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68:失竊
蘇幕遮看着展廳里一片鬧騰的景象,倒是皺起了眉頭,但是也沒說啥,跟着焦家人一起回家了。
蘭老頭被一群“大能”們勸說后,只能把花留在那裏了,但是他自己也住在植物園那邊照料蘭花,植物園的人還派人過來將翟老太太也一起接過去,他們知道,只有蘭教授一人的話,發起脾氣來他們控制不了,還得老太太出馬。
焦家幾個人回去了之後,第二天就在各早報、晚報、都市報上看到了大篇幅的報道,彩頁版面的還有照片。一張是蘭花的照片,一張是花盆邊上放着的牌子,上述種名、銘名、送展者和編號等,還別說,之前讓蘭老頭在前面頂着確實是個好主意,不然現在要是大家在牌子上看到送展者是焦家的人的話,估計有不少人上門堵人,那樣就別想安寧了。
沉寂三年,蘭老頭這次算是狠狠出了口氣啊。昨天焦家離開植物園的時候。蘭老頭還抽空出來跟焦爸見過面說過幾句話。雖然多是抱怨那些不按常理出牌的老傢伙們,但大家都看得出來,蘭老頭心裏還是得意的。
植物園那個單獨的展廳由原本的開放兩天變成開放三天,而且還是限時限人數的。展廳的負責人員增加了三倍。以防出問題。
二毛在知道這事並親眼見過那盆花之後跑去跟蘭老頭磨了半天。又去焦爸辦公室堵人,商談了一個小時,最後終於預定了幾株苗。
黑炭一聽“幾株”苗,鬍子就一抖。他知道二毛不缺錢,這貨竟然不缺錢不在乎錢到這個程度,按照炒出來的價,那絕對是在千萬以上,二毛一出手就幾株,還真是個隱型土豪。
不過,並沒有確定是幾株,可能是一兩株,也可能更多,現在蘭老頭也說不準,他還要養幾年,而二毛現在也不急,他讓蘭老頭到時候分盆的話分出來一小盆,他打算到時候送給他遠在京城的爺爺,到時候最好能夠趕上老爺子做壽。
而在報紙和網絡上,“玉貓仙”這個詞成為了人們熱議的話題,自然有人詢問為什麼這花的名字裏面要帶個“貓”字,知道這花的發現與貓有關后,一些養貓的人心裏就想,為啥自家的貓就不呢?只會啃花毀花,連屋裏養的室內景觀樹都被這些小混蛋們磨爪子磨死了,還在花盆裏拉屎!果然,別人家的貓都是聰明懂事還招財的,自家的貓就是個賣蠢的搗蛋精!
這花現在很火爆,每天的報紙上都有相關的報道,又是國內大牌專家,又是國外知名人士前來觀賞的,連市裡一些酒店因為十一假期過去而有些冷的生意都開始熱起來了,希望這話題繼續熱門下去的人可不少。
話題冷了?
再炒起來!
相比起那些打了雞血似的振奮起來的人,
黑炭卻感到有些不安,連蘇幕遮也幾天都皺着眉頭,好像有什麼心事。
果然,沒兩天,那盆蘭花被盜了。
蘭老頭差點因為這事進了醫院,當時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蘭老頭眼一黑,要不是翟老太太扶得及時,估計就會栽地上去了。
古董之類的放在展覽館的那些東西有人偷,這個說得過去,但一盆花也有人偷?雖說也有過類似的事情,但畢竟相對於其他東西來說算少的了。
古董等死物被盜,過多少年再找回來也可以,但花草不行,照顧不當是很容易死的,很多東西越貴越嬌弱。
有人覺得可惜,有人幸災樂禍,總之,本來因為話題沒新花樣而炒得有些乏了的詞,再次在全國乃至世界範圍內被掀起了風浪。
黑炭蹲在蘇幕遮的小屋裏,看着蘇小胖愁眉苦臉地在思索什麼事,他本來想是出去遛圈探探消息的,卻被蘇小胖留下了。
蘇幕遮有點犯愁,這事兒他早就知道,但是知道了沒用,就算提醒了蘭老頭也沒用。
蘭老頭和植物園會不知道這蘭花貴成這樣能不招蜂引蝶?肯定是盡量做好了的安保工作,可還不是被偷了?
可問題是,原書里寫了,這蘭花最後倒是找回來了,但找回來的前提是主要線索是黑炭和六八找到的,而且還動用了六八的人脈,這才沒造成損失。
但現在,他給黑炭的手機搞了一下,黑炭被暴露的事給解決了,但是這蘭花的事兒又怎麼搞?
“嘶……”蘇幕遮又抽了口氣,真心牙疼,自個兒的小蝴蝶翅膀給扇太猛了點。
無論如何,現在也只能再去找六八了,只是,怎麼找,還得有點講究。
最近六八剛做完一筆大單子,來楚華市休息一段時間,順便幫金龜一點小忙。
收到短訊時,六八正拿着報紙看今天的新聞,金龜在旁邊一個勁兒地八卦,而他們八卦的話題,正是失竊的蘭花。
炒得太火,現在突然被盜,話題更火,就算是想掩飾也來不及了。媒體的嗅覺總是令人驚嘆的,報紙和網絡上已經不少關於這次失竊案的話題了。
收到短訊,本來只是隨便看一眼的六八愣了一下,發來短訊的手機號碼很陌生,而短訊上只有簡單的一句話:“ghost讓我找你幫忙。”
一見這個單詞,六八頓時提起了精神,馬上回了個消息過去:“什麼事?”
蘇幕遮看見六八的這個消息,心下一松,知道六八提起了興趣,要知道六八這個人接活多數不是看在錢的份上,更是看在有沒有興趣的份上,打着ghost的牌子,確實有點用。
但是這事兒也不是一兩條短訊能說清楚的,更何況還得黑炭跟着,所以蘇幕遮給了個時間地點,讓六八過去接頭。
接頭的地方是楚華大學的一個挺有名的標誌性小雕塑那邊,那個雕塑雖然不大,但是一打聽大多數學生都知道。
到了時間點,六八興沖沖地跑了過去,到早了,沒見小雕塑周圍的草坪上有人,六八站那裏等了一會兒,剛準備掏支煙出來,就看見一個身影麻溜地跑了過來,六八手一抖,差點把煙盒丟出去。
跑過來的是黑炭,嘴裏叼了個信封。
叼東西是黑炭挺討厭的事,但這個時候他也顧不上計較了。
六八表情嚴肅地看着眼前的這隻黑貓,他早就懷疑黑貓和小胖子跟“ghost”有關係,只是查了一下,發現俠盜出現的時候,蘇小胖還在明珠市讀書呢,黑貓倒是在楚華大學,還跟自己幹了幾架,但當初收到的消息,總不會是眼前的這隻黑貓發的?
現在不是考慮這些事的時候,六八拿起黑貓嘴裏叼着的信封,看了看裏面的內容。
信是打印出來的,內容其實也沒啥,只是說黑貓家的蘭花被偷了,麻煩他幫着一起找找線索,黑貓就給他打個下手,有什麼消息短訊聯繫。
六八看着面前這隻一臉嚴肅面無表情的黑不溜秋的傢伙,臉上的肌肉抽了抽,但是還是答應了下來。
六八本來就對那盆蘭花有些興趣,之前是因為手頭有活沒在楚華市,現在回來也錯過了最佳看花時期,本來還有些遺憾,蘭花被偷后還想着要不要自己去查一下,來個黑吃黑,現在發現這盆蘭花還跟那個“ghost”以及自己的老對頭黑炭有關係,更加不會拒絕了。收起信封,對着黑炭點點頭,六八便起身離開,既然決定插手,還是越快越好,時間久了,不說能不能找到,指不定那花就玩完了。
有了六八這邊幫忙查找,其他的人脈也不能放棄。焦爸打電話給了葉昊,讓他們幫忙打聽下消息,而黑炭也去找了瞎老頭坤爺,雖然坤爺只佔據一方,地界之外的不插手,但能知道這地界上有沒有問題也好。
至於黑炭怎麼跟坤爺說,話是沒法說,但他在坤爺那裏翻了報紙,然後找到報紙上的關於蘭花失竊的版面,放在坤爺面前,自然會有人跟坤爺說,以坤爺的智商,不至於連黑炭的意思都摸不清楚。
二毛他們也在幫忙尋找,蘭花是晚上被偷走的,而植物園的監視器並沒有提供多少有力的幫助,有人做過手腳。至於現在,花偷走後是連夜運出,還是依舊在楚華市,沒人知道,只能儘力查。
坤爺那邊給了一個車牌號,其他的沒說太多,不在他的地界上,對方也做得很隱蔽,短時間內查不到多少。葉昊那邊說了幾個可疑人物,只是可疑,並不確定。而且,葉昊和坤爺那邊都說了,有人在黑市高價買那盆蘭花,至於買方是誰,是男是女,是國內人國外人,並不清楚,黑市上,很多身份信息都是假的。
蘇幕遮將坤爺給的那個車牌號以及葉昊說的幾個可疑人物給六八發了過去,怎麼查,蘇幕遮可不懂,但六八是專家。
在蘇幕遮將短訊發過去的第二天,六八回消息說要去找個人,問黑炭要不要一起去。
黑炭仔細考慮了一下,決定去一下,了解了解情況。
約好時間,六八開着大眾型車到東區大院附近的學校側門門口捎上黑炭。
跳車裏之後,黑炭看了看周圍,金龜沒跟着,後車座上放着一台筆記本電腦,還開着,畫面上打開了空白檔。
“想說什麼直接敲字。”六八開着車,說道。
黑炭看看電腦,又看了看正開着車還時不時從內後視鏡往後座瞟的六八,不動。這傢伙還想詐老子,哼!
見黑炭不打字,六八也沒一直沉默。說了說要去找的人。
要找的人叫“撲克王”,不是說這人在撲克方面稱王稱霸,而是因為他的撲克臉。撲克王愛“賭”,不過據六八所說,撲克王並不像那些嗜賭的賭徒們那樣進賭場玩,相對來說,用撲克王自己的說法,他只是喜歡雅賭,檔次比較高的賭,而不是單指玩撲克或者賭場的遊戲。撲克王玩牌,也玩賭石、玩賭草等等。
對於精益求精的撲克王而言,自我的控制便是賭者必備的條件,但即便是頂級的撲克玩家也會因賭局中的某些情況而露出馬腳。於是,撲克王做了撲克除皺手術。所謂的撲克除皺術是使用內窺鏡,移除所有的抽搐、斜視和細微表情,創造一張完美的撲克臉。後來很多人看到撲克王這張撲克臉之後便給了這個外號。不過,撲克王覺得這外號挺好聽的,漸漸地便成了一個特殊的稱謂。越來越多的人知道“撲克王”。卻已經沒多少人記得他的真名了。
撲克王在一次賭石之後接觸了蘭花,那時候因為蘭花而一夜暴富的人多,也引起了撲克王的注意。
據說,剛剛從山上挖下來的野生蘭花稱為“下山蘭”,一般而言,“下山蘭”和真正的名貴蘭花在相上有着比較大的差異,並不值錢。但這種蘭花存在着一定的變異性,有可能經過幾年的栽培,變成“熟草”之後,出現身價上萬的相。由於“下山蘭”價格便宜,一些人大批量購買,期待在那一大堆“雜草”中,能有一兩株“極”,這個環節則被稱為“賭草”。那時候有不少因“賭草”而大發其財的“蘭客”。
既然是賭那就意味着風險,撲克王的運氣不錯,那時候狠賺了一筆,據六八所了解到的信息,撲克王在“賭草”上賺了幾個億,不過現在蘭市動蕩,撲克王沒將主要注意力放在這上面了。雖然沒怎麼注意,撲克王對“蘭客”圈子裏的消息還是很清楚的,不管是明面上還是黑市裡,值得諮詢。
六八曾經偶然幫過撲克王一次,後來也接觸過,兩人關係不算好,也不算太差。
見面的地方是一處小茶樓,茶樓比較偏,古典的裝修風格,看上去還是有點檔次的。門口的服務員看到六八遞出來的一張條子之後便帶着六八往樓上走,三樓是特殊的貴賓室,鄭嘆看着每個包間外面的名字,多是以植物命名的,而且都只是一個字,比如“梅蘭竹菊”之類,服務員帶他們進入的便是“蘭”廳。
裏面已經坐了人,一個四五十歲的中年人坐在木桌旁,端着杯子喝茶,六八進門的時候,他只是微微側頭往這邊看了一眼,沒什麼太大的表情,看上去挺高深莫測的樣子。
果然是一張撲克臉,黑炭心想。
那中年人身後站着三個人,應該是保鏢之類的人物,身上帶着些煞氣,不過現在沒什麼惡意,只是警惕而已,堅守其職。
撲克王抬手指了指對面的座位,示意六八坐,視線在跟着六八進來的黑炭身上停留了兩秒,也沒說啥。
對面的座位只有一張椅子,六八從包間邊上搬了張小凳,讓黑炭坐那上面。
“你說的就是這隻貓?”撲克王往鄭嘆那邊掃了一眼,-對六八道:“也沒感覺什麼特別的。”
“低調,要低調,這可是秘密武器,高調了那還叫什麼秘密武器,貓鼻子比人鼻子靈多了,你說是?”
六八說話顯得比較隨意,不知道是故意的,還是因為跟撲克王的關係而自然地隨意。
撲克王微微點頭,也不知道是對六八前半句的點頭,還是對後半句的認可,也不繼續針對這個話題了,而是道:“我看過那盆蘭花,sobeautiful。”
或許是因為早已習慣了不動聲色,再加上做過撲克除皺手術,就算是在感嘆和誇讚時,臉上也沒有多少特別的表情,配合語氣的話,看上去很是詭異。
黑炭覺得,撲克王的手下真可憐,整天對着一張撲克臉,漸漸被同化,也變成一個個撲克臉了,對着這些撲克臉,食慾都驟減。
六八和撲克王在那邊說話,黑炭蹲旁邊一臉嚴肅地扮演秘密武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