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O.301 道理是講不明白的

周清月印象中的米朵教授，戴着眼鏡，看起來存在感非常低，總是靜靜地喝一杯茶，用一雙清亮的眼睛看着你。

那時候她很提防這個人，生怕自己的心聲被她聽見。

可是在見到米朵教授的時候，不知道為什麼，周清月腦子裏一閃而過一句台詞：“本宮已經不再是甄嬛了，而是鈕祜祿甄嬛。”

這個披着真絲睡衣的貴婦，真的是米朵教授么？

而且她腦袋上還有倆角呢……乍一看跟牛魔王減肥成功了一樣。

米朵教授的眼睛如今是紫色的，反而布蘭迪的眼睛變成了灰色，兩個人站在一起，米朵教授更像惡魔一點。

“你回來了？”米朵教授淡淡地看向布蘭迪。

布蘭迪靠在沙發上，嘴角掛着笑意看着她：“是，我回來了。”

蔡晴川打量着米朵教授，發現她身上的氣息跟自己真的很像。當然了，也許不是因為職業相同，而是因為米朵教授喝了很多龍血。

喝了龍血，就等於背負了罪孽，殺生的罪孽。這個人，已經不能算是人了。

“蔡隊長。”米朵教授看向蔡晴川：“人並不是我殺的，所以，這罪也並不需要我來背。”

蔡晴川從容一笑：“舉頭三尺有神明，誰都逃不過地獄走一遭。您這腦袋上頂着的，怎麼看都是要下地獄的。”

既然能聽得到心聲，那就乾脆放開了，蔡晴川自認沒什麼掖着藏着怕人知道的。

他為人行事坦然，即使是做註冊者新領袖的時候也沒有什麼遮遮掩掩的。伊莓說過他就是太過於坦然，反而會讓人覺得他心懷暗鬼。

人嘛，算計別人的時候，總會覺得別人在算計自己。千日做賊，看誰都是賊。

米朵教授看了看蔡晴川，他確實很坦然，心中都是對她同為註冊者的好奇，再無其他。而周清月則是好奇她頭上的角有什麼技能。再看周舟……米朵教授微微皺了皺眉。

“我是鐵石心腸，你看不透我的。”周舟淡淡地說道。

許多人都看見大聖一臉的毛，卻忽略了，大聖本就是塊石頭。

石猴石猴，石猴成精了才成了後來的齊天大聖。

鐵石心腸的人，哪兒能看得透呢？

布蘭迪倒是挺意外的，看了周舟一眼：“你這個不錯啊，她能看不透的人不多。”

夏蘭杜迪是肯定不行的，精靈是最純潔的生靈，你別管大王脾氣多不好，人家靈魂是純凈的。再來就是布蘭迪，她看不透，因為布蘭迪的力量凌駕於她之上。

陳歡站在米朵教授身後，戒備地看着這些人。

蔡晴川感覺到了陳歡的視線，抬頭看向她：“還想殺伊莓么？”

陳歡微微一皺眉：“有機會，我會的。”

蔡晴川點點頭：“不錯，你要保持這樣，她才不會手下留情。”

“明人不說暗話，米朵教授，撤了鳳城外面的獸人軍隊，你獨守帝都，咱們相安無事，行么？”蔡晴川談判的時候還是挺有架勢的。

米朵教授微微挑了挑眉：“我為什麼要接受你的建議？”

蔡晴川笑的人畜無害：“這樣，你（指了指她腦袋上面那個）才能長久。”

周清月背着手，三昧真火繚繞在手指尖。

米朵教授淡淡地看了周清月一眼，笑了笑：“小姑娘，你的火焰，對我是沒用的。”

說完，看向布蘭迪：“我以為你放棄了。”

布蘭迪這會兒還是完全放鬆的姿態靠在沙發上，聳了聳肩：“是，我本來放棄了。覺得既然喚不回她，活着也沒什麼意思。可是，小伊莓給我找到了活下去的理由，我現在不能死啦。”

米朵教授不易察覺地皺了皺眉，她曾經努力了那麼久都沒有讓布蘭迪接受她讓布蘭迪繼續活下去。伊莓做了什麼？

布蘭迪笑眯眯地站起身來，在眾人的目光中站起身，周舟率先感覺到一股沉重的壓力壓頂而來，緊接着周清月也感受到了，幾乎要坐不穩，站她是肯定站不起來了。

蔡晴川感覺自己汗毛都要豎起來了，這種彷彿千斤重壓在肩膀上的感覺，令人呼吸困難。

陳歡掏槍了，槍剛掏出來就連人帶槍被甩飛到玻璃落地窗上，重重地砸在上面。陳歡翻了個身滾在地上，咳出一口血來，應該是咬到了舌頭。

“那些龍血，你喝了就喝了，只要將我的力量還回來就行了，我對你還是很仁慈的，不是么。”布蘭迪一步一步走向米朵教授：“畢竟，你長得那麼像她。”

巨大的重壓讓房間裏的所有人都無法動彈，周舟瞪大了眼睛看着布蘭迪，這是他第一次直面魔王的力量，太恐怖了。這種感覺讓他的身體想起了山下那漫長的歲月，創傷綜合征都要犯了。

周清月感覺自己的牙齒在打顫，伊莓真是有本事啊，能背後捅這樣的魔王一刀還沒被他殺掉。明明已經是強弩之末還能有這樣的威壓，全盛時期得多恐怖啊。

米朵教授並不需要讀心也知道布蘭迪要做什麼，她並未坐以待斃，用力地從系統中拔出了一柄長劍，用力地刺在地上，地上頓時出現了一圈花紋繁複的魔法陣。

布蘭迪伸出一隻手來，握住虛空中的金光，一把撕開。

米朵教授舉起劍來就朝着布蘭迪砍過去。

布蘭迪一揮手，米朵教授的劍就飛了出去。

一把捏住米朵教授的脖子，布蘭迪已經變成灰色的眸子看着透着徹骨的冰冷。

“其實，細想想，這張臉我也確實看了好多年。大約是分別的時候太突然，心裏有所懷念。現在看來，也不過如此。”布蘭迪的聲音冰冷冰冷的。

米朵教授握着布蘭迪的手腕，盡量讓自己腳下能夠踩到地面，布蘭迪並未將她舉起來，而是讓她堪堪能夠踮起腳尖來。

“我給你的力量，還給我吧。”布蘭迪的聲音柔柔的，可是聽的人卻背脊發涼。

一道血痕瞬間出現在米朵教授的脖子上，布蘭迪低下頭，一口咬住那口子，米朵教授瞬間就瘋狂地反抗起來。

可是她根本反抗不了，這種場景彷彿是被老虎咬住了脖子的羚羊，無論她怎麼尖叫怎麼拍打怎麼蹬腿，頭都紋絲不動。

“卧槽你不會直接吸干她吧？”周清月扶着茶几勉強撐着，大聲喊道。

布蘭迪頓了頓，抬起頭來，看向周清月，嘴唇上是殷紅的血，看起來妖艷動人：“你們不希望她死？”

周清月咬着牙堅持着：“這是兩碼事。”

布蘭迪看着她，突然笑了：“那，你求我，我就放過她的性命。”

周清月愣了一下，立刻大聲喊道：“隨便你隨便你，你樂意吸就吸，沒人管你。”

布蘭迪挑了挑眉：“這會兒又覺得她該死了？”

周清月翻了個白眼：“大爺我錯了，我不該打擾你用餐，你趕緊吃完放開我們，我們好去清理鳳城外面的雜碎，行么？”

米朵教授發出嗚嗚的聲音來，她已經無法說話了，大量的失血讓她使不出力氣來，她想要用魔法來挽救自己的性命，可在魔王面前，魔法根本沒用。

蔡晴川看着米朵教授的生命在布蘭迪手上漸漸流逝，他並沒有什麼過多的感想。只覺得，他們之前的嚴陣以待在絕對的強權下，什麼都不是。

當布蘭迪將米朵教授扔回沙發上的時候，米朵教授已經奄奄一息了。

沒死，離死也不遠了。

蔡晴川的系統顯示，米朵教授全身血液損失將近三分之一，差不多到了要死的臨界點了。

可是聖騎士系統是可以輸血的，米朵教授這會兒如果給自己補血，還是能夠活下來的。要不要上去補一刀？蔡晴川這會兒腦子裏瘋狂地對戰着。

按照道理來講，米朵教授已經不是米朵教授了，那他就有權利殺她么？

米朵教授臉色蒼白地躺在沙發上，系統已經啟動輸血功能。布蘭迪說到做到，只將曾經給過米朵教授的自己的血吸了回來，其他的他一點都沒動。

周舟手心已經被冷汗打透，渾身都是酥麻的。周清月則是當真腿麻起來。

“哎喲，我們到底來幹嘛的？”周清月扶着茶几爬到沙發上，自己給自己揉着腿：“果然王者的世界我不懂啊。”

布蘭迪走過來，用一方手絹擦了擦嘴角的血，笑眯眯地看着周清月：“小丫頭，你想不想要魔王的力量？”

周清月抬起頭來看着布蘭迪：“不想，我雖然沒有你厲害，可我也不是弱者。”

只有弱者，才需要旁人的憐憫。

她周清月這輩子都不會有讓人可憐的時候。

布蘭迪的眼睛亮了亮：“有趣啊。”

周舟一把擋在周清月前面：“陛下，您還是多期盼點兒子給您生孫子吧。”

他作為男人的直覺，布蘭迪對周清月動了奇怪的心思。

當然了，這種想法周清月會哈哈大笑說他扯犢子。但是男人這方面的直覺，一向很准。

布蘭迪淡淡地看了周舟一眼，扯起一抹淡淡的笑容來，轉身朝着門口走去。

再來帝都，沒想到竟然會是現在這樣真的如同末世的樣子。

一片狼藉，街上隨處可見死人。

“我真是不明白，你們秘術師就算是要清理註冊者，就不能弄的乾淨一點么？”伊莓皺着眉，低頭看着拎在手裏的錢小小。

錢小小現在大氣都不敢喘，伊莓飛着帶着她來帝都，她要是敢多說一句就會被伊莓給扔下去。這會兒捂着嘴，喊都不敢。

伊莓皺眉：“夜焰清理一下，時間久了會引發瘟疫的。”

雖然天氣沒有那麼熱了，可是腐壞的屍體就這麼放着總不是好事。況且萬一這些屍體變成喪屍，那死的人就更多了。

其他的百姓應該都躲起來了，沒有什麼跡象顯示他們出來過。也對，聽見殺人放火的最好就是悄無聲息地躲起來。自己沒有那個能力拯救別人，就要想辦法保住自己。

“尊主，您要找的人就在前方的大樓中。”紅蓮的聲音傳到耳朵里。

伊莓有點詫異，那個不是有名的單身公寓區么？

翅膀一展，伊莓朝着那個大樓飛了過去。果然看到幾層樓有零星的燈光，看來這裏面確實有人住。

“22層。”紅蓮提示。

這個還要謝謝三昧真火和紅蓮聯合起來確定了這位總督的靈魂所在地，對於紅蓮來說，靈魂是很美味的。不然伊莓還真是要大海撈針了。畢竟這總督要是不上街，天眼也不好使啊。

22層只有一家亮燈，伊莓想了想，還是砸破了玻璃沖了進去。

屋裏沒人，但是能聽到嘩嘩的水聲。

“在洗澡？”錢小小一臉你痴漢的表情看着伊莓。

伊莓一把將錢小小摔在床上，打量了一下這個房間。

普通一居室，一看就是單身男人的房間。剛才衝進來的時候似乎聽到了貓叫，這會兒不知道躲在什麼地方。

大書桌，一台筆記本電腦，黑屏，顯然是睡眠狀態。

伊莓想了想，拉過轉椅，坐下，等着。

錢小小趴在雙人床上，不敢動。她看得見紅蓮就在一旁，她敢動就會渾身着火。

嘎啦，人從浴室里出來了。

“嗯？”一個長相清秀的男人，一頭滴水的短髮，戴着個黑框的眼鏡，穿着一身寬大的睡衣。

錢小小瞪大了眼睛，這就是總督？！

伊莓看了看他，雖然樣子看着挺搓的，但是好好收拾一下應該不差。

紅蓮：……重點偏了！！！

“你們是……”男人看着吹風的窗子，地上全是碎玻璃。他剛才洗澡的時候雖然聽到聲音了，可是帝都現在什麼聲音都是正常的。

“總督？”伊莓問道。

男人愣了一下，不自在地撓了撓臉頰：“嗯。”

卧槽你還承認？！

伊莓已經收起翅膀了，想了想，伸出手：“我叫伊莓，是註冊者。”

男人愣愣地看着伊莓，半晌，恍然大悟地哦了一聲：“我叫……哎，你還是叫我總督吧。你是註冊者？看來你這次鎖號躲的很好。”

伊莓笑了笑：“是啊，清繳的時候趕上我不在帝都。”

總督點點頭：“難怪。坐吧坐吧，我家裏沒什麼茶，可樂你喝么？”

伊莓打量着他，大大方方地點頭：“喝。”

總督當真去廚房的冰箱裏拿出三瓶可樂來，還體貼地給錢小小和伊莓擰開才遞過去。

錢小小被這個場面給嚇着了，她來之前腦袋裏都補出兩部碟中諜和復仇者聯盟了。誰曾想倆人見面居然這樣和平，彷彿老友見面一樣。

“除了你，還有其他不在帝都的註冊者么？”總督喝了一口可樂，問道。

伊莓點頭：“有啊，我跟我朋友們，那會兒都不在帝都。”

總督想了想：“在鳳城？”

伊莓搖頭：“在景山。”

總督哦了一聲：“景山啊，那邊太偏了，而且據說有精靈出沒。”

伊莓看着他，問道：“你們不殺精靈？”

總督點點頭：“當然了，精靈是純潔的生物，殺精靈是要遭天譴的。”

伊莓冷笑一聲：“那殺人呢？”

總督坦然地笑着說道：“犯法而已啊，況且現在也沒什麼法律可言了不是么？”

“註冊者都殺光了之後你有什麼打算？”伊莓繼續問道。

總督想了想：“像往常一樣啊，清理魔獸唄。把魔獸清理乾淨了，再清理妖和半獸人。”

錢小小默默地喝了一口可樂，這個境界，她已經目瞪口呆了。

“她也是秘術師。”伊莓朝着錢小小揚了揚下巴。

總督笑着看了錢小小一眼：“認識，錢小小嘛。失蹤了一陣子，本來都要銷戶了，沒想到你給送回來了。”

“你，你認識我？”錢小小驚訝地張大了嘴：“可是我從不認識你啊。”

總督看了她一眼：“整個帝都一共367人秘術師，我每一個都認識。只不過你們沒見過我而已。”

對自己的手下心知肚明，這倒是很不錯。

不過秘術師這個人數有點太多了。伊莓擰了擰眉。

“不能和平相處么？”雖然伊莓覺得講道理沒什麼太大用處，但這種時候還是先講道理比較好。

總督無奈地搖了搖頭：“不行的，世界有世界的秩序，不屬於世界秩序出現的就是異端，就得要剷除才行。就像你臉上若是長了痘痘，你肯定想辦法去掉的對吧？你也沒說這痘痘咱們就留着，和平相處。”

伊莓被他的比喻氣笑了：“人又不是痘痘。”

總督推了推眼鏡：“沒什麼區別。”

伊莓看着他，手已經捏在一起了：“你又算什麼？”

總督緩緩站起身：“人類，我是人類。”

伊莓抬起手來，破夜已經在手：“註冊者不是人類么？”

總督嘴角仍然掛着淡淡的笑容，烏黑的短髮還在滴水：“不算，註冊者是死人，與喪屍沒有什麼不同。喪屍並不是普通人死掉，而是沒能成為註冊者的普通人。你以為這個世界上還有普通人了么？沒有了，末世來臨的一瞬間，人類就被分層。已經沒有單純的人類了，除了我們秘術師。”

伊莓一揮刀：“聽你扯犢子。”

一個俯衝，伊莓舉刀就砍。

那總督看起來手無縛雞之力，伊莓砍過來的時候，向後躲，從牆角拖出一把刀來，通體漆黑的長刀，沒有刀把，只用棉繩纏住刀柄。乍一看，跟破夜十分像。

兩把刀撞擊在一起，發出刺耳的金屬聲。

伊莓並不給他喘息的機會，繼續往下看。沒有任何技術含量地就是往下砍。總督咬着牙承受着伊莓的怒火，卻不急不躁。

紅蓮和夜焰無法近身，並非他們等着伊莓的指令，而是他們發現，他們無法靠近這個總督。

秘術師，果然有些與眾不同。

伊莓才不管他，能動手砍就砍到他拿不住刀。

總督一面承受着伊莓的刀，一面往房門方向退，突然，在伊莓再次舉刀的時候，他一個側滑，跑到了門口，拉開門就跑了出去。

錢小小：……

伊莓愣了一下，點開系統通知所有人（包含倖存的註冊者）這個總督長什麼樣，說過什麼。

蔡晴川接到通知的時候愣了一下，他以為伊莓會等他們一起去研究怎麼處理這個總督，沒想到這丫頭居然自己動手了。

“什麼叫……註冊者早就已經是死人了？”周清月一臉懵逼，伊莓剛才是錄像了的，一起發出來了。她明明就是活生生的，真的活生生的，怎麼能說已經是死人了呢？

米朵教授倒是快死了，這會兒正在努力回血。

蔡晴川皺着眉看了看米朵教授，走過去用長劍在米朵教授身上並不致命的地方用力刺下去。

“叮，米朵樂斯，聖騎士一百三十二級，重傷超過60%，賬號歸屬刺傷人所有。”系統提示。

米朵教授瞪大了眼睛，她沒想到蔡晴川會如此心狠手辣。

蔡晴川擰着眉，手中的劍變成了兩把。

同職業吸收賬號其實也沒什麼太大的用處，就是會將對方的裝備歸自己而已。

“系統，給她輸血縫合傷口。”蔡晴川並沒有把事情做絕，而是吸收了米朵教授的賬號，再用聖騎士來治癒她。

吧嗒，米朵教授頭上的兩隻角，掉了。

周清月走過去撿起那兩隻角，收進了空間裏。這玩意不知道什麼材質，但肯定可以入葯。

周舟看着周清月系統上播放的視頻，陷入了沉思。

“想那麼多幹嘛，這就是個偏執狂，以為自己是正義，其實就特么是中二病！”周清月氣不打一處來。

就因為這個人腦子有問題，就組織了秘術師進行人口清理？誰給你的權利？上帝么？上帝也不管這片啊！

“別說了，先找到伊莓再說。她一個人追出去，誰知道會不會有什麼問題。”蔡晴川說道。

米朵教授已經脫離了生命危險，現在有點氣血不足，躺在沙發上氣息奄奄。

周清月想了想，將一顆延息丹給米朵教授塞了進去：“我仁至義盡了啊。”

說完就轉頭跟着周舟他們走了。

陳歡躺在地上，沒人理她。

“你們對剛才那個視頻就是總結成這人有病唄？”周舟一路走一路問道。

周清月咬牙切齒：“不然呢？雙手鼓掌稱讚他說得對？”

周舟擰着眉：“你們沒覺得喪屍的數量減少了么？”

如今已經很難見到喪屍了。幾乎是沒有了。

“因為死亡人數減少了啊，現在哪兒還有百姓隨隨便便死掉啊。”周清月打定了主意那王八蛋說什麼她都當放屁。

“你先不要生氣，我的意思是雖然他的話不一定全是真的，但是裏面也有些信息值得探究啊。”周舟覺得一開始出來這個新世界系統的時候，註冊者肯定沒有人對這個系統產生質疑。大家都有一種打開了新世界大門的趕腳。

蔡晴川冷冷地說道：“那就先抓到人，再考慮其他。”

伊莓跑樓道的時候一面跑一面咒罵。誰把樓道建的這麼窄！她都沒辦法張開翅膀往下飛了。而且這位總督你特么不坐電梯你跑什麼樓梯呢？

還拖着那麼一大把劍，咣當咣當地跑樓梯你是怎麼想的？

錢小小回過神來也跟着追了出去，但是看電梯沒有任何變化，就知道這倆人應該是跑樓道去了。咬着牙想了想，她還是進了電梯，這樣來的快點。

事實證明確實很快，錢小小都在一樓轉兩圈了，也沒等到總督和伊莓跑下來。難道這倆人跑到一半兒又跑上去了？

伊莓覺得幸虧平時鍛煉，否則光是下樓也是非常吃力的。尤其還要保持平衡，膝蓋已經開始隱隱作痛了。

那總督還在跑呢，二十多層樓一口氣跑下去，頭都要轉掉了。

“你，你站住，我不砍你，咱們好好說話。”伊莓在樓道里大聲喊。

“我不！”總督喊回來，從遠遠的下面。

卧槽！伊莓心裏罵了一句，繼續往下跑。

“尊主……”紅蓮覺得該解釋一句。

“我知道你們倆燒不了他，他大約是體質問題。你倆雖然燒不了，就不能幫我攔住他？看着我就這麼干跑啊？”伊莓有點氣息不穩了。

紅蓮默了個，拉着夜焰朝着樓下沖了過去。

“奏凱奏凱你走開！”總督大聲地喊着，一面喊，一面往下沖。

伊莓都要翻白眼了，怎麼有這麼不合常理的老爺們兒。她一直以為身邊已經都是怪人了，沒想到還有這麼怪的。

眼看着就要到一樓了，伊莓覺得見到曙光了。

誰知道這總督一拐彎，往負一層跑去。

卧了個大槽的！這樓誰蓋的！你出來我們聊聊人生，為毛會蓋地下停車場啊！

設計師：……

伊莓在一樓喘了一口大氣，想着下了地下應該是大平原，至少不用跑樓梯了。誰知道這總督根本就沒在負一層停腳，直接跑到負二層。伊莓一面罵娘一面追下去。總算是到了負一層，她心裏已經想好了要將這個總督掛起來扒皮割肉了。

突然，伊莓聽到了轟鳴的發動機聲。

不是吧？開車？你跑下來就為了開車？伊莓瞪大了眼睛看着不遠處亮起的車燈，一翻手，將風華召喚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