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孩子沒有了
還有希望,心裏不停對自己說。
一定還有希望,我這麼需要他,這麼努力要留住他,他一定能感應到,也會努力留下來的。
從屋裏出來,直接往樓下跑,在門口抓了一把車鑰匙就衝進雨里。
傾盆如注的雨水一下子灌透全身,光腳在水面上踩蹋,雷電在頭頂轟鳴,眼前模糊一片。
車燈在暗夜裏閃了兩下,我急奔過去,一分一秒都是在跟時間搶命。
這一夜是我一生當中走過最漫長的路,後來的很多傷心難過屈辱,拿出來跟此時比都顯的慘淡而薄弱。
可是老天聽不到我的祈禱,看不到我的艱辛,所有的勇氣和力量,在聽到醫生最後的宣判時,被洗劫一空。
“孩子沒有了。”
簡單的幾個字,比外面的雷聲還響,比電還利,直接把我送往黑沉的世界。
醒來的時候,自己躺在白色的病房裏,手不自覺的放在腹部,平坦的感覺再次慘酷地告訴我已成的事實。
絕望漫之頭頂。
沒有人能體會一個失去孩子的女人心,也沒有人能體會一個眼睜睜看着孩子毀掉,卻無能為力的女人的心,除非她自己經歷過。
胸口處空空蕩蕩,心臟好像跟着胎兒的消失一起不見了。
是哦,他沒有了,這段婚姻也走到了盡頭,我的未來重新一無所有,也已是生無可戀。
病房門被推開,護士進來換藥,並且把診斷報告遞給我。
上面清楚地寫着,因房事過激,導致胎兒早產。
真是諷刺,蕭閔行從來沒有愛過我,因為報復有了這個孩子,又因為報復毀掉了他,大概人們說的因果報應就是這樣吧,從頭到尾,除了心傷絕望,我什麼也沒留下。
護士拿着換過的空藥瓶氣憤地問:“你老公是怎麼回事,來給你辦了住院就走了,這種事本來是兩個人的責任,他怎麼也不管不問的?”
我猛然抬頭,盯着護士問:“你說誰辦的住院?”
她愣了一下,還是回道:“你老公吧,他是這麼說的,姓蕭。”
我一陣恍惚,根本沒想到蕭閔行會來,不過他來了應該也沒什麼奇怪的,大概是過來看看我的慘狀,最好如他之前所說的,早死早超生,那樣他不用背負離婚罵名,也不用擔這份仇恨帶來的婚姻之責,更不用跟我這個騙子日日相見。
室內重新恢復安靜,我心如死灰,在病床上渾渾惡惡,一時睡一時醒,偶爾睜眼除了看到護士或醫生,就是一室空寂。
被人推醒時,床邊站着一位四五十歲的婦科醫生,身後還跟着兩名護士。
她面目和善,問我還有哪裏感覺不適。
我向她無意識搖頭,哪裏會有不適?身體根本沒有感覺。
她點點頭說:“已經沒什麼大事了,今天就可以出院,回去好好養着,近一個月最好不要發生房事,半年內都不能再受孕,不然可能會成為習慣流產,現在還年輕,只要身體好,以後孩子還是會有的。”
我茫然搖頭。
還會有嗎?我怕是這輩子都不會再有孩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