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牛和猴子
?三星洞道院廂房，兩個鬚髮花白的老頭坐在一張古樸的桌子旁邊喝着茶。
茶杯口熱氣騰騰，一陣陣清香瀰漫在房間裏面，聞着都讓人垂涎欲滴。
“……怎麼有空到我這裏？你這老頭一向都是挺忙的啊，怎麼，最近沒有煉丹？難道又是缺少了什麼仙草靈藥，打算到我這裏來打秋風？”
放下茶杯，一頭白髮的須菩提輕輕的搖了搖頭，半眯着雙眼望了一眼對面的太上老君，臉上露出似笑非笑的表情。
“呵呵，怎麼？難道，我到這裏逛逛，就是為了三星洞后園裏面那些破雜草？”
低着頭繼續喝着茶，紅光滿面的老君好像很享受這茶的滋潤似的，眼皮也沒有抬一下。
良久，兩個老頭都沒有說話，各自喝着自己手裏的茶水。
“……東勝神州，有個叫做傲來國的下界小國，一個名字叫做花果山的地方，不知道你聽說過沒有？”
喝完杯子裏面的茶，太上老君微微點點頭，似笑非笑的看了一眼對面坐着的須菩提。
“……你山門外面蹲着的那隻猴子，嘿嘿！”
微微斜了一眼面前的須菩提，太上老君嘴角露出來一絲奇怪的表情，老君眼中似乎有些疑惑。
聽到老君的話語，須菩提依然是無動於衷，鼻子裏面輕輕的哼了哼。
“……那猴子的來歷，你不會一點都不知道吧？有些事情，冥冥之中天道遵循着因果……”
重新端起桌子上面的茶杯，老君自己給自己倒了一杯茶，端起茶杯慢條斯理的喝了起來。
“哼哼……什麼猴子？我這裏有猴子嗎？哈哈……”
朝着老君做出一副苦笑的模樣，須菩提聳了聳肩膀，臉上依然是風輕雲淡。
“再說，花果山上面，原來不是一塊石頭么？那石頭的來歷恐怕大家都知道吧？至於猴子的來歷，呵呵……”
抓起桌子上面的茶壺，須菩提也給自己倒了一杯茶，端起熱氣騰騰的茶杯，菩提老祖朝着茶杯輕輕的吹了口氣，接着慢慢的品嘗了起來。
“……你，難道不打算收留它？或者，因為這塊萬年不曾變化的石頭，如今的變數，或許……”
放下杯子，老君端正身體，一臉肅穆的望着須菩提，臉上微微露出來一些期許。
“……如今，我偏居一偶，甚至……三星洞的處境你應該是知道的，若是因為一隻猴，造成不必要的麻煩，我豈不是自找苦吃？這樣的事情似乎不划算啊！”
閉着雙眼，眼珠子在眼皮底下微微轉動了幾下，須菩提似乎是在喃喃自語的說道。
“或許，因為這隻猴子，所有註定的因果都會來個逆轉呢？你難道不希望這樣嗎？聽說，大雷音寺，如來座下的金蟬已經……”
盯着須菩提的雙眼，老君一字一句的慢慢說道。
“我知道……”
這邊，老君的話還沒有說完，須菩提麵皮微微動了一下，他出聲打斷了老君的話頭。
“那麼，山門外面的猴子？”
老君再次提到了猴子……
三星洞道院山門外面，此刻猴子也是一臉的鬱悶，甚至有些歇斯底里的樣子。
鼓着一雙圓溜溜的眼睛，猴子惡狠狠的盯着一雙比自己眼睛還大的眼睛，一副兇狠的樣子，就這麼盯着對方。
趴在猴子面前的不是別的，是一頭牛，一頭很大很高的水牛。
這頭牛，正是剛剛隨着太上老君一起來到斜月三星洞的那頭牛。
“真的是太可氣了，這糟老頭子簡直就是欺人太甚！”
盯着那頭水牛，猴子咬着牙齒，心裏面把太上老君一個勁的咒罵著。
“真的是太欺負人了，竟然把這頭臭哄哄的水牛牽到我面前，而且讓這倒霉的臭牛跟我蹲在一起，分明就是把我和這頭牛當做了一樣啊，明擺着說咱是畜生啊……”
望着正在搖着耳朵，晃着尾巴的大水牛，猴子心裏面想起了許多的事情，想起了“西遊記”裏面，老君的八卦爐，想起猴子曾經在老君的爐子裏面待着……
“這糟老頭跑到這裏來幹什麼，真的是奇怪啊……喂喂，你這該死的大笨牛，拿開你的鼻子，一股臭氣全噴到我的臉上來了……”
心裏面想到一些不愉快的事情，猴子頓時心情就不怎麼好了，一發脾氣立時撒到這頭水牛身上了，怎麼看這頭水牛都不順眼了。
“……哞，你這下三濫的猴子，低等的玩意，下界的小妖怪，竟然敢瞧不起你家牛爺爺，老子還不想和你待在一起呢，你以為老子稀罕你這三星洞嗎？要啥沒啥的……”
這頭牛似乎是被猴子的自言自語搞得煩躁了，終於，大水牛猛的一下站了起來，它朝着猴子大聲叫了起來。
水牛，竟然也和猴子一樣，發出了人聲，瓮聲瓮氣，而且脾氣還不小。
“你、你竟然也會說話？”
鼓着眼睛盯着面前的大水牛，猴子差點跳了起來。
“廢話，難道就你們三星洞的猴子可以說話，咱牛爺爺就不能說話嗎？你也不睜大眼睛瞧瞧，老子的主人是誰……”
大水牛來了一個睥睨的表情望着猴子，眼睛裏面全是不屑。
“……這倒是忘了，西遊裏面有過記載，這笨牛似乎還和我有些糾葛來着……”
跳到大水牛跟前，猴子心裏面稍微琢磨了一下之後，嘴裏面輕聲自言自語起來。
“我呸……你這猴子，低等級的小妖怪，估計在三星洞都是一個不中用的玩意，也只配在這裏看守院門而已，老子怎麼可能會和你有什麼糾葛？老子根本不屑和你站在一起……”
沒想到，這水牛似乎脾氣不小，而且根本不帶正眼瞧猴子。
“一隻小畜生而已，也配和老子說三道四？一點道行也沒有，也不知到你怎麼就會開口說話了？真是一個笑話……”
甩了甩自己身後的牛尾巴，大水牛翻着白眼，很是不屑的望着自己面前的猴子。
“難道你不是畜生？你也就是一頭水牛而已，不也是畜生……”
被眼前的水牛戲謔，甚至是被這頭大水牛睥睨和謾罵，猴子終於發怒起來了。
在猴子心裏面，它自己依然有着一顆驕傲心，它從來沒有把自己當作什麼畜生來看待……
三星洞道院廂房，兩個老頭突然停止了對話，兩人微閉着眼睛，傾聽着什麼似的，片刻之後，兩個老頭互相笑了笑。
“你門口的猴子，似乎和我的水牛對上了……”
扭頭看了一眼須菩提，老君呵呵笑道。
“那又怎樣？它此刻還不是我三星洞的猴子……不如，咱們看看它們會玩出什麼花樣來？看看樂子吧……”
眉頭微微一彎，須菩提也跟着笑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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