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離婚的節奏
楊淑美的臉色發青了。
“嫂子，別激動，你男人不行，有我啊，我行”周濤龍非常暢快，他這輩子最舒暢的事就是看到這份報告單，說這話的時候，整個眉頭都上揚，整個人都輕飄飄的感覺。
楊淑美可沒空理這個混蛋，她要回家。
回去的路上，楊淑美想了很多，這事怎麼辦如果老媽知道老公生不了孩子，想都不用想，肯定是離婚。
楊淑美也不笨，她知道自己要站位置。
離婚和過日子之間，她必須選擇一條路。
趙塵把飯菜都做好了，看了看時間，準備打電話給老婆，老婆這時回來了。
“喝口水吃飯吧。”趙塵很簡單的說道。
楊淑美拉過凳子，坐了下來，就傻傻的坐在那裏。
“怎麼了”趙塵給老婆打了飯，準備坐下來吃飯。
楊淑美的臉色很難看很難看，這讓趙塵更加不安起來，又問了一句：“你怎麼了”
楊淑美仍然沒有回答，倒了杯開水，喝了一大口，才抬頭看了趙塵一眼，說道：“你的事我已經知道了，你幹嘛瞞着我”
趙塵的心一下子就抽了一下，就好像心臟病要發作了一樣，他知道老婆指的是什麼事，但是嘴上還是沒有直接承認，假裝笑了笑，說道：“我能瞞你什麼事”
“化驗單的事，我那天就覺得你很緊張，不正常，這麼大的事為什麼不告訴我”楊淑美又開始急了。
趙塵知道，肯定是周濤龍那個混蛋說的，但這事，他不怪他，因為這是事實，這事，他隱瞞不了。
趙塵沉默了，放下筷子，飯和菜都在冒着熱氣，但是誰都沒有胃口吃，心有塊石頭堵着荒。
趙塵的臉色蒼白，咬着牙，說道：“這個病沒法治，我生不了孩子，我也會尊重你的選擇，離婚或是領養一個，我都沒有任何意見。”
又是一陣沉默。
趙塵知道，老婆肯定會選擇離婚，一個家庭沒有孩子，沒有自己親生的孩子，這日子還怎麼過不用過了。
楊淑美只是盯着菜看着，兩人沉默了許久，才說道：“回來的路上，我想了很多，我們畢竟是夫妻，雖然天天吵架，這日子過的很憋屈，但是我不能因為這事就跟你離婚。”
趙塵抬頭，看了老婆一眼，這出乎他的意外，繼續說道：“老媽那關怎麼過”
“這事我媽肯定是瞞不過去的，一起想辦法唄。”楊淑美說道，起身去了廁所。
趙塵清楚，老婆和丈母娘才是一家人，這事，她一定會告訴她丈母娘的，以丈母娘的品行，這婚肯定是離定了。
晚上，兩人在被窩裏。
備孕了半年，戒了一切，丈母娘的催促，年紀的增長，每次到排卵期的努力，三天努力一次，這性都快變成了機械運動，但是這一切努力，都被一張紙直接打敗了。
現在一切努力都成了無用功，這種絕望，不是每個父母都能體會的到的。
“你能先瞞着你媽嗎你也知道她的觀念。我有個同學在醫院當護士，已經幫我們留意了，有合適的，我們可以領養一個。”趙塵說道。
半睡的楊淑美又從床上坐了起來，喊道：“領養一個那不是親生的，那是給別人養孩子，我花了半輩子，精力，錢，可不是給別人養兒子。”
這話，一點都沒有錯。
有些觀念，在傳統社會形成，一直在這個國家的一些人的心裏，根深蒂固了下來。
“但是，也只能這樣。”趙塵煩透了，沒人比他更煩了。
“領養不是不行，只是現在的人太會說閑話了，說你這個不行，那個不行，會笑我們。”楊淑美跟她老媽一樣，還是很愛面子的。
“所以這種事不能讓外人知道。”趙塵也知道，先別說小區裏的那些大媽了，就親戚里的三姑六婆，就夠在你耳邊蚊子一樣嗡嗡叫了。
“這種事瞞不住，到時他們會議論，要麼說我有問題，要麼說你有問題。真是煩死了。”楊淑美也已經被備孕折騰的要瘋了。
兩人又是沉默。
趙塵也無法面對自己的父母，幸好家裏還有一個妹妹，趙家的血脈就只能靠妹妹了。
以後的日子該怎麼過，趙塵的心裏真的一點底都沒有，活着真是痛苦啊。
“你婚前為什麼不告訴我”楊淑美在怪罪趙塵，如果婚前知道是這樣，這個婚可就不結了。
“我也不知道，我要是知道，我就不結婚了。我要麼光棍一輩子，要麼就去娶個二婚有孩的。”趙塵也嚷了起來，捂着腦袋，感覺天塌了一下，整個人都在崩潰的邊緣。
“你怎麼不知道，你不是跟你前女友同居了三年嗎哼”楊淑美一絲冷笑，雖然她不在乎老公以前的情史，但是心裏也是有疙瘩的。
趙塵在想，如果結果的是高馨媛，又會是什麼樣的婚姻和結局
“那你跟我結婚也不是也不是處嗎”趙塵反駁道。
楊淑美聽了這話，一下子就惱火了，彷彿想起了很多過往的事情，回應道：“那你給我房子了嗎我結婚，就住這樣的出租房”
矛盾一旦爆發，過往的所有事都會被搬出來，一起算起這些永遠都在算的賬。
“婚前我就告訴過你，我不想買房子。”趙塵確實說過這話。
“嫁給你，我真是倒了八輩子的霉了。”楊淑美確實很後悔，以自己的美貌，完全可以嫁一個比趙塵要優秀十倍的男人。
趙塵也後悔，娶誰都比娶這樣的潑婦好，這樣的女人，怎麼可能同甘共苦只會抱怨抱怨。
楊淑美鑽到了被窩裏，這個日子太煎熬了，一想起來，就又躲在被窩裏抽泣。
聽見哭聲，趙塵的心又軟了。
有句話叫：人，總是把最殘忍的一面留給自己最親的人。
趙塵抓狂，女人就知道哭，但是他還是極力控制自己的情緒，這是老婆啊。
趙塵側過身去，輕撫老婆的手臂，哄道：“好了，不哭了，我錯了，行不。”
能結婚走過來的夫妻，都不容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