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O.315 回憶
伊莓愣了兩秒，漸漸地，臉上露出了一個扭曲的嫌棄的表情來。
“你……別跟我說我是人工那個啥……”伊莓的語氣簡直是嫌棄到不行。
蔡晴川吐了一口煙出來：“想得美。”
伊莓翻了個白眼：“讓你嚇死。”
蔡晴川眯着眼看向遠方：“不過也差不多了，新世界系統作為一個能夠自行思考的人工AI也是你跟伊莓倆人研究出來的么蛾子。”
伊莓默默了一會兒，突然低聲問道：“你一直在說伊莓伊莓，那我到底是誰呢？”
蔡晴川看着她：“嗯……關於這個，我也想問你，你為什麼要將所有人對你的記憶都抹掉呢？”
伊莓瞠目結舌地抬起頭來：“你說啥？”
蔡晴川撓了撓後腦勺：“我前兩天想起來這件事不對勁的時候，就說什麼都想不起來你的名字。關於你的事也就是星星點點。大部分的你都給抹掉了。絕對是你抹掉的。”
這個新世界系統不僅僅是可以篡改記憶還可以抹掉記憶，只要被它套住了成為了註冊者，都在它的掌控之內。
“行吧，這件事我好好想想。我現在很多地方都對不上號。”伊莓覺得信息量有點大，捂着腦袋：“你先去看看周舟回來了沒有吧。”
MOTHERFXXK的，她竟然能夠厲害到抹掉所有人的記憶？！
伊莓靠在迴廊里看着花園中逆天的花叢，馬上就要過陰曆年了，她剛才出去一趟冷的都恨不得貼一身的暖寶寶，這花園裏居然還有花。
如果這真的是創造出來的夢境，她的腦子可真夠豐富多彩的……
抹掉了自己的痕迹，卻留下了其他人的回憶。
伊莓眼神陰暗地蹲在一朵玫瑰（大概吧，月季玫瑰分不清）戳了戳那花朵：“看來我應該挺討厭自己的。”
不是長得丑，就是脾氣臭。否則也不會在夢境中給自己配了這麼一個非主流的二次元造型。
紫色的頭髮金色的眼睛，比例超級好的身材。嘖嘖，果然不現實啊。
一直到晚上吃飯的時候，蔡晴川才意識到這件事不太對勁。
伊莓竟然自閉了？！餐桌上坐滿了人，偏偏沒有伊莓。蔡晴川捂臉，麻蛋的，他不就是說了實話么？
他前兩天知道這件事的時候也覺得人生都坍塌了，偷偷貓起來抽煙，跑到斷崖旁邊去打魔獸，他都沒說自閉啊。
誰能接受自己其實已經死了的事實呢？他都差點從斷崖上跳下去試試看自己會不會再死一次了。不過他看了一眼斷崖下面的碎亂岩石，到底沒敢往下跳。
夏蘭杜迪走到王座旁坐下，掃了一眼桌上，看向紅蓮：“你主子呢？”
紅蓮有點艱難地看了一眼花園的方向。
夏蘭杜迪看了一眼桌上吃吃喝喝的眾人，緩緩地起身，一扯袍子朝着花園的方向走過去。
花園裏，伊莓穿着長裙，光着腳坐在一棵樹的樹根上，鞋子扔在一旁。
夏蘭杜迪眯了眯眼，掀了袍子走了過去。
伊莓手裏拿着不知道從哪兒掰斷的一根樹枝，晃悠着，眼神放空着。
夏蘭杜迪走過來，她也沒聽見，夏蘭杜迪走到她身邊，看了看周圍，也坐在了樹根上。
“不餓？”夏蘭杜迪看着伊莓的側臉，輕聲問道。
伊莓手上頓了頓，突然極冷地笑了一聲：“呵……”
夏蘭杜迪渾身一冷，他從沒聽伊莓這樣笑過，他瞪大了眼睛看着伊莓：“你……怎麼了？”
伊莓緩緩轉過頭來，金色的眸子竟然已經變成了銀白色：“你知道，新世界系統為什麼要封我的號么？”
夏蘭杜迪手腳都冷了，眼前的伊莓……
伊莓的長發從髮根開始逐漸變成了黑色，漆黑漆黑的長發，猶如黑夜一般：“因為我快醒了。”
夏蘭杜迪感覺到一股沉重的威壓，他呼吸都困難起來。
伊莓看着他：“愛彌兒想要殺你是對的，你的存在，你們的存在，都會印象到我的沉睡。”
一面說，她一面緩緩地站了起來：“你們是在哪兒找到我的？我是什麼樣子？一副骸骨？還是爛了一半？”
夏蘭杜迪喉頭滾動，卻猶如被人掐住了脖子：“你……”
伊莓逼近他，銀色的眸子閃着寒光：“說罷，不會被雷劈的。”
夏蘭杜迪生平第一次覺得如芒在背，深吸了一口氣：“在聖戰遺址旁的歷山腳下，你，你還活着，有呼吸。”
伊莓看着他：“然後呢？你們給我插上了管子……給我注射了什麼葯？”
夏蘭杜迪一皺眉，搶了一句：“沒有，我們什麼都沒有做。我只是……想讓你醒過來……”
伊莓緩緩地垂下眉睫：“我為什麼沒死？”
夏蘭杜迪抿了抿嘴：“這我也不知道，我們都在等着你醒過來，問你……”
伊莓沉默了一會兒，點開了系統，系統仍然是灰色的，蔡晴川應該還沒有給她激活。也不知道還有沒有激活的那一天。
伊莓看着那灰色的屏幕，伸手點了一下，立刻就彈出來一個對話框。
夏蘭杜迪看着伊莓在裏面輸入了一組數字，按了確定之後，屏幕一瞬間就亮了起來。
“歡迎回到新世界系統中繼續遊戲。”系統音響起，賬號再次被激活。
伊莓冷冷地看着系統：“寶箱在哪兒？”
系統提示：“終極寶箱需500級才能解鎖。”
伊莓一翻手，破夜就在手中。伊莓低着頭看了一會兒破夜，突然像是想起了什麼一樣，轉頭看向夏蘭杜迪。
“你站遠點。”伊莓甚至還擺了擺手。
夏蘭杜迪愣了一下，旋即就想到伊莓說不定是要砍系統，就往後退了兩步。
“再遠點。”伊莓又擺了擺手，夏蘭杜迪就再往後退了三四步，大約退到三米開外才停住。
夏蘭杜迪想問那寶箱究竟是什麼，就看見伊莓舉起破夜就朝着自己刺了下去。
“伊莓！”夏蘭杜迪朝着伊莓衝過去，手碰到伊莓的時候，刀已經刺穿了伊莓的身體。
伊莓緊皺着眉，嘴角有血緩緩地流下來，她咳嗽一聲，似乎要將突然衝進嗓子裏的血嗆出來一樣。
“果……然，破夜……才是我唯一的……刀。”伊莓劇烈地咳嗽起來，手卻牢牢地握着破夜，不讓它撕裂的更狠。
“你瘋了啊！”夏蘭杜迪扶着伊莓，卻不敢移動她，這會兒若是拔出破夜，一定會大出血。
伊莓抬頭看向系統，系統級數果然往上跳了。夏蘭杜迪瞪大了眼睛，自殘可以升級？
“我只想知道……當年，發生了什麼事……”伊莓緊咬着牙，一點點將破夜拔出來。
“不行，會大出血的。”夏蘭杜迪按住伊莓的手，不讓她繼續凌虐自己。
伊莓看向夏蘭杜迪：“我在夢中，不會死。”
夏蘭杜迪一巴掌拍在她後腦勺上：“腦死亡也算叫死。”
伊莓後腦勺被拍了一下，破夜又刺進去一寸：“我擦你……夏蘭杜迪！”
夏蘭杜迪這才發現剛才自己打習慣了沒忍住動了手，連忙咬着牙將伊莓小心地打橫抱了起來，奔着偏殿那邊飛奔而去。
“紅蓮！瑞斯！”夏蘭杜迪一面朝偏殿走，一面高聲喊道。
還沒等走到偏殿門口，就撞見了夜焰。
“夜焰？”夏蘭杜迪差點抱着伊莓撞到夜焰身上，疑惑地看着夜焰。
夜焰陰沉着臉，死死地盯着夏蘭杜迪：“都是你的錯。”
夏蘭杜迪一愣，手裏的人已經被夜焰給搶過去了。
“你……”夏蘭杜迪咬牙，伸手就去搶。
誰知夜焰像是換了個人一樣，陰森森地盯着夏蘭杜迪：“都是你的錯，你為什麼要喚醒她。”
夏蘭杜迪看着他：“把她還給我。”
紅蓮和瑞斯已經趕到，見眼前這個場景，嚇了一跳。
紅蓮是真的以為誰襲擊了伊莓，可定睛一看，伊莓肚子上插着的不是破夜么？！
“陛下你用破夜捅了尊主？！”紅蓮覺得這世界都玄幻了。
夏蘭杜迪沒心情跟他扯皮，伸手向夜焰：“把伊莓還給我。”
夜焰冷哼一聲：“連她究竟是誰都不知道，還有底氣要人。”
夏蘭杜迪反手長劍在手就朝着夜焰刺了過去，雖然是在伊莓的夢中，可他好歹也是練過的。
夜焰渾身登時化成青色的火焰，裹着伊莓朝天空飛去。
“給我射下來！”夏蘭杜迪舉劍揮手，瑞斯立刻聽令拉弓瞄準。
紅蓮眼皮一跳一把按住瑞斯：“傷到尊主就不妥了。”
夏蘭杜迪眉心一皺，舉手朝着夜焰揮去，一個雷就從天空劈了下來。
花廳里吃飯的眾人只聽咔嚓一聲，轟隆隆的雷聲就從天邊滾了過來。
“什麼情況？”顧君央嘴裏塞着一個雞腿：“大冬天打雷？”
蔡晴川低頭吃飯，不理會外面。肯定是伊莓跟夏蘭杜迪吵起來了，天雷勾動……嗯，不是這個詞。
“啊，伊莓的賬號……”余華看着系統屏幕，驚訝地喊道。
周清月還在閉關，桌上有系統的就剩下她和蔡晴川了，蔡晴川眼神陰晴不定地瞄了余華一眼，默默地點開了屏幕。
伊莓的級數，變成了514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