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八十一章 我可能有點喜歡你了
冰座笑了笑，目光看向天空。
“你總算是開竅了嗎？看來紫炎那傢伙費盡心力讓你成就聖龍之體總算沒有白費。”
趙雪夜別的沒有聽到，卻是聽到那聖龍之體，她臉上的那抹嚴肅褪去，帶着訕笑，不要臉地湊到冰座的面前。
“為什麼呀？”
原本甚感欣慰的冰座一愣，僵硬地轉過頭，獃獃地看着她。
“哎呀，別吃驚了，快告訴我，告訴我。”
趙雪夜將劍撤去，湊到冰座面前，雖然她此時已是二十歲成年女子的模樣，但是這副調皮撒嬌的模樣，落在冰座的眼裏，就如同她之前八九歲的外表一樣可愛，他不禁一笑。
“好吧，咱們一會一邊走，一邊說，先把這收割權杖收起來吧。”
被血靈附身的苗子美走到了趙雪夜的面前，此時她已經是一手一隻權杖了。
“一把是百年後的血靈，一把是明天的血靈，還有現在的你，三把收割權杖，皆可助我增長實力，待我收回了自己的身體，永恆之聖都無法將無奈何了。血靈，你做得很好。”
“可是主人，我還什麼忙都沒幫得上呢。”
“已經不錯了，有些事，就是你也無能為力的，來，回到我的身體裏吧。”
“是。”
血靈應了一聲后，從苗子美的身體裏飛了出來，進了趙雪夜的身體中，同時另外兩把權杖也皆是進了她的身體。
三把收割之帝的權杖同時存在於一人之身，趙雪夜額頭上的那朵血色雪花再度伸出了六條冰晶，變成了十二角雪花的模樣，也開始旋轉了起來，同時瞳孔中的六角雪花已經衣服上的雪花也全部都變成了十二角雪花。
“如果，我把每一天的血靈都收來，那我豈不是成了天下無敵了？”
趙雪夜感受着自己體內充盈的力量，看着自己身上起的變化連她自己都被驚訝到了。
“你最好還是別這麼做，運用時間之瞳會讓時空扭曲。當然，時空扭曲都是小，每次運用后，你的壽命會急劇縮短，並且，只要你一旦開始使用，你就不會再是這個時空的產物。你雖可以來回穿梭與任意一個時刻，但是，一旦你死去，所有時空中的你都會死，並且死得一乾二淨，靈魂都不會剩下。”
冰座嚴肅地說道，他的言語將趙雪夜嚇了一跳，她立即使勁搖頭。
“不不不，我不用，我就是說說的，就算是吸收了汪若靈的時間之力，我也絕不會用的。我可不想我這次死了之後，就徹底……”
話說到這裏，她突然反應過來！
“你的意思是說，汪若靈若是死了，那麼存在於任何時空的她都會死，是嗎？也就是說一但汪若靈死了，我也會死？！”
冰座點了點頭。
看到冰座的回答，趙雪夜立刻陷入了焦急，沒想到，若真殺死了殺汪若靈，她自己也會死，可是她即便不殺汪若靈，汪若靈也會殺她啊！
汪若靈殺了她，汪若靈不會死，而她殺死汪若靈，她就會死。
這真是一個一邊倒的決定，也就是說，她只有乖乖地等汪若靈來殺自己，或者四處奔波，汪若靈為了要殺她，只怕也會不斷地運用時間之力，這一用，好了，她的壽命也同樣減短。
“天吶！老天怎麼如此對我！”
趙雪夜忍不住仰天長嘆。
“叫什麼叫？叫什麼叫？現在就開始哀嚎了？”
冰座看着她的模樣似笑非笑，像是在責罵她不該這麼大驚小怪，又像是在隱晦地表達，這件事是有迴旋的餘地的。
“你難不成有辦法讓我脫離這種命運？我告訴你，被纏上這樣的命運，我連活下去的慾望都沒有了！我只想死！”
趙雪夜只當自己覺得冰座隱晦表達的意思是自己的幻覺，畢竟，輪迴這種事，終歸是一個靈魂，即便是把一個靈魂分為兩個，那也是根出一物，一邊死了，另外一邊也依舊會死。
這件事，沒有辦法改變！
她左右都是死！
“當了那麼久的命運者，卻是連自己的命運都改不了啊！”
她再度仰天長嘆，說完這句話后，坐到地上，垂喪着頭，猶如一灘死物。
“喂。”
冰座用劍碰了她一下，然後蹲下身來，她卻是毫無反應。
“我說，你這麼就認輸了？那你的仇……”
“報不了了，造成這一切的，竟然是我自己，我殺我自己？呵呵，這真是個不錯的主意。”
她抓起手邊的烈焰鬼劍，摸着劍刃，眼中不知是無奈，還是不甘。
“看來不跟你說清楚你連路都走不動了。”
冰座笑着搖了搖頭，從始至終，他都沒有對趙雪夜的命運產生一絲憐惜，卻是因為他知道，這一切，是真的有改變的辦法。
“知道紫炎為什麼一定要煉就你的聖龍之體嗎？因為，聖龍之體是天地鑄就，再與你本身夜座的身體結合，便可改變你的體質與靈魂，致使你從那輪迴中脫離出來，使你不再是那史前統領者的轉世。”
聽到這話，趙雪夜雙眸一亮，猶如大夢驚醒，看向冰座。
“你說的是真的嗎？這一切真的可以改變嗎？”
她的眼中，被求生的希望所瀰漫，若是改變，那她的人生，還是有所追求的！
“嗯。”冰座點了點頭。
“那你快點帶我走！”
趙雪夜催促着他趕緊帶着自己回去冰域，冰座欣慰地笑了笑，竟是用劍敲了一下趙雪夜的腦袋。
“也不想想，有本座在，會讓你死嗎？竟然敢在本座面前求死。”
這一下敲得趙雪夜有點疼，但是，心底里竟有一種暖流流過。
她低頭，摸了摸自己的心，“是因為這雪中送炭之舉，讓我心裏對他的感激極度加深，然後……”
她突然又抬頭看向冰座。
“你怎麼了？”
冰座一愣，對她的舉動有些不明所以。
“我覺得，我可能有點喜歡你了。”
冰座的那雙如同狐媚一般的狹長眼眸頓時瞪大，煞是驚愕，久久才嘴唇蠕動了一番，然後驚愕變成了一種淡淡地笑，那種笑很溫暖，像是春風，暖人心脾。
趙雪夜第一次看到冰座露出這樣的笑容，像是乾澀的大地終是迎來久違的甘露一般，竟是讓趙雪夜對他產生了一種期待的感覺。
期待？期待什麼？
“難得聽到你說一句喜歡我，這是第一次。”
說完這句，冰座的臉上竟也露出幾分羞澀，雖然已經變成了男人模樣，但是這個時候，趙雪夜還是從他身上找到了當初身為姜成天時候的那種妖媚感覺。
真是引人犯罪！
“快點帶我走啦！”
似是架不住冰座的魅惑，趙雪夜催促道。
“呵，走吧。”
冰座也沒有再多說什麼，直接起身就走。
趙雪夜剛想跟上去，卻是回頭看了看，只見身後趙元良，假命運之主，已經阿石都是如同雕像一般在原地屹立着，一動不動。
他們全都陷入了自己的噩夢之中，是剛才她差點暴怒，所以引得整個世界的生靈，都陷入了噩夢之中。
既是所有生靈都這般，那麼，該是沒什麼危險，也正好不會再生什麼事端。
想到這裏，趙雪夜便覺得不會有什麼事，畢竟，若是要解開，她會耗費挺多時間。
她也直接轉身，跟在了冰座的後面。
這想法也的確是對的，但是，她卻是漏掉了一個人。
那便是汪若靈。
此時，汪若靈從樹后現出了身形，看了看地上的屍骸，走到金琉樹的跟前，用腳狠狠地踹向他，卻是剛要踹着的時候，金琉樹一個翻身，避開了。
他穩住身形后，用手撐地，單膝跪着。
“你是哪一天的魔后？”
他問道。
“我是今天的魔后。”
汪若靈淡淡地回答道。
“今天？”
金琉樹皺了皺眉，看向剛才他丟出去的那具屍骸。
“你以為，本后只有時間之瞳嗎？本座還有孕育之瞳，鑄魂之瞳，命運之瞳，只要是聖所有的瞳術，我都有，聖沒有的，我也有。你有鬼瞳，我也一樣有！”
說到這裏，汪若靈笑了，下巴微微上揚，顯出傲慢姿態來。
“你真以為，你能夠集齊所有的流離金木魂嗎？”
說這話時，她的背後呈現出一顆巨大的金琉樹的幻影，幾乎是佔據了半片天空，這使得這片天都是呈現出純金色，泛着一種奢靡的色彩，而她，就在這光彩的最中間。
“你，你竟然，也收集了那麼多……”
金琉樹的嘴唇在發抖。
“不僅這麼多，馬上，你身上的也全會是我的。”
汪若靈的眸色像是一匹餓狼的眼睛，正貪婪地盯着自己的獵物。
金琉樹立馬轉身，縱身躍走。
汪若靈帶着邪異的笑容，靜靜地看着他跑了些距離后，才緩緩地追上去。
她胸有成竹的悠閑模樣，預示着不亂金琉樹跑多快，終究是會被她給追上，然後被殺掉。
餓狼，為了活下去，終會對自己的獵物鍥而不捨。
趙雪夜隨同冰座再度回到了冰域。
在冰鑄成的宮殿之中，冰座讓趙雪夜坐着休息，給她倒上了冒着熱煙的茶水，讓她稍等。
趙雪夜便老實地坐着喝茶，茶水的煙霧，模糊了冰座的背影，那纖長的身材，在這煙霧之中透出了一種別樣的魅力，趙雪夜差點看呆了。
她甩了甩頭，回過神來。
“我怎麼會對這傢伙……”
“主人，這不是你的原因，而是，這冰座本就有魅惑之力，剛才，他用劍碰你的時候，就釋放了魅惑之力。當然，他不是故意的，只是為了讓你能夠聽進他的話，他才出此下策。”
那百年後的血靈解釋道。
聞言，趙雪夜恍然大悟，想她除了雪座之外，還從來未對人有過別樣的情愫，沒想到竟然是冰座用了魅惑之力。
不過，趙雪夜的眼神又再度變得迷離，覺得，這樣的感覺，也還是不錯。
至少，冰座也是為了她，不得已才用的，以前，就算她對他再冷漠，他都不曾用過啊！
冰座直接走到了地牢之中，路過當初關趙雪夜的牢房時，他停留了一下，摸了摸牢房門冰冷的金屬柱，閉上眼，似乎是在仔細地體會着什麼，然後緩緩地睜開。
“這裏面，有你殘存的靈魂，帶着你的記憶。不過，我不想換給你了，你若是還有不知道，我再告訴你的話，你會更喜歡我吧？”
堂堂冰座，一方魔域之座，竟是在此時露出了一種與他身份所不相符失落和無奈。
雖這冰域已是空城，但想他以前戰殺四方的時候，再危險的境遇，也不曾讓他露出如此神色。
“想不到，我最後，還是沒忍住對你用了魅惑術……”
他握着柱子的手越捏越緊，堅硬的金屬竟是想軟泥一樣變了形，就在這柱子快要斷裂時，他鬆開了，放下手，卻是在放下手之後，那原本變了形的柱子竟然彈了回去。
就好像，冰座什麼都沒做。
他再看了一眼牢房后，便離開，朝着另一間牢房走去，那裏，關着雪座。
還沒走近，就聽到鞭打的聲音，還有，桃座在說話。
“噢！可愛的雪兒，你的傷口竟然發膿感染了，你看，你流出來的淡黃的膿水……噢，我快不行了，你很痛吧？痛就叫出來吧……”
這樣的語言，有如此愛好的桃座，魔域之人，人盡皆知。
這種事，即便在弒殺如狂的魔域中，也很難讓人接受，他們只享受殺戮的快感，卻是對這種折磨人的癖好極度厭惡。
所以，桃座在哪裏都是個眾人想要千刀萬剮的存在，所以，他才會有那麼多替死鬼。
冰座以為自己對此早已習以為常，不會有多大反應的時候，卻是在來到雪座的牢房后，還是驚呆了。
雪座的臉色蒼白得如同一張紙，還有些泛灰，嘴裏被白布給塞着，無法說話，只有輕微的嗚嗚聲。
她臉上全是汗珠，有的在流動，流進了她臉上如同被燒焦一般的皮膚時，她緊閉着雙眼，忍住疼痛。
而她的身上，白皙的皮膚上到處是傷，有剛剛造成的還在淌血的傷口，還有舊傷，已經灌膿發炎，有的甚至潰爛了。
真是……慘不忍睹……
雖她還是個活人，但真就跟一個腐爛的屍體差不多了。
而桃座，竟然是一看到這些潰爛流水的傷口而興奮？
冰座差點就吐了出來。
“喂喂！你這人怎麼可以這樣？怎麼可以在本座爽的時候突然出現，擾了本座的興緻呢？”
桃座對他的突然出現相當不滿。
冰座咽下了那嘔吐之感，不再去看雪座，轉身背對着對桃座道：“夜座回來了，如果你想要活命，就趕緊把你這個女人的傷全部治好。”
說完，也不等桃座的回到，直接一揮手，竟是將桃座和雪座都封印在了牢房之中，然後大步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