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秘室
“金先生,這裏與你先前說的不一樣啊,哪裏有什麼黃巢的寶藏。”錦毛鼠道。
“你再看看這碑文。”金先生微微一笑道。
錦毛鼠看了看碑文,略一思索,驀然說道:
“對了,這句‘廣明長安亂’,說的是黃巢攻破長安的事情,這裏距離長安並不太遠,又深處山區,人跡罕至,確實是藏寶的好地方。”
金先生道:“鍾馗並不是個神仙,至少沒有傳說中那麼神奇。不過,他作為一位鍊氣士,個人武力絕對強悍,又喜歡除良安暴,換句話說,喜歡多管閑事,他一定很不喜歡黃巢軍攻略南北所帶來的混亂和橫徵暴斂,當然當時的官府也一樣,所謂官逼民反。
黃巢軍南北征戰和攻入長安,塗炭大半個華夏,搜羅了巨量的金銀財寶,一入長安,黃巢便迫不及待地稱帝。然而,唐帝國僵而不死,四處調兵遣將欲反攻長安,黃巢及心腹預感到形勢不妙,便將搜刮來的寶藏藏到了這裏,待以後回攻長安時再來取。然後被鍾馗發現,要知道據傳說鍾馗也是太乙山人,從這碑文來看,他確實是本地人,後來黃巢及心腹不久身死他鄉,兵荒馬亂之中這個秘密沒有被別人發現。爾後鍾馗也死了。”
金先生想了想,又道:
“或者,這些寶藏其實是被鍾馗從黃巢軍中盜取來的,這個可能性也很大。”
“你說的太牽強,這裏空蕩蕩的,什麼也沒有,除了這石碑。假如這裏還有秘室的話,即便有寶藏,也不一定是黃巢的。”錦毛鼠的。
“但我們現在畢竟進來了,而且是根據我的線索來的,這說明什麼?”金先生推了推金絲邊眼鏡。
“說明這並非空穴來風。”錦毛鼠突然興奮道,“這裏一定另有玄機。”
牆面是用一塊塊青磚砌成,大小几乎相同,三個人敲擊着牆面,不放過每一塊磚,結果並沒有發現什麼異常。
錦毛鼠和金先生同時將目光投向地面。
燈光並不足以照亮腳下,三人用手電筒仔細地尋找着地下,錦毛鼠不愧於職業盜墓的,他突然指着自己腳下道:
“金先生,這裏有古怪!”
腳下同樣是青磚鋪就,只不過錦毛鼠指着的地方,那塊磚尺寸與四周並沒有不同,金先生看了一眼錦毛鼠,那塊磚他方才親自敲過,並沒有發現有什麼不同。
錦毛鼠有些得意地笑了笑。
“老闆我來!”老虎瞪了錦毛鼠一眼,主動請纓,找來鐵杴,沿着磚縫狠狠地砸了進去,然後使勁一撬,連續撬起幾塊磚,一個環狀的突起物出現眾人的面前。
“你是怎麼發現的?”金先生有些好奇地問。
錦毛鼠得瑟地反問道:“這是我吃飯的本事,我會告訴你嗎?”
金先生沒有接話,老虎找來一根半米長的鋼筋,插入環扣,使勁一撬,再往上一提,一個可容兩人並排行走的石階赫然出現在面前,下面冷氣逼人,彷彿是個冷庫,三人都不禁打了個冷顫。
金先生指了指鍾魁,對老虎道:
“你帶上他,先下去,讓他走在前面,不要輕舉妄動,小心點,以免不測。”
老虎對老闆的命令毫不猶豫,一手拿着手電,一手掐着鍾魁脖子往下走去。
鍾魁慢慢地沿着台階往下走,心中一團糟。
下去大約二十級石階,走到了平地,手電筒照耀下,前面是一個長長的甬道,寬度可容兩輛小汽車并行。
甬道的兩側,每隔着幾步遠就站立着石雕武士,每個武士神情嚴肅,身上都披着戰甲,雙手扶着刀柄,以刀拄地。
刀是真傢伙,正是唐時軍隊的儀刀——雙手橫刀,雖經歲月悠悠,已經鏽蝕不堪,但仍然磨滅不了那濃烈的殺氣。
錦毛鼠在後面突然說道:“前面要麼是金山銀海,要麼是刀山火海。”
長長的甬道其實就只有大約三十米長,但在鍾魁看來,彷彿就是通往地獄的兇險之路,他不知道還能不能活着出去。
華夏之大,哪裏去不得,偏偏來這太乙山旅遊幹嘛?穿越就穿吧,怎麼一來就落在盜墓團伙手裏。真是人要倒霉,喝涼水也塞牙縫。
鍾魁的鎮定,倒讓老虎有些意外:
“小子,老實點在前面探路,不要耍滑頭,否則我保證你見不到明天的太陽。”
“是、是,我一定老實聽話。”鍾魁無奈裝孬。
甬道的盡頭又出現了石門,而且是兩扇石門,相互挨着,無論是材質還是造型都是一模一樣,上面不書一字,兩扇石門都是虛掩着,彷彿一推便開,實在太古怪。
錦毛鼠和金先生二人都變了臉色,眼前的情形,就如小說里寫的奇門八卦那樣,一處生門,一處死門。
“小兄弟,選擇權交給你,你來選。”金先生拍了拍鍾魁的後背。
“金先生,你這樣做,太兒戲了吧?”錦毛鼠不滿道。
金先生回過頭來:“要不,你來選?”
錦毛鼠低下頭,沒有吱聲。
鍾魁心裏暗罵,硬着頭皮指了指左邊的那扇門。
“那好,你先進去吧。”金先生笑眯眯地說道,就像鄰家親切的大叔。
“快點!”老虎將一支手電塞到鍾魁手中,又踢了他一腳,自己卻和金先生、錦毛鼠躲到了兩邊。
這好像是在玩俄羅斯輪盤,一步天堂,一步地獄。鍾魁戰戰兢兢地推開虛掩的石門,小心地踏了進去,屏氣凝神,擔心什麼長矛巨劍的射過來。
還好,腳下是實地,也沒有什麼防盜的暗器。
身後,金先生等三人先後進來,錦毛鼠還小心用一把鐵杴頂在石門口,他是擔心有什麼機關,將石門關閉,將自己堵在裏面。
“小心駛得萬年船。”錦毛鼠解釋道。
金先生讚揚了一句:“下次,我們再一起合作。”
“好說!”錦毛鼠笑了笑,有些得意。
這個秘室里,終於有了收穫。
正中央的位置擺放着十口鐵箱,上面落滿了灰塵,箱子本來上了鎖,因為年代太久遠已經快銹斷了,用鐵杴的尖角輕輕一撬,那鎖便斷了。
掀開鐵箱,只見裏面整齊地碼放着一塊塊金磚,光一口大鐵箱裏的黃金價值差不多要有五百萬。
錦毛鼠的呼吸變的急促起來。他雖說是職業摸金校尉,但這一行其實是食物鏈的最底層,而且是靠運氣,好不容易從死人手裏得來的古物,不太好銷贓,需要他人經手,最後所得也不是太多,只能維持比普通人體面些的生活而已。
就是金先生目光也不由得有些獃滯,他在這一行處於食物鏈的頂端,這二十年來經手的文物不少,費盡心思,個人身價也不超過兩千萬,而這裏的黃金價值至少有五千萬。
“發了,這次真的要發了!”錦毛鼠誇張地大叫起來,飛快地從鐵箱中抓起金磚往自己懷中塞,很快便將隨身帶的尼龍包裝滿。
驀的,“叮”的一聲清脆金屬聲響起,正當眾人以為什麼機關暗器之類,一陣隆隆的聲音從腳下傳來,眾人發現腳下的地面正往下沉,猶如做電梯一樣。
下降的速度不算太快,但也比大城市高級酒店的垂直電梯要快的多,鍾魁默默祈禱不要摔成碎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