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九十二章 是命
第三百九十二章是命
他們一唱一和,好似團結有愛的一家人,蔣正勤恨極了他們惺惺作態的模樣,戴着面具過日子,就不嫌累么。
猛然,他瞳孔一縮,回憶起某天,似乎宋江濤也說過這樣的話,忽然發現,不知不覺,他改變了自己許多,只可惜這樣的一個人,被他辜負了。
側轉身的瞬間,滿目凄哀,冰天雪地中凍得有些發紫的唇瓣一張一合道,“我不感興趣。”
不是跟愛的人一起拍的,還不如不看。
頓時,蔣父勃然大怒,拍了下桌子,呵斥着問他什麼態度。
蔣正勤始終淡淡的,最後是名義上的未婚妻替他解了圍,不過,他不感激,鐵石心腸也好,冷酷無情也罷,總之,他此生的溫柔,只會給宋江濤。
上樓后,蔣正勤繼續關注新聞,奈何熱度已過,連談論聲都淡去了。
與此同時,嚴少洐也在派人搜尋,但畢竟在國外,又是那樣的地方,進展比想像中還慢。
秦歌家添了個小霸王,盼女心切的秦歌,差點兒哭出來。
倒是寵兒,很喜歡這個小弟弟,甚至不止一次誇讚小弟弟比秦念好看多了。
如此,可把秦念氣壞了,難道他多了個小情敵?
不不不!
寵兒不會喜歡姐弟戀的!
陸夜白看着秦家的小二公子,不禁幻想,自己的寶寶出來,會是什麼樣子的呢,像他多一點,還是像她多一點。
晚上吃過飯,陸夜白才躺到床上,就接到了宋家二老的電話。
或許是找到宋江濤破碎的外套,卻怎麼都尋不到人,讓他們選擇了放棄,而且,他們準備給宋江濤立個衣冠冢,好讓他有“家”可回。
陸夜白不贊同,還沒到該絕望的時候。
可決定權在二老手中,她只能隨着他們的意願。
“阿洐。”陸夜白掛了電話后,靠在嚴少洐的肩膀,他摟她在懷中,暖洋洋的,依賴的往他懷裏縮,“我想回家看我爸了。”
她也想求求那個全世界最愛她的男人,保佑宋江濤安然無恙,順便將“他”帶回來。
這段日子,把她折騰壞了,嚴少洐知道她心裏難受,有些要求,他不能同意,一絲一毫的危險,他都不捨得讓她涉足,但這個,可以。
“你說什麼時候回去。”
長睫顫動,陸夜白望着他幽深的瞳孔,“天亮就出發,可以么。”
盈亮的美瞳,瀲灧着讓人憐惜的可人兒勁,嚴少洐指腹捏着她的耳垂,寵溺道,“好!”
她高興,什麼都好。
陸夜白雀躍的在他唇上輕點了下,“謝謝你!”
“就這樣謝?”嚴少洐不滿意的勾着她的下巴,“最起碼時間要長一些。”
眼球兒骨碌的轉着,想着滿足他一次,再次貼上去,在他舌尖碰到她唇邊的時候,陸夜白才撤開,估摸着時間是剛剛的五倍。
結果......
“再長一些!”
白眼兒,陸夜白正準備躺下,就被他拉住了。
“剛剛我的話還沒說完,所以,你親的,不算數!”
噗!
無賴么?
陸夜白不依,扭着身子,嚴少洐怕傷到她,只能讓她躺下,最後,嘆口氣,在陸夜白露出狡黠笑容的時候,他忽而往下傾身。
閃躲不及,陸夜白被他得逞了。
這一吻比想像中還要長,纏纏綿綿,甜甜蜜蜜。
陸夜白緊緊抱住他,想從他身上汲取溫暖,似乎這樣,能忘卻一切不高興的,能忘記,慘痛的現實。
轉天一早,陸夜白先跟姜映嵐商量把陸江帆的骨灰移過來的事情。
思量后,姜映嵐同意了,以後她們回老家的可能性極小,尤其是她不在以後,白白恐怕更不願意回去了,不如按她說的來,以後,也好隨時隨地祭拜陸江帆。
還以為奶奶不同意,得到她的首肯,又一塊兒石頭落地。
陸夜白臨走前,又給曹若冰打了個電話,告訴她,多照顧宋家二老。
“他們準備給濤哥建個衣冠冢。”
“什麼?”
“或許是怕濤哥的靈魂無處安放吧。”
“他不會死的!”曹若冰一而再的強調,“只要沒找到屍體,他就還活着,老天爺不會那麼殘忍,把他帶走的。”
“嗯,我也相信,他還活着。”
曹若冰許久都沒說話,陸夜白繼而道,“你替我攔着他們,拖延時間。”
“知道了。”
掛斷電話,曹若冰在被子裏縮成一團,家裏溫度極高,可她還是冷,就像被雪掩埋時,刺骨的冷,不知道現在宋江濤,是不是比她還冷……
金旭堯站在床邊,想給她安慰,卻也知道,此刻她最不想見的人,就是他。
所以,他只能等她睡着,再輕輕擁她入懷中。
*
陸夜白上車便呼呼大睡,不知過了多久,再睜眼,竟是在酒店裏。
雖然答應她回來,但安全第一,不能過於勞累,嚴少洐告訴她今晚好好休息,天亮繼續啟程。
知道他是心疼自己,一切由着他,陸夜白跟他躺在不怎麼柔軟的小床上,或許是白天睡了太多,此刻,毫無睡意。
“阿洐,我挺後悔的。”
“人生總會有一兩件後悔的事情。”
心情本來挺壓抑的,聽嚴少洐說完這句,陸夜白輕鬆的同時,撇嘴給他看,“你有後悔的事情么。”
“有!”
他後悔沒有早早修理嚴少鈞,以至於害了小雅。
他更后怕,若是發現陸夜白懷孕再晚一些,是否,他珍貴的寶貝,就保不住了。
“跟你比起來,還是我更失敗。”
或許是壓抑太多年,終於有個渠道可以吐露,陸夜白對他做深刻的反思,以及懺悔。
“該軟弱的時候太強硬,該強硬的時候又太好揉捏,稀里糊塗做下錯事,別說哭了,就算我挖心挖肺,都無濟於事。”陸夜白艱澀的勾勾唇。
回憶這二十多年,似乎,她就沒有可圈可點的地方。
嚴少洐憐惜她,“奶奶早跟我們說了。”
蘇鳶在得知事件的起因經過結果后,便第一時間告知了他,雖說之前查過,這些,卻是他怎麼都不可能探知到的。
她挺蠢的。
蠢到讓他心疼。
陸夜白現在也徹悟了,可惜太晚,當年……
“我是在書上看的,在一個人失敗的時候,刺激他,就能喚醒他的鬥志,誰曾想......”
她沒想到,他會扛不住,會自暴自棄,會輕生。
“不是你的錯,是命!”
是么?
恐怕也能這樣認為了。
嚴少洐張羅着買了許多祭拜的東西,看他大包小包拎着,陸夜白想幫忙,被他強烈的拒絕了,原本還挺心疼他得,結果,他一句話,讓她不爽了。
“現在你最金貴,把孩子保護好咯!”
於是,矯情的陸夜白嘟囔,“我不金貴,現在你最在意的是孩子,根本不是我。”
嚴少洐恐慌的很,忙表忠心,“天大地大,老婆最大。”湊上去親她,“我最心疼的是你,因為孩子是你懷的,所以我愛屋及烏。”
“……”
情話說的夠溜。
兩人到陸江帆的墳前,先給他燒了紙。
陸夜白跪下磕頭,嚴少洐隨着她的動作,跟她一起叩了三叩。
如此舉動,讓陸夜白心裏有種說不出的滋味,這樣的男人,一定是爸爸在天之靈保佑,才會讓她遇見。
“爸,他是您女婿。”
這樣的介紹,嚴少洐忽然有種被光芒照耀的感覺,看着墓碑上的照片。
照片上的陸江帆,約莫二十七八的樣子,比稚嫩多了些成熟,比老成又多了抹朝氣,再一看陸夜白,五官是遺傳了陸江帆,不過,要精緻不少,看在眼裏,賞心悅目的很。
“爸,我是阿洐,以後陸夜白就交給我照顧,您放心吧。”
寒冬臘月,天冷的很,陸夜白卻被這句話給暖到了,跟嚴少洐相視一笑過後,又對陸江帆說,“爸,您有外孫子了。”
遠處。
一個女人步子緩慢的往前走,待她微微停駐,視線落到陸夜白身上的時候,整個人都怔住了。
是……她么。
女人唇瓣顫抖着,隔着這樣遠的距離,看不清陸夜白的容貌,可她隱約能瞧出,她是在笑。
那麼,她身邊的男人,就是新聞上說的嚴少洐吧。
也不知過了多久,他們剛動身,她立刻隱藏在一塊兒墓碑之後,直到他們徹底離開,她才敢出去。
托着凍到發麻的雙腿往前挪動,一直到陸江帆的墓碑前,她才停住腳步。
照片上的人,還是記憶中的模樣,是她最喜歡的樣子。
“我有些想你了……”
*
從墓園回去,路過劉大娘家的時候,兩人進去拜訪了番,得知他們要遷墳,劉大娘問他們,需不需要找先生算個日子。
這種事情講究很多,雖然知識學的不少,不該封建迷信,可有些,還是得注意。
陸夜白對這兒熟悉又陌生,便將這事兒拜託給劉大娘,熱心腸得大娘,把先生帶到她面前,不過耗費區區兩個小時。
先生要陸江帆的生辰八字,給他之後,說了一堆亂七八糟的。
陸夜白聽不懂,倒是嚴少洐,看出了裏面的彎彎繞,各種災,各種難,不就是讓他們破么。
“如果我想就今天遷呢。”
先生嘩然失色,“不可不可!”
“有何不可?”
“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