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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芳芳和林茂原本也要送她來報道,但恰逢新店開張,抽不出身。
吃飯時,林軟便主動提出自己可以一個人到學校報道。
見林軟突然變得乖巧懂事,林茂頭腦發熱,非常慷慨的往她書包里塞了嶄新手機,又掏出錢包,給她添小金庫。
做完這一切,林茂偏生還要故作威嚴:“手機只准查學習資料知不知道?學校旁邊的東西也不要亂吃,錢不準亂用。”
林軟正在喝湯,抬眼望向林茂,乖乖點頭。
末了,她還頗為識相地給林茂夾了一塊排骨。
童芳芳手在桌底下擰林茂的腰窩肉,朝他飛一記眼刀子。
這人能不能有點立場,手機不是說好的當期中考獎勵嗎?開學第一個月的生活費已經雙倍給了,他又額外塞錢,規矩一開始就立不住了!
彼時林軟收了新手機又收了錢,只默默吃飯,假裝看不見對面兩人無聲的戰爭。
她早就習慣了,兩個人都是嘴上說得嚴。事實上,立場這種東西在他們家根本不存在。
林軟提着行李箱到校報道,行動不是很方便。
走進校園,她也不四處亂逛,只往人多的方向走。
公告欄前看分班名單的人多,林軟個子小,擠不過別人,但好在運氣不錯,她湊在公告欄邊緣,一眼就看到自己的名字在“一班”歸屬之列。
可一班很特別,分班名單下還寫着一行小字:教室請前往科技樓二樓。
其他班級都在一教學樓,為什麼一班在科技樓?
一班不是普通平行班嗎?
想到前段時間的分班考試,林軟有點不安。
從人群中退出,林軟直奔報道處辦手續。
她在報道處領了寢室鑰匙和一張清單,邊看邊往外走。
不料有男生跟了出來,問:“同學,你是一班的吧?”
林軟下意識回頭。
男生朝她揚了揚下巴,眉峰輕挑:“我也是一班的,我叫喻子洲,你行李箱……看起來很重啊,要不要幫你提回去?”
林軟擺手:“不用了,謝謝。”
喻子洲頭髮兩邊都剃到很短,頭頂卻很厚重,像壓了一半西瓜皮。
身上是潮牌短T搭卷邊七分褲,腳踩一雙熒光色阿迪。整個人看上去都蠻潮的,但林軟對他這種小鎮校霸款的男生向來敬而遠之。
喻子洲弔兒郎當站着,下巴始終保持微揚的狀態,還未待他再次開口,走廊盡頭就有拍籃球的男生用南城話在喊:“洲別!快來!”
他望過去,朝人隨意比了下手勢,繼而垂眸瞥了眼林軟,倒沒再糾纏,抬步就走。
只是剛走沒多遠,他又造作的退步立回林軟跟前,一手撐牆,歪着腦袋湊到林軟耳邊,聲音半明半昧:“記住,我叫喻子洲。”
“……”
喻子洲覺得自己這一套動作行雲流水,非常完美。
他挑眉,捋着頭髮帥氣地往前走——
“嗙!”
林軟心裏還在想,這男生……是不是小說偶像劇同好啊。猝不及防地,身後就響起一聲摔倒在地的巨響,緊接着是喻子洲的痛呼和低聲碎罵。
她回頭。
喻子洲四肢趴地,姿勢扭曲又透着莫名的喜感。
彷彿感受到身後的注視,喻子洲昂着腦袋扭回去看,剛好瞧見林軟波瀾不驚的臉上崩開一絲裂痕。
摔得不太狠,就是有點丟人。
喻子洲手腳並用正想爬起來,一雙乾淨的白球鞋突然闖入視線。
來人在他面前頓步,慢慢下蹲,而後撿起害他摔倒的罪魁禍首——圓珠筆。
“對不住啊。”
罪魁禍首的主人語氣不咸不淡,聽不出絲毫歉意。
喻子洲看清那張臉,實在忍不住罵髒話:“靠,周漾你小兒麻痹症啊,筆都拿不穩!”
周漾沒把喻子洲的話當一回事,直起身子,單手插兜,目光不經意掠過站在那裏一動不動的林軟。
兩人視線短暫相對。
許是陽光有些曬,周漾輕皺眉頭,將松垮的書包甩到肩上,沿着幾級石階,徑直從花壇穿過。
林軟的目光緊緊鎖住他的背影。
她拖起行李箱,徑直從掙紮起來的喻子洲身邊快步走過,連眼角餘光都沒有浪費在裝逼失敗的人身上。
喻子洲:“……”
***
不過拐彎的功夫,林軟已經找不到周漾的身影。
她有點失落,不死心的轉了兩圈,才往學校對面的學生公寓走。
邊走她還邊安慰自己,周漾看上去和自己班上那個小鎮校霸很熟,那以後要見到他應該也不會很難。
這樣想着,林軟加快了步伐。
到寢室時,林軟發現舍友早就來了,三張床都已鋪好,只是此刻人都不在。
留給她的床位上,放了一顆費列羅,林軟伸手去拿,看了看,心裏有些許安定。
十點半要到所在班級集合,林軟看手錶,才八點二十,不急。
她慢慢套被褥,做衛生。
收拾妥當后,她換上領來的新校服下樓,在便利店買了瓶冰可樂。
可樂握在手裏,涼意從指尖絲絲滲入,四肢百骸都被凍醒。
她眯眼望向單行道對面。
男生女生走在一起,一個高大帥氣,一個柔美乖巧,兩人有說有笑,看着倒是般配得很。
開學之前,蕭瀟千叮嚀萬囑咐讓她幫忙盯着楊洛和岑書敏。可她卻覺得,蕭瀟嘴上說得硬氣,心裏怕是比自己還要清楚,如果他們真要走到一起,誰也攔不住。
林軟等兩人走出視線範圍才進學校。
時間還多,可走進學校時,林軟覺得很不對勁,為什麼人這麼少。
她看手錶,嗯……?怎麼還是八點二十?
再仔細一看,秒針早就不動了。
糟了。
風吹動樹葉沙沙,枝丫間蟬鳴聒噪,林軟一路跑向科技樓,心裏升起微微燥意。
科技樓顯得分外冷清,一樓都是冷冰冰的器械實驗室,她爬上二樓,才聽到人聲喧嘩。
高一直播班。
林軟仰起下巴,看門口橫立的班牌,心裏沒由來地開始緊張忐忑。
直播班是什麼……不會是因為入學考得太差,被分到了一個超級學渣班吧?
她抿唇,扒拉着門板往裏走。
教室里掛鐘指示着十點二十五,還好,沒有遲到。
老師還沒來,大家都在聊天。
林軟往座位上掃了一圈,一眼就望見剛剛報道處外裝逼失敗的喻子洲,他此刻已經恢復生龍活虎的狀態,正跟人聊得火熱。
林軟移開目光,不動聲色地打量教室。
這間教室和其他的有些不同,天花板上有中央空調出風口,教室前後各有一排探照燈,攝像頭有一二三四……竟然有四個!
林軟心裏忐忑愈盛,她默默往後排走,找到空位坐下。
可還沒放書包,就有女生敲桌,道:“同學,這是我的位置,你走錯了。”
林軟茫然。
女生好心開口解釋:“班主任已經排好座位了,在講台上,你可以去看一下。”
剛開學就排好座位了?
林軟心裏驚訝,面上卻不顯,她起身道謝。
教室里嬉笑打鬧一片,林軟走上講台,目光落在座位表上,自上而下開始尋找——
林軟。
她還沒來得及鬆口氣,就瞧見自己名字旁邊並排而立的另一個名字。
周漾。
心跳突然開始加速,這是同名同姓嗎?
就在下一秒,有人推門而入。
剛好掠過一陣風,將門板“哐當”拍在牆上,聲音很大。
林軟沉浸在自己的思緒里,反應慢了好幾拍。
好一會兒,她才察覺身後右側有一股壓迫感,淺淡的柚子味道充盈着鼻腔。
她轉頭,就見套了新校服的男生低垂眼帘,也在看講台上的座位表。
兩人離得很近。
男生微偏着頭,只能看到半張側臉,下頜延伸至脖頸,輪廓線條精緻利落,唇色淺淡,眉眼間少年氣盛。
林軟心跳怦怦的,好像再往前一步,頭髮就能觸到他的下巴了。
周、漾。
她還記得,三年前第一次見到周漾時,自己在同桌的慫恿下看完了人生的第一本言情小說,面上是一貫緊繃的淡定,心臟卻亂跳個不停。
她拿着水杯和同桌一起出門接水,正好在教室門口撞見拎羽毛球拍、捲起校服衣袖的帥氣少年。
可能是那時陽光正好,籠罩在他身上彷彿天使自帶光環。
林軟感覺自己的心臟像是陽光下咕嚕冒泡的冰可樂,沸騰得厲害。
上帝真的不太公平。
三年後的他,驚艷一如初見。
周漾抱球側身躲過對手,回身在三分球線外雙手向上一拋,籃球入筐,乾淨利落。
隊友一陣歡呼。
周漾掀起球衣下擺擦了一把臉,和人一起走向旁邊休息區域。
“他們不行,太垃圾了!不是我說,這些小弱雞跟長禮沒比,現在一中籃球隊那些高二的大部分都是我們長禮來的。”
喻子洲搭着周漾肩膀,語氣不屑。
周漾汗流浹背,沒工夫說話,只接過楊洛遞來的礦泉水,仰頭就喝。
喻子洲嘚吧嘚吧個不停,楊洛斜眼睨過去,眼看喻子洲又要開始吹牛逼,他搖了搖頭,滿臉無語,道:“魚哥,差不多行了好吧。”
他轉頭去看周漾,曲起胳膊肘撞了撞,又說:“欸,還有你,今天怎麼老喪着一張臉啊。”
周漾掃他一眼,還沒開口,喻子洲就幸災樂禍搶先說道:“你漾哥可不得了,這第一周還沒過完呢,就把同桌搞哭了。”
“搞哭了?他同桌男的女的?”楊洛有點興趣。
“女的啊,他把人家……”喻子洲話未說完,就低聲罵了句“我靠”,他跳腳抱住自己小腿,往楊洛身後躲。
“沒完了啊你。”周漾眼瞥過去,撂下這麼一句,懶得再理。
他拎上校服,先一步往科技樓回走。
後頭喻子洲緩過小腿上那股勁,根本不怵周漾的警告,又開始跟楊洛嘚吧個不停。
楊洛一聽“林軟”,眼睛頓時睜大,反問確認:“林軟?周漾他同桌是林軟嗎?”
喻子洲驚訝:“是啊,怎麼,你認識?”
“我同學啊,以前長禮十三班的,和我一個班。”楊洛覺得不可思議,“你說周漾把她惹哭了?不會吧……林軟那妹子高冷得要死,我都不怎麼敢跟她搭話的。”
楊洛想起什麼,又開口道:“話說回來,暑假我在長禮那邊還碰到過她一回,給我遞一張紙,別說,嚇我一跳,我還以為她要遞情書呢,原來是發傳單!”
“切,把你給能的,還情書,要點臉行不行啊。”
***
午後陽光有些曬,林軟和顧雙雙共撐一把遮陽傘。
路過圖書館時,林軟看到喻子洲和楊洛從操場那邊過來。兩人勾肩搭背,正聊得起勁。
她不想跟周漾的“狐朋狗友們”打招呼,步子放慢,拉着顧雙雙去一旁的自動販售機買飲料。
下午兩點半開始上課。
林軟和顧雙雙到教室時才兩點,只來了一小部分同學。
喻子洲比她們回得早,和梁芷在玩手機遊戲。
周漾趴在桌上,又在睡覺。
林軟沒回自己座位,趁顧雙雙同桌沒來,坐到了顧雙雙旁邊,和她聊天。
“軟軟,今天最後一節班會課競選,你想當什麼?”顧雙雙問。
林軟先是一愣,而後小幅搖頭,聲音很輕:“我不參加。”
顧雙雙不明白,“為什麼?鍛煉鍛煉自己嘛。”
林軟仍然搖頭,沒什麼特別的表情。
班幹部競選這種事,她從來都只屬於投票群眾的行列。從小學到高中,當過最大的官是小組長,可就連小組長她都當不好,總是收不齊作業。
顧雙雙和她不同,提前來校,幫Miss楊忙前忙后做了不少事,很得Miss楊看重,沒有成立班委會的一周,顧雙雙就是代理班長。
若無意外,今天競選過後,她就是正式的班長了。
看顧雙雙在默背競選發言,林軟安靜托腮,望向窗外。
***
很快便到班會課。
教室里有壓抑不住的隱隱躁動。
為了節約時間,Miss楊將所有職位都橫向寫上黑板。
對某個職位有意向,就可以上台,在對應位置下寫上自己名字。
一人只能參選一個職位。
一開始,同學們都很矜持,沒人願意第一個動身。待顧雙雙起身直奔班長后,大家才陸陸續續往講台上跑。
林軟沒動,周漾也沒動。
昨天歷史課後,兩人就沒說過話了。
當時林軟眼圈紅紅,大家都知道她受了委屈。下課後,顧雙雙過來安慰她,喻子洲也勸了幾句,還示意周漾說說好話,安撫一下他同桌。
不管怎麼說,林軟是因他才遭受罰站的無妄之災。
可周漾並不是什麼好脾氣。
罰站過後他就主動搭話了,哪知人家嫌煩,還掉起了金豆子。
他可不想熱臉往人冷屁股上貼完一遍又再貼一遍,下課就離開了教室。
此刻兩人同桌,卻隔得很開,誰也不搭理誰。
十來分鐘后,終於沒人再上講台。
有些職位只有一人競選,就直接確定。
有些職位熱門,還需競選發言。
顧雙雙又是第一個上去的。
她準備充分,發言真摯。當代理班長這一周,她的能力大家也有目共睹。
競選演講完畢,熱烈的掌聲似乎就已預示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