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回 傳劍講道
處置完冉順一家,羿飛便回到天劍堂,每日只是閉門練功,努力祭煉手上的幾件法寶。現在他手上有公有神符劍、陰陽劍,萬象鏡和無常幡四件至寶,單拿出一樣來,只要能夠完全使用,都足以護身行道。
其中神符劍祭煉最為容易,因為煉劍法訣,在《神符秘笈》上面都介紹得明明白白,照本宣科即可。羿飛一連祭煉到第十七層,便因功力不濟,再難繼續,這還是他體質異於常人,同樣的修為,法力比常人更多,否則頂多到第十層便止住了。
雙手攤開,看着一百零八顆神符亮晶晶地排成一條星雲模樣,繞着自己閃爍飛行,羿飛不住地嘆氣。他有一種預感,黑龍老祖絕對不會善罷甘休的,肯定會找上門來,而且這個期限並不遙遠,或許明天,早上起來,就能夠看到黑壓壓的惡鬼陰雲,涌滿山門了。
黑龍老祖的道行之高,羿飛是見識過的,他自知,就算是天劍門所有人都捏到一起,恐怕也不是黑龍老祖一個人的對手,更何況他手下還有兩大鬼王,四大鎮守,神劍峰上除了自己和鷹王,再算上一個擁有黃龍劍的辛丹辰,其他人根本沒有一戰之力。
手腕一翻,掌心已經多了一個玉瓶,玉瓶裏面,有八顆太上金丹,靈竹真人在手札上介紹,一個築基期的人,只要服下一顆,便能立即結丹,修成散仙。羿飛當時對其不屑一顧,總覺得向凡人們用激素強催出來的畸形一樣,不過這時,卻被迫無奈,要求助這丹藥了。
他猶豫良久,終於倒出一粒金燦燦的丹藥,然後吞進口中,之後立即便覺一股強大的熱流在體內狂噴四射,血管經脈似乎都要爆開,他立即運起太極周天功,不斷地化解藥力,同時把無處宣洩的藥力射入神符劍中,用以祭煉仙劍。
三日之後,冉庚在門外輕喚:“師叔祖,今日是十五,到了您講道的時辰了,眾師兄弟、師叔伯們都在傳劍廳等着您吶。”
羿飛收功,走出來,看到冉庚恭恭敬敬地跪在門口,自從父母被壓在符山之下,這孩子性情大變,再不復先前那般頑劣,不但每日功課超額完成,而且尊敬師長,友愛同輩,簡直就跟變了一個人似的。
羿飛拉起冉庚,與他一起來到傳劍廳,一百八十三名外門弟子,和辛丹辰的四大弟子都已經等在這裏了,連辛丹辰也尋了個座位,在下邊聽講,他們一個個臉上掩飾不住興奮地神情,前些天羿飛大發神威,將冉順夫婦壓在符山之下,那種移山填海的本事,看得他們目眩神馳,今天羿飛頭一次開講,他們都想從他這裏學到些高深的本事。
本來這傳劍廳,是上手講道的長輩坐着,然後聽講的分成兩排左右座下,輩分低的就只能在各自的師長身後站着,不過當年奚策改革,把這裏改成了講道的在講台上站着,聽講的都在下邊坐着了。
羿飛走上講台,向下面掃視一番,然後開口說道:“在開講之前,我想問大家一個問題,你們千辛萬苦跑到神劍峰上來,每天風吹日晒,寒暑勞作,是為了什麼呢?”
“我知道,是為了學到更加高深的法術!”
“是為了長生不老!”
“是為了能夠快意恩仇,醒掌殺人劍,醉卧美人膝!”
……
羿飛擺了擺手,讓下邊安靜下來:“我換一個問題吧,這個世界就好像是一個大舞台,我們大家都在這個舞台上扮演自己的角色,嗯,也可以說是各自的職業,有的人是教師,有的人是工人,有的人總統,有的人是和尚,那我們是什麼呢?”
“我知道,是仙人!”
“不對,我們還不是仙人,師叔祖才是仙人,我們是只能稱作是‘仙童’!”
“師叔祖也不是仙人,他是散仙,我們也不是仙童,我們是小仙人!”
……
羿飛嘆了口氣:“都住嘴吧!我替你們回答了,我們是道士,我們在這裏是為了修道!”
眾人一起驚愕,誰也沒想到,這位高深莫測的師叔祖竟然給出個這麼簡單直接的答案。
羿飛臉上現出無奈的神色:“我們是道士,不是法師,也不是術士!我們的目的是為了修道,不是修法,也不是練術!那為什麼我們每天還要修鍊這個功,那個術的呢?”羿飛略頓了頓,給大家思考的時間,“我們修法是為了尋道,法是尋道的手段,不是目的,目的是道,至於術,就更是細枝末節了。
我們的門派叫做天劍門,最出名的是劍術,而當年紫郢神君最讓天下修士景仰佩服的是他的行事作風,是他於天災**面前所表現出來的態度,其次才是他老人家的身外化身,紫氣東來等各種功法,至於劍術,則是最差的,僅僅用來防身罷了。”
辛丹辰的大弟子金山不服,嚷嚷道:“那沒有強大的法術,恐怕還沒有尋到你說的道,恐怕就嗝屁了吧?人不為己,天誅地滅啊!”
羿飛淡淡一笑:“本來,我還有一個問題想問你們,不過現在看你們的表現,我就問了,直接替你們回答了吧。修道的途中,最重要的是什麼。不是根骨,不是悟性。而是心性,毅力!”
他豎起一根手指:“讓我們來數一數,咱們天劍門有多少個能人,遠的不說,就說近的。奚策,他資質好,悟性高,又有雄心壯志,諸多改革手段,把天劍門弄成天下道門之首,法力高深,威震正邪兩道。那麼結果呢?他死了!他連地仙都沒有修成,就死了!公冶耀,跟奚策走一樣的路子,促成本門二次中興,結果呢?也死了!他們都勤於為己啊,結果被天誅地滅了!”
他又用手一指坐在下邊的辛丹辰:“掌門師侄,他的資質不好,根骨極差,悟性更爛,修行了這麼多年,練內丹也凝結不出來,他沒有強大的法術和高深的功候。自從我回山之後,他好幾次要把掌門之位傳給我。他沒有為己。本門出現過那麼多的天才,那麼多的高手,結果都逃不過天災**,別說長生不老,有的甚至連普通人的壽命都活不到,他們都死了,就剩下辛師侄坐在這裏,天也沒誅他,地也沒滅他。”
羿飛語出驚人,說得滿座皆驚,傳劍廳內,鴉雀無聲。
“我知道,我恢復禮節,讓你們互相行禮甚至磕頭,很多人對此不滿,不過我還是要嚴格規定出來。禮節禮節,以禮節制。節制什麼?節制你們身上的諸多陋習和潛在的**。
長輩和晚輩遇到一起,晚輩向長輩行禮,這個時候,長輩就要受到提醒,檢討自己,自己這個做長輩的有沒有給晚輩做出一個榜樣?有沒有不稱職的地方?當你覺得一切做的都對的時候,就可以去指導晚輩,教導晚輩。
而晚輩看到長輩,向他行禮磕頭的時候,也在檢討自己,是不是有做的不對、不足的地方?我跟這位前輩比起來還差在哪裏?以人為鏡,可以知得失。孔子說,我一日三省吾身,這不是沒有道理的。”
羿飛看着下方目瞪口呆的眾弟子,心裏知道他們已經受到各種利益的蒙蔽太深了,要想把他們重新引回正道恐怕是個曠日持久的戰爭。
他笑道:“今天,是你們要我講道,我便給大家講道,下月十五,你們再派個代表去天劍堂,你們想聽道,我就再給你們講道,你們想聽法,我就給你們說法,你們想聽術,我就給你們演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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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了一個新聞,說是北京的老師讓家長帶着孩子去醫院檢測智力,低於一定程度的,考試成績可以不計入班級平均分里……
我原本以為入師之前檢查根骨資質是小說里才有的情景,沒想到竟然是真實存在的,那些智力值低下的,從此自然就成了“外門弟子”,從此姥姥不疼,爺爺不愛的,還得受到“內門弟子”的鄙視和奚落。
我不知道那些被檢測出智力低下的孩子以後怎麼在班級里繼續生活,怎麼去面對老師和同學們的有色眼鏡,他們會不會像小說里寫的那樣越來越自卑,越來越仇視集體和社會,從而墮入“魔教”?
只能說,中國的教育越來越操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