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好懸
陸謙先問王漢:“又不知兄弟你有那些長處?”
如此問王漢理解,他知道自己的本事,也好對應安排,但自己該怎麼說呢?文能提筆控蘿莉,武能床上定人妻?
想了想道:“小弟不才,會些拳腳,也識字,但長處主在軍器研製,不瞞哥哥,我這裏有一套兵器,做出來威力巨大,用於戰場所向披靡,四海無敵。”
這般說不是王漢胡吹,給他人手和時間,兩個月就能做出火箭彈,當然,不會是後世的紅旗牌飛彈,而是在煙花爆竹的基礎上改進的初級飛彈。
王漢在逛街時候看到有賣煙花的,知道這裏有火藥。有火藥,弄出炸藥還不簡單?無非是加大號躥天猴,做上幾千支,放在軍陣前面,保管他是佛擋殺佛,神擋滅神,大宋軍隊域內無敵。
他腦袋裏有成系統的工業機械資料,別說做超級躥天猴,時間給十年,柴油動力的坦克都能搞出來,正是因為這些,王漢才會自信心爆棚,眼裏看古人都是土雞瓦狗,說起話來大言不慚。
眼見如此說,陸謙微笑,“如此大好,我與殿前步軍高虞候熟知,可代為引薦。”
又是高虞候,王漢忙問:“是高俅?”
陸謙聞言稀奇,“兄弟也知道他?”
王漢呵呵,“聽說過,沒見過。”當下欣喜,高俅這廝,雖然是個奸賊,但他跟皇帝關係是極好的,兩人一個球隊出身,正是靠着這份私交,高俅才能在大宋呼風喚雨,雖然對這廝沒好印象,現在用來作為踏腳石也是不錯的。
當下應了,“如此煩請哥哥代為引薦。”
陸謙笑道:“那是自然。”說完又為難,咳嗽兩聲,“只是……”
王漢伸手,“不用為難,只說需要多少銀子。”
高俅愛財,歷史聞名,即便不是高俅,找任何門路都是要花錢的,這點不分古今中外,王漢門兒清。
陸謙聞言大喜,道:“兄弟直爽,讓某敬佩,既如此,兄弟準備二百兩足以,其餘的自有我幫襯。”
言下之意,二百兩不夠,不過我能幫你一部分,這自然牽扯到錦毛鼠的賠償問題。
王漢懂的,擺手道:“哥哥還在掛懷錦毛鼠之事?哈哈,小弟跟哥哥開的玩笑,那老鼠不值幾文錢,我一兩天便能做個新的出來,不當事,不當事。”
如此說,讓陸謙鬱悶,又鬆了口氣,拍大腿,“好兄弟,你嚇壞某了。”
當下說開,陸謙又面苦,若王漢早些講錦毛鼠不當事,他也不會往王漢身上打主意,眼下話都說了,如何收得回?
王漢道:“既如此,哥哥何時幫我引薦高虞候?”
陸謙驚訝,“兄弟是大戶?”
王漢打個哈哈,“不算大戶,二百兩勉強拿得出。”
當下說定時間,明日早上在殿前禁軍所見面。
兩人分別,王漢是歡天喜地,陸謙則是心思沉重,看着少年遠去背影,咬咬牙,定了心。
王漢此時心裏大喜,只要見了奸賊高俅,也有一百種方法哄着他,再順利搭上趙佶的線,不出三五月,自己就會名滿東京,那個時候,再把李大家娶回家,哈哈,年紀輕輕,便走上人生巔峰,豈不美哉?
至於用來走門路的二百兩銀子,王漢自己沒有,只能晚上辛苦一趟。對此王漢做了充分準備,整個下午都在踩點轉悠,又購置深藍長衫長褲,回家后將長衫下擺剪掉,如此做了套夜行衣,多餘的面料做了個頭罩,標準飛賊套裝。
至夜晚,王漢跟張氏打過招呼說玩耍,提了包袱,往內城而去,去了后直奔東西榆林巷,哪裏是大宋夜市最好玩的地方,用後世的話說,就是紅燈區。
白日裏王漢看過,沿街一水的三層樓,許多着裝艷麗的女子在樓上看客,嬉笑。
這時的妓院,分官辦民辦,其中官辦又有官妓營妓之分,官妓是服務於文人,營妓是服務於武將士兵,民妓就是老百姓的樂子。一般而言,文武官是分開的,文人們花花腸子多,跟**玩耍都要吟詩作對唱歌喝酒,武官就比較低俗了,多數情況,文武官是不會在一個場子裏碰面的。
這些王漢本來不懂,只是看人家門頭亮,往裏走的時候被守門攔住,這才知道,老百姓不能睡官員的女人,哪怕是妓也不行。
王漢便虛心求教,“這門裏進去的都是官員?”
守門懶得搭理他,直接推走,王漢去了旁邊的餛飩攤子,才把規則弄清。以前規矩死,發展到徽宗時期,老百姓也有錢,規矩靈活用,有錢的商人也能消費官妓,但不容易,要花許多錢。
最要緊的,是北宋這個社會架構,有錢人基本都是做官的,整個國家經濟被士族把持,普通商人只能小富,根本做不到大富。看那些錦衣青年,或許現在沒有功名身,誰知道人家父親叔父都是什麼人。
王漢要去消費官妓,那首先得一身華服。
而且,就算百姓去了官妓場所,花錢可以,要和美人春宵一度,卻不可能。這時候文人買春是風氣,誰要不嫖那就是有毛病,去了後人家姑娘要問你,家在何處,父母是誰,官居幾品。
這些問題,老百姓哪裏答的出?
就算是官員,武官想睡文妓,那也不容易,雖然是妓,架子擺的大哩,要上她的床,還得念幾首詩,武將哪裏會耐得住性子。尤其是被大文豪睡過的,那身份都不同。
聽賣餛飩的說完,王漢嗨一聲,歷來都是一樣的,後世不也是有酒店和私人會所的區別?
當下只能打消去官妓瀟洒的念頭,去了外面尋覓民妓。
就店面位置和裝修程度而言,民妓明顯不如官妓,門臉小,燈光也暗,門前的守門也不夠豪氣,見了人都是客客氣氣,看見王漢往裏走,守門還攔着,“小公子留步,這裏不是客棧。”
王漢很鬱悶,道:“我來找姑娘。”
門子愕然,上下打量王漢,見他年歲小,不知道要不要接待。老鴇迎出來,笑問:“公子年歲幾何?”
王漢黑着臉回答:“十六。”
老鴇呵呵笑,“十六可以,十六可以,公子莫怪,這裏是為你好,年齡小做這些事傷身。”
王漢明白,但踩好的點兒,再遠只怕晚上不好辦事。當下往裏走,雖然年齡小,他也不害羞,上世就是個花花心性,儘管曰女無數,見到美女也要說一句,我是處男。
進去後幾個姐兒都看着他笑,似乎是要調戲他,老鴇問喜歡那個姐姐。
王漢舔舔嘴唇,“要個最騷的。”
幾個姐兒都惱,休得亂講,哪裏有騷的。王漢這才理解,騷在這個時代是罵人的。
慌忙道歉,說自己不懂,以為騷是好話。現在改口,要個波大細腰活兒好的。幾個姐姐這才知道,眼前的小少年還是個老司機。
老鴇還道:“是玩耍一陣還是過夜。”
王漢要包夜。
老鴇道:“過夜可不便宜,要二十兩。”顯然是見王漢服飾平常,怕他拿不出錢。
實際王漢確實拿不出二十兩,但他不懼,晃晃包袱,“放心好了。”說完從袖袋裏摸出七塊碎銀,幾個姐姐人手一塊,又摟了個年幼的,笑道:“伺候的好,明日還有賞。”
如此老鴇才眉開眼笑,送他上樓,招呼酒菜自是不提。
卻說王漢選的這個姑娘,十五六的年紀,顯然是入行不久,見到王漢自然親切,卻又羞澀,問:“公子哪裏人氏?”
王漢回答:“德瑪西亞。”
姑娘沒聽過,不好多問,又問姓名。
王漢回答:“蓋倫。”
姑娘更好奇,“蓋姓,是漢人嗎?”
王漢便鄙夷,“聽過劍神蓋聶嗎?”
姑娘立即倒酒,賠禮,邀請王漢同飲。王漢心裏有事,自己不喝,要灌姑娘,說醉了才好玩,姑娘百般推脫不過,不到子夜就醉的不省人事。王漢用指甲掐她最軟處,都不見醒,這才熄燈關門,換了夜行衣,從窗戶上出去。
子夜過後,夜市也逐漸轉入平靜,主要是吃飯喝酒的都散了,要麼回家,要麼跟姐兒睡覺,跟以前的東莞夜生活一模一樣。
王漢沿着屋脊一路小跑,敏若猿猴,他的目標是西榆林巷的四海樓,白日打探好了,四海樓生意好的時候日收千銀,每天都會入賬。
王漢有飛賊經驗,知道這些富人把錢藏的秘密,他懶得找,這次打算用明搶的,等四海樓把今日營業額整理好之後,他就下手去搶,搶了上房,他們要追,自己鑽去妓院睡覺,任憑那些禁軍多聰明,也想不到自己一個小少年會是大盜。
可惜的很,若是住在西榆林巷的官妓樓上,這事兒將會很輕鬆,眼下住在馬行街,中間隔着一條大道,自己又飛不過去,萬一事發,等到哪裏時候千萬要跑快些。
去時一路通暢,到了四海樓,從二樓潛入,懸在房樑上等了半個多鍾,眼見兩個人在櫃枱前,一個打算盤,一個唱菜單,終於將賬目對好,打算盤的是個四十多歲的中年,唱菜單的是個二十多的青年。
兩人對完賬說話,青年道:“先生,今日獲利該在五百兩。”
中年笑,“太平盛世,該是如此,你先歇息,我去歸賬。”
五百兩便是五十斤,也是二十五公斤,王漢咬咬牙,心說全端了,二十五公斤不算多,自己這小身板應該扛得住。
眼見青年離去,中年自己用黑布包了一堆銀子,大中小都有,提着往後院走,王漢迅速下地,追上去,給他後頸一掌。
這可是給足了勁兒,按照以往經驗,這下去他必然暈厥,哪裏想到,小王漢的力氣還未長成,吃奶勁使出來,中年也不暈,反而回頭,大叫:“你是何人。”
王漢不由分說,抓了黑布包,身體凌空做了個兔子蹬鷹,蹬在中年面門,將他踹倒,而後鯉魚打挺起身,兩步就跨到院子。
中年一聲喊,後院有狗叫,王漢嚇的頭毛倒豎,揚手一扔,鷹爪勾了牆,三五步跨上去,狗跟在後面,差點咬住他腳後跟。
中年人持續大喊,“有賊,捉賊!”
這裏是鬧市,周邊兩鄰是妓院,當即就有人敲鑼,王漢發慌,兩條腿邁的飛快,在屋頂上跑。
樓下各種叫喊,有人站在街道上叫:“看見了,在屋頂,往西邊去了。”又有七八個聲音喊:打!打!莫讓賊人走脫。
越是如此,王漢越是跑的快,做賊都是如此,平時跑的慢,一到生死關頭潛能激發,要比平時快的多。
王漢身小人靈活,幾個起落到了巷子口,後面七八個軍漢才跑了五十米,他不猶豫,下了大路再上房,這就到了馬行街路段,距離安全更近一步。
哪裏想到,榆林巷有賊,馬行街也轟動,許多人出來看,不知賊人在何處。王漢踩着屋脊飛奔,路過一處院子,院子寬敞,中間是青石路面,兩邊有刀、槍、劍、戟等十八般武器,頭先來時王漢沒注意,這次歸來卻不好。
他從院子房頂過,內堂就跳出一人,也不說話,抓了武器架上的弓就搭箭,還要喊一聲:“賊子看箭。”
王漢聽到招呼回頭,一支利箭當後背而來,心裏一驚,慌忙鷂子翻身面向後,伸手一抓。
好懸,箭頭離他胸口只有三公分,箭桿被他抓在手。
那漢子咦了聲,棄了弓,伸手抓了長槍,兩步加速跑,用長槍點地,人騰空而起,上了房頂。動作瀟洒帥氣,就跟後世里運動員撐桿跳一般無二。
王漢佩服他的身手,也佩服他的為人,背後放箭,還要提醒,讓他躲過一劫。但這上來房頂追自己他就不爽了,差點沒嚇的尿褲子。
王漢往前跑,那漢子提長槍在後面追,還高叫:“何方朋友,留下大名。”
王漢才不會回答,同時心虛,氣力不濟,這是因為他身體年幼,故而拖累。眼見那漢子越追越近,難免發慌,前面就是自己棲身的妓院,再讓他追來,怕是要糟。
當下手伸進黑布包,摸了塊碎銀,猛力一甩,口裏忍不住喊:“看鏢。”
好漢子,眼見夜空飛來白光,腦袋一偏,竟然躲過,又繼續追,“好漢莫急,今日你是走不脫了。”
王漢跳上妓院房頂,雙手摸了碎銀,高喊,“再看鏢。”喊完手一招,卻是子母鏢,左手的碎銀先出,但力道小,故而後到,右手才是殺招。
那漢子眼見一道白光先來,本能偏頭,哪想到第二道白光更疾,一時沒防備,被砸中面門眼眶,哎呀一聲。
就此身形頓了頓,繼續往前追,跳上屋頂,那賊已經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