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女主播成了前女友
我跟李恬經歷了六年的戀情長跑,終於要修成修成正果了。
雙方家長在上個月元旦時候一起見了一面,商定了我們的婚事。
早在兩年前的大學畢業,我和李恬就一起留在了北京,成了北漂一族。
沒有優秀的家庭背景,我只能在一家小公司里幹着總理的活,拿着業務員的薪水度日。
工資少,不時的有些小矛盾。
但是最近我們經常因為一件事情吵架。
因為她突然辭職回家做起了------女主播。而偏偏這也是我最不能接受的地方。
在這個全民網紅的時代,主播一詞火遍全球。
就算做主播工資高,我也相信沒有哪個男的願意自己的女人去取悅無數男人。
哪怕只是隔着屏幕,所以我才多次想讓她換個工作。
然而她的收入比我高,心裏多少沒什麼底氣,這件事也就一直拖着。
好在最近業績好,公司老闆親口放出話給我升職。但今天剛回到家,我就看到李恬穿着一身黑色性感的低胸短裙坐在電腦前,一副有說有笑的模樣。
李恬還在直播。
而看到這一幕,我原本因為升職興奮的臉色頓時就陰沉了下來。
在我以前的印象里,李恬雖然不是多麼傳統保守的女人,但是絕對不會穿着能胸前露出將近三分之一雪白的裙子。
除非是我特意在私生活方面特意要求,李恬才會配合我穿些性感的衣服。
可當我想到此時此刻有着幾十萬雙眼睛盯着我女朋友的胸前,而她還在和他們有說有笑的時候,我的好心情瞬間就一掃而空。
李恬的美貌自不用說,她曾經很自豪的告訴我,她有三十萬粉絲!
然而現在,這個數字卻深深地刺痛了我!
直到我大步走上前,李恬才發現我回來了,她匆匆地關掉直播,問我今天怎麼這麼快就回家。
我卻當沒有聽到她的話一般,眼睛死死地停留在電腦屏幕上。
就在李恬關直播的時候,我分明瞥到密密麻麻的彈幕,無一例外都是一些調/戲的話,甚至還夾雜着污言穢語!
一股氣血在往上涌!
我當即就冷聲說道:“我要是不回家,你是不是要答應你的粉絲一些猥瑣的要求,把你的領口再拉低點?”
然而話剛出口,我就後悔了!
果然李恬俏臉微微煞白,緊閉着嘴唇盯着我。
我有些不敢看她的眼睛,只好看向別處。但是剛剛的畫面刺痛着我,又讓我忍不住出口:“我跟你說過無數次,讓你不要做主播,不要做主播,你……”
“說夠了么?”忽地,李恬冰冷的語氣傳了過來,“不做主播,我們吃什麼?用什麼?”
“我有工資,我可以……”我下意識地反駁道,但是李恬卻再一次地打斷了我。
“你可以?你每個月累死累活也就五六千塊,我們房租就是三千一個月,除去水電和生活費,你還剩幾個錢?”
面對李恬的質問,我第一次發現我在她面前這麼無力。曾經引以為傲的數學按照李恬說的算下來,我那點可憐的工資每個月剩不了一千塊。
一千塊,在掉塊磚都能砸到年薪百萬白領的北京,卑微的像沙漠裏的黃沙一般。
我在心裏無力的呻/吟,雖然做不到年薪百萬,但是我真的儘力了。
李恬彷彿知道我想說的一樣,她語氣冰冷地說道:“我知道你很努力在工作。你放心,你不會再看到我做主播了。”
有那麼一瞬間,我以為是李恬妥協了,可她接下來的話卻讓我如墜冰窖:“我們分手吧!”
啪嗒!
我彷彿聽到了左胸心房心碎的聲音。
“以前不做主播的時候,我們每天四點半就要起床,擠地鐵去二環的公司上班。為了省下工作餐的錢,就是冬天也只能吃自己帶的冷飯!六點半就下班,結果呢?又是擠地鐵,晚上八/九點才能回家!徐立,這種日子我真的過得要吐了!”
李恬每一句話都像冰錘敲打在我已經破碎的心臟上,既劇痛,又冰冷。
“做直播的同事總是笑我傻,跟了你這樣沒錢沒地位的。”
沒錢沒地位!
李恬不顧我痛苦的表情,繼續說道:“與其跟着你受苦,不如我自己另尋出路。”
我聞言終於聽出了一絲其他的意味,想到一個可能性,心中又是一痛。
“誰!”我嘶啞着聲音問道。
“孫文!”李恬沒有半分猶豫說道。
媽的!
這個孫文我怎麼不認識,李恬一開始做主播的時候,孫文就代表着什麼勞什子直播平台的星探,順利的讓李恬簽了約。
當初我就覺得這孫子簽李恬沒什麼好心,而以前的她絕對沒有這麼現實!現在看來,李恬就是被這癟孫帶崩了三觀!
幾乎是一瞬間,我恨上了這個年過四十的老男子!
“你明知道他比你大十多歲!”
我和李恬不過是二十四歲的年紀,這句話我幾乎是吼出來的。
“那又怎樣,孫文在二環三套房產,他能讓我不用走幾步就坐在公司辦公室里,你能么?”
我能么?
我下意識的捂着胸口,難以置信地看着昔日的戀人,會有這種譏諷的語氣質問我。
也就是說,李恬寧願跟一個能當她爹的老男子在一起,也不願意跟我吃苦!
這樣,她就不用擠着地鐵從四環跑到二環。
啪!
身體裏的一聲脆響,我的心終於是碎了一地。而李恬也不顧其他,就開始收拾起了東西要走。
“你的電腦!”
我幾乎是咬着牙說出這四個字,李恬卻頭也不回地離開,只能隱約聽到依舊熟悉的聲音:“他會給我買。”
碎了一地的心又開始劇痛了起來。
李恬說得很對,能讓她買買買到手酸的男人有很多,但其中卻不包括我。
至少現在的我不在其內。
和李恬分手后,我把自己關在家裏整整一周不出門。哪怕是被認為是逃避,我也不願意離開這個和她有兩年美好回憶的出租屋。
儘管已經是物是人非。
至於工作的事情,早在我沒去上班的第二天,老闆就以礦工為由把我炒了,升職的事也都統統見了鬼。
李恬一走,我的生活彷彿充滿了負能量的氣息。直到黃飛衝到我家,把鬍子拉碴的我拉去樓下大排檔猛喝一氣,我才意識到一件可笑的事情。
跟了我六年的戀人那麼瀟洒的走了,我卻還在悲傷度日?
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夜店成為了我夜不歸宿的去處。流連於形形色色的夜店女人之間,我彷彿暫時忘記了李恬離開帶來的傷痛。
黑夜,是用來逃避的最佳色彩。
這天晚上,我接到黃飛的電話,說是要跟我一起放縱。
“兄弟!”黃飛拍了拍我的肩膀,無奈地苦笑道:“哥哥那天真不該找你來喝酒,乾脆讓你在家自生自滅好了!”
黃飛是我的大學同學,睡同一個寢室的兄弟,用他的話說,我們的關係就差沒有一起嫖過娼了。
“要嫖你去嫖,我是不會幹這種花錢還要賣力氣的苦差事。”我搖搖頭,眼睛隨意地往這家天上人間的酒吧妹們身上掃。
這一掃,卻看到了讓我這輩子最痛恨的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