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尚武強軍

第23章 尚武強軍

王漢道:“炮鎮海城樓,重點在於炮,此炮長三丈,重三千斤,用于軍陣戰場,所向披靡,無懼任何敵手,千軍萬馬均在炮下化作飛灰。”

靈素聽的愕然,發問:“此為何炮?”

王漢想了想回答,“此炮我只是在玄女娘娘所贈的兵書里見過,尚未命名。”說完對趙佶道,“等大炮造好,還請官家賜名。”

趙佶笑道:“甚好,此事日後再議,兩位且先隨我入內。”說完還是要拉着兩人進去昇平樓。

王漢腳底板越發地痛,眼睛四顧,看到西北角有茅廁,告個方便,一路踮着腳小跑去了,動作滑稽焦急,惹的趙佶發笑,卻讓靈素嘴角抖兩抖。

宋朝的廁所已經很文明了,富貴人家都是用室內馬桶,馬桶設計巧妙,多是上好木料所制,桶底塗蠟,內里放水,水面飄着一層木灰,臟污落入水中,氣味不會發揮。

普通人家也有旱廁,往往是在宅院後門處。而在東京主街道,則是一里一公廁,方便行人使用。

就城市基礎設施配置而言,此時的東京已經超越了千年後的新德里,不愧是現今世界第一繁華大都市,任何國家使者來到汴梁,都會震驚於她的繁華。

連老百姓的生活都是如此高端,更何況皇家?這也是四方狼子覬覦中原的主因,他們嚮往汴梁,渴望汴梁,自己造不出汴梁,便要用武力硬奪。

昇平樓內的廁所更是不一樣,外觀是木板小房,內里則是木板地面,且點有熏香。蹲位是在地面上搭建的高台,都是上好紅木,擦的油光可鑒,若是小解,旁有木桶,若是大手,則要脫了鞋子,穿襪或赤腳而上,以免弄髒木板。

如廁完,前面擺有小木片,也叫廁籌,用來刮菊花。前面還放有小桶,桶內有水,刮完了要洗洗,方算徹底乾淨。另外還有木盆,盆內也是清水,用來洗手。故而,大宋上流人士管如廁叫凈手。

王漢進門卻不是來凈手,第一時間去看腳底板,好傢夥,鞋底上一條焦黑印,火星點點,正往周圍燒呢,難怪腳底陣陣灼燒感,趕緊脫下來用水澆滅。再看腳底板,已經燒出了燎泡。

看的王漢心驚,同時疑惑,牛鼻子老道手裏的拂塵是個什麼玩意?有這麼大的破壞力,今天不是自己藝高人膽大,肯定栽了。

要說牛鼻子老道的五雷法,在王漢理解看來,不過是把閃光彈和電擊器相結合的產物,製造原理上並不困難,給王漢時間,他也能弄出類似的玩意。

但問題是,當前是大宋朝,冷兵器時代,怎麼會冒出閃光彈和電擊器這玩意?

難不成牛鼻子老道也是穿越者?

顯然不可能,他要是穿越者,混到五十歲這個地步還是個神棍,那就混的太糟糕了。

若不是穿越者,他的五雷法從何而來,就值得推敲了。

同時,也讓王漢明白了個道理,古人並不是自己想像中的愚昧無知,只是有些事情自己不了解罷了。

就拿趙佶來說,史書記載他是個昏君,且非常迷信。可站在趙佶的角度出發,有能釋放雷電的道人在他面前晃悠,還能說出四海域內他所不知道的事,他能不信嗎?

別說趙佶,就算時間往後推個一千年,在華夏北洋時期,能空手放出雷電的道長怕也是會被人稱為神仙。

所以,林靈素身上有秘密,要了解這個秘密,只能針對他下手。

重新穿了鞋,王漢儘可能地不瘸,回去昇平樓,準備和靈素道長套近乎。卻不料,樓內還是先前幾人,靈素道長已經告退,惹的王漢失望,“我還未和道長把酒言歡呢。”

趙佶聞言一臉責怪,“王家兄弟,此番卻是你魯莽了,明知靈素道長是下等散仙,你卻不饒於他。”

王家兄弟?!

這個稱呼一出,周遭人物全都往王漢身上看,晁補之皺眉,周邦彥啞然,趙明誠獃滯,那高寶目光則變成巴結艷羨。

就算王漢自己,也被驚了個七葷八素,先是愕然,再是激動,最後是竊喜。

旁邊李清照則小聲解釋,“道長先前咳血,官家已着太醫去看了。”

咳血?!

那個牛鼻子老道竟被自己一腳踹的咳血!

王漢這回是真驚,脫口而出,“那可不行,道長千萬不能有事。”他只是擔心,要是牛鼻子突然死掉,怕是五雷法的秘密再也無法破解。

趙佶便道:“無妨,道長說是舊疾,他有丹藥可醫。”說話時,看着王漢的眼神,分明多了些讚賞式的喜愛。

王漢察覺到,內心歡喜,興奮無比,這次總算撈着了,一步登天,直接到達人生巔峰。看向趙佶的目光也充滿熾熱,腦里快速盤桓,皇帝稱呼自己為王家兄弟,自己要不要回他一句趙家哥哥?

這便是王漢少見多怪,有些過於激動。實際上,趙官家首先是個人,然後才是個皇帝。拋卻皇帝身份不算,他和普通人並無不同。

正猶豫,那官家已經點了殿前站立的青袍文官,給王漢介紹,“這位是徐真徐評事,專精人物肖像,可協助你做出玄女肖像。”

趙佶說完,徐真向王漢致禮,王漢連忙回禮,口稱徐評事好。

趙佶又讓徐真落座,再讓舞伎入場,與眾人同飲,飲完再招呼王漢,近前去,讓王漢坐在自己下首,低聲詢問:“王家兄弟,玄女兵書你是否全部記熟背會?”

王漢回應:“瞭然於胸。”

趙佶大喜,“如此大善,當飲一杯。”說完親自執酒壺,王漢慌忙雙手捧杯,畢恭畢敬,等趙佶倒完,道一聲:謝官家。

飲酒時,王漢還想,趙佶行事看着不差,怎會治理不好國家呢?

一杯酒喝完,趙佶又問:“以你所見,大宋要開疆拓土,該如何做?”

良心說,王漢兩世為人,見過的最高級領導也不過副國級,眼下跟正國級一把手當面對飲,還是生平第一次,要說內心不激動,那是裝逼。

何至是激動?簡直澎湃到爆。

趙佶問他大宋如何開疆拓土,這是絕好的機會,王漢自然是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當下回:“簡單,尚武強軍,做到這四個字,便能橫行域內。”

趙佶再問:“西夏遼國均是兵強馬壯,來去如風,大宋受制於地形,兵馬皆不如他,如何對應?”

王漢答:“步兵對戰騎兵天然劣勢,普通戰陣無法對應,要致勝,當用奇招,玄女給我的兵書里記載克制騎兵武器一十八種,任何一種成制式列裝,無論何種鐵蹄都宛如紙糊,叫他有來無回。”

說著用手蘸酒,在桌面上畫,先是一個小圓,再是一根長炮筒,做個炮的樣子,對趙佶解釋,“此為初階火炮,有熟鐵便能鑄造,射程一千五,兩軍對壘時擺出二百門,分兩列,與敵騎兵千米處開炮,交換射擊,兩輪齊射便能打散敵軍騎兵陣型。敵軍若進,便調低炮口,再行射擊,若敵軍退,便調高炮口,給予擊潰。”

話沒說完,趙佶皺眉,讓他等等,指着王漢畫的火炮,“此炮外形……為何如此猥瑣?”

王漢愕然,定睛看自己畫的火炮,下面兩個圓蛋蛋,中間一根粗炮管,高高揚起,見過大炮的知道那是炮,沒見過的肯定以為那是男人褲襠里的東西。

當下自己也臉紅,趕緊抹去重新畫,結果這次畫了個更大的,王漢無奈,“官家,我是武夫,工筆不行,大概是這副模樣,但真正造出來並不猥瑣,相反極為勇武神俊,一炮擊出,能傷敵三四十。”

趙佶眉頭凝結,緩緩頷首,再問:“你說的千米?”

王漢解釋,“一米便是成年男子一步多些,千米便是千步開外。”

趙佶懂了,“單憑此炮,便能開疆拓土?”

王漢道:“單憑火炮必然不行,重點要強軍尚武,玄女娘娘給出兩句偈語,官家覺得炮鎮海城樓好,便是官家骨子裏有雄才大略,治國之道均是強國之風,若官家覺得桃燃錦江堤好,便是愛好風花雪月,只懂兒女情長。君主有雄才大略,國家便是猛虎,威震四海。君主若是愛好風花雪月,國家便是柔弱綿羊,四周狼子皆可欺凌。”

這番話言簡意賅,卻有十足道理。趙佶雖是藝術家皇帝,但基本的抱負理想和常人無異,做皇帝的,那個不想開疆拓土,流芳萬世?

王漢說完,趙佶大讚,“好個強國尚武,合該我大宋當興,原來之前種種預兆,皆是上天旨意。”

這裏又聽的王漢稀奇,“之前種種預兆?”

趙佶見他疑惑,微笑兩聲,離席而起,“且隨我來。”

再次來到昇平樓二樓,趙佶從書架上抽出一副捲軸,在王漢面前徐徐打開,“王家兄弟請看。”

畫軸打開,卻是六尺條幅,上書兩行蒼勁有力行楷大字:新法立國,建中靖國始傳承;壯我山河,神州趙皇萬世興。

王漢不懂字畫藝術,但也能看出,這兩行字寫的極為瀟洒,堪稱不凡,比起趙佶的炮鎮海城樓要剛勁兇猛,給人觀感也是陽剛猛烈。再看所言內容,卻是歌頌新法。

新法,便是王安石提倡的改革變法,目的是為改變大宋積貧積弱的現象,為的是不讓大宋再被外敵欺辱。

王漢不懂新法,但在御拳館時候周侗天天念叨,說起王安石那是相當崇拜,可惜他生的晚,早生幾十年,一定要去王相面前做個伴當。

王漢雖然對朝政不是十分了解,但也聽說過一些事,就當前而言,朝內是保守派的天下,這點就算趙佶貴為天子,也無能為力。

周侗為何一連趕走史文恭欒廷玉兩位猛人,就是因為,這兩年保守派勢大,史、欒二人跟保守派走到近,讓周侗光火,這才將他們連番趕走。

朝內是保守派的天下,趙佶卻在昇平樓內放了歌頌新法的條幅,這說明什麼?說明這個皇帝此時是有抱負的,有理想的,他也不想大宋積貧積弱,竭力要給大宋尋找出路。

如此想法,正對王漢胃口。

卻是不知,這條幅是何人所寫。

王漢詢問,趙佶微笑:“這字你看不出?”而後呵呵兩聲,“這是蔡京的字。”

蔡京?

北宋六賊之首?

竟然還是王安石新法的堅定擁護者?

短暫愕然後,王漢又釋然,畢竟是後世人,看問題不會那麼狹隘,事物分兩面看。

凡是大奸,必然精明有才幹,不然怎麼能位極人臣?蔡京能成六賊之首,正說明他手段厲害,不然怎會是六賊之首。這樣的人物,能寫出這樣的字,說出這樣的話,有什麼稀奇?

連王漢自己都能強行把炮鎮海城樓和尚武強軍聯繫到一起呢。

當下先不管蔡京是不是賊,反正在王漢眼裏,歷史已經改寫,用得着在乎他誰是誰,他只在乎一點,皇帝怎麼安排自己,會給自己封個什麼樣的官,自己又該怎麼踏出改變歷史的第一步。

於是點頭,“果然是上天預兆,大宋當興。”說完不語,靜等皇帝安排。

趙佶也不言語,收了捲軸,思索片刻,問:“玄女娘娘只傳你兵書武藝,可傳你治國謀略?”

這是在問王漢的能力,要給封官了。王漢內心狂喜,面上卻裝出風輕雲淡,答道:“娘娘所傳玉珏內容,文能提筆安天下,武能馬上定乾坤,只是我所學甚短,還未完全領會參透。”

這麼說倒不是王漢謙虛,實在是因為他一手毛筆字丟人,要是能寫得了字,他就敢厚着臉問趙佶要塊小縣城先玩玩。

即便如此,也讓趙佶喜悅,道:“如此甚好,我當抬舉你,但我朝祖制,升遷除去科考,當有邊功。”說完頓了頓,道:“你既有武藝兵書,邊關建功應不在話下,此事先不着急,待我於樞密院商議過後再做決斷。”

這番說,給王漢愣住,皇帝要賞自己官,還得跟臣子商量?

大宋的臣子們有這麼屌嗎?

不過趙佶既然說了要讓自己立功,那官位便是盤子裏的鴨子,早晚落入自己口裏,王漢也不急於這一時,先行謝過。

剛謝完,卻聽樓下絲竹聲停了,有個威嚴蒼老的聲音在質問,“官家人在何處?”

這聲音一來,趙佶就黑了臉,極不高興,一言不發往樓下走,王漢緊跟其後。

去到樓下,大殿之前站立一位身穿紫袍的花甲老人,眉毛銀白,呈兩邊怒飛,讓王漢想起影視劇里的白眉鷹王。

見趙佶下樓,老人拱手行禮,“官家,臣有要事相稟。”

話說完,趙佶都沒動作,周圍兩邊的樂人舞伎便自動從兩邊退走,神色惶惶,似乎懼怕這老人。

看的王漢稀奇,不知這老人是誰。

還沒想出門道,趙佶揮揮手,那邊晁補之周邦彥已經起身向外,其餘人也緊跟其後。

王漢便知道,面前的人是重臣,自然不敢騷情,快步向外走。

走到門口,聽到裏面花甲老人咦了聲,緊跟着是趙佶的聲音,似乎在解釋,“此是火炮簡圖,丞相勿怪。”

丞相?

聽到這個稱呼,王漢便懂了,這個威武老頭是當朝一品宰相,但不知是哪一位。同時有些鬱悶,自己工筆畫不行,畫個大炮結果畫成了鳥炮,還害的皇帝替自己解釋。

但最鬱悶的還不是他,而是徽宗趙佶,好端端的一場軍事探討,結果被宮內人傳成了風月事探討,不要幾天傳出宮外,惹得大家對趙官家誤會頗多,此為後話不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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