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容王雲傾
凌晨,晨霧還未升起,殘月還在天空中留着痕迹。
帝都,容王府。
左廂書房,容王皇甫雲傾正沉着面容聽着下屬的報告。他聽到最後,面容變得陰狠,眉宇間的煞氣讓那張本來俊美非凡的面容顯得有些猙獰可怖。
“廢物,連一張地圖都保護不了,本王要你們何用。”他陰森森的低聲叱道,一掌拍向書桌,“嘭”的一聲破裂開來,桌上的書簡筆墨撒了一地。
那報信的人嚇得膝蓋一軟跪了下去,聲音里滿是惶恐:“王爺饒命。”
“王爺暫且息怒。”旁邊的隔間突然傳來一個輕柔若扶風,縹緲若流雲的女音。
話音一落,一位身姿婀娜,容顏如畫的青衣女子款款出現。她有着極高的教養,一舉一動,將凝聚在身上的優雅與貴氣恰到好處的表達出來,讓人觀之心情愉悅。
“此情此景,你叫本王如何不怒?”皇甫雲傾面容恢復了常色,只是聲音冷涼。
青衣女子揮手讓那報信的人退下,精緻的唇角泛起一絲淡淡的笑意,柔軟如絲綢般的目光在皇甫雲傾身上掠過,落在地上的一幅江山萬里圖上,伸出素白如玉的手將它撿起,輕聲道:“容鳶記得王爺最愛這幅江山萬里圖,怎可讓它如此落在地上?”她盈盈淺笑,將圖遞給他。
皇甫雲傾接過圖,陰狠着聲音道:“好個祁安候,他不過是個區區異姓候,竟敢和太子聯手,本王若不給他一點顏色看看,本王如何在這帝都立足?”
雲容鳶語音風輕雲淡,道:“王爺,依容鳶看來,太子就算拿到王爺在整個獻州佈下的暗樁地圖也毫無用處?”
皇甫雲傾眉斜挑,冷冷清清的看了她一眼。
雲容鳶為他倒了一杯茶,漆黑如墨的眼眸透着自信,淡淡說道:“王爺想想,太子至今的勢力之大隻是靠着受寵的蘇貴妃和以相國大人為首的一些官員的支持,若論江湖勢力,誰又比得過王爺您?”
皇甫雲傾冷哼一聲:“若是以前,他自然無法與本王相比,如今太子宮與祁安候府聯手,本王焉能有勝算?”
“王爺此言差矣。”雲容鳶搖頭道,“如果祁安候府真的與太子宮聯手了,那麼王爺設在獻州的暗樁早就被拔除了,但是太子並沒有這樣做,這說明祁安候府和太子宮並未真正聯手,他們只是因為一些利益暫時有了合作。”
皇甫雲傾沉思片刻,冷聲道:“或許你說得不錯。太子宮和祁安候府聯手,對本王來說是個威脅。祁安候府的背後是整個精絶宮勢力,不容小覷。不過······”他目光陰沉,語音冰冷,“此次的事情,本王絕不會善罷甘休。”
“這是自然。再過一段日子就是太子今年的新政論考察期,王爺何不幫太子一把?”雲容鳶語音清淡,眸子裏卻閃爍着清亮的精光。
皇甫雲傾的唇角勾起一抹詭異的笑意,沉聲道:“當然要幫,這樣的機會,本王怎麼會放過。”
“王爺,不知您可聽說過蒼梧山妖帝宮月長思?”雲容鳶目光如水,問道。
“天下第一公子,生有異能,能知過去,能曉未來,料事如神,本王自然聽說過。只是聽說他不涉朝堂,不入江湖,終年居於蒼梧山,實在可惜。”
“容鳶得到消息近日月長思下山了。”
“什麼,他下山了?”皇甫雲傾滿臉驚訝,而後又喜道,“本王如果能將這樣的人物招入麾下,何愁大事不成。”
“王爺明鑒。”雲容鳶笑容溫若春水。
“容鳶,趕緊備上厚禮,一定要搶在太子前面見到月長思。”
“容鳶遵命。”雲容鳶盈盈一禮,“容鳶還有一言不知當講不當講?”
皇甫雲傾冷冷的瞥了她一眼,道:“你我之間有什麼話就直說。”
雲容鳶眸中閃過一絲笑意,才娓娓道:“王爺若是能和祁安候府聯手,這朝堂與江湖皆在王爺之手,這天下豈非唾手可得。”
皇甫雲傾聞言,突然沉默。
雲容鳶很少見他如此反應,忙道:“王爺,容鳶說的可有不妥?”
皇甫雲傾低低一嘆,道:“容鳶,你可知道,本王至今都未弄明白百里絕世當年突然封侯的原因。”
“容鳶聽說,精絶宮曾助太子平叛當年的闌州十二城之亂,功勞巨大,太子上書陛下,封其為祁安候。難道這裏面另有隱情?”
皇甫雲傾搖搖頭道:“總之,如今再也查不到當年的闌州之亂的真實情況,百里絕世能在這樣的情況還能一朝封侯,可見此人城府之深,這樣的人放在身邊實在危險。”
“危險之人自有危險之用,王爺能和祁安候交好總不是壞事。”雲容鳶堅持勸道。
“你說的沒錯,多一份助力多一分勝算,此事本王會好好斟酌。”
“已到辰時,王爺該去上朝了。”雲容鳶看着完全放白的天空,輕聲道。
皇甫雲傾站起身來,淡淡說道:“獻州的暗樁能撤就撤了吧,不管太子到底意欲何為,總不能將獻州所有的暗樁都毀在他的手中。聽聞南雲堂之子年少有為,你派人去試試,若能為本王所用最好,若不能就毀了吧。”
“王爺放心,這些事不用王爺吩咐,容鳶自會辦妥。”雲容鳶語音輕柔,可話中自有一股不輸男兒的剛氣。
皇甫雲傾深深地看了她一眼。他相信她的能力,相信她的忠心。
“王爺,還有一事,容鳶已經按照您的吩咐讓祁安候對飛鏡會產生了興趣。精絶宮的人正在追查飛鏡會的底細,接下來該如何做,還請王爺示下。”
“靜觀其變,飛鏡會這顆棋子,本王要定了。”皇甫雲傾勢在必得的道。
“容鳶明白。”
皇甫雲傾點點頭,出了書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