。
不過言裕堅持,言容也沒辦法拒絕,方菜花跟言四海已經頂着太陽上山理紅薯藤去了,紅薯藤不及時理一理,那藤蔓上的小根系就要扎進土地里去了,到時候就光長騰不長紅薯。
沒人能勸住言裕,言容也只能惴惴不安的走一步三回頭的看着言裕提着裝鴨子飼料的桶往豬圈去了。
“大姐,不就是喂個鴨嘛,幹嘛那麼擔心啊!”
言華撇嘴,覺得大姐也太大驚小怪了。
言容回頭瞪了言華一眼,一邊麻溜的給言華兌了溫水提到洗澡的棚子裏,“那麼髒的活,哪裏是阿弟該做的,阿弟可是要上大學的,以後留在城裏工作,還要娶個城裏媳婦兒呢。”
言華趁着言容背對着她,抬手扯着嘴角眼角做了個鬼臉。
切,說得那麼好,這還沒考上大學呢,誰知道考上沒有啊。
不過言華沒說出來,不然又要被言容收拾了。
雖然言華不怕,反正她能跑,可今天她覺得家裏挺舒服的,都不想出去玩了。
不過想想待會兒同村的小夥伴問她頭髮是誰洗的,她也能趁機炫耀是她大哥幫她擦頭梳頭髮哩。
她大哥可是出了名的會讀書,十里八鄉誰不稱讚一聲,聽她這麼一說,那些人肯定會羨慕死她的,嘿嘿。
言華洗了澡換了身乾淨衣服,言裕餵了鴨子過來,見着言華穿的衣服,又看看言容衣服上的補丁,不由嘆口氣,抬手揉了揉言華的短髮,“大姐,阿妹,等我掙了錢給你們還有爸媽買新衣服穿。”
言容高興得擺手表示不想要新衣服,讓言裕要是掙了錢自己攢着,活似言裕已經掙了錢似的,言容對言裕總有一種奇怪的信任甚至崇拜感。
似乎在她心裏自己阿弟就是最能幹的,說能上天她估計都要一臉佩服的感慨阿弟真厲害。
言華在一旁撇嘴,被言裕又給拍了一巴掌後腦勺,“特別是你,阿妹,下午可不許再弄得髒兮兮的回來。天氣熱,別跟人去河溝里玩水。”
言華覺得自己這個大哥現在莫名其妙就是很喜歡打她後腦勺。
肯定是嫉妒她比他聰明,哼!
晚上回來的時候言華又被言裕安排着去跟言容一塊兒洗澡,言華抱怨這是言裕嫌棄她臟,故意折騰她。
“家裏五個人確實就你最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