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黑白天使
“嗯...，吳晗，你有若曦的消息嗎？”程昊看着吳晗盯着餐桌上那束盛開的百合花發獃，不禁輕聲問道。
“哦，對不起，”吳晗此時才發現自己的失態，程昊溫柔而又富有磁性的聲音將她從遙遠的回憶里拉了回來。
“若曦和你一樣，自從畢業后就和大家失去了聯繫，”吳晗清清嗓子，抬起頭盯着程昊那雙曾經深刻在她心裏的眼睛說道：“放假的時候，我去過若曦的父母家裏，若曦的父母說她畢業后就出國了，後來就再沒回來過...”
吳晗說完，她發現自己竟然可以從容的盯着對面那張曾經讓她魂牽夢繞、耳紅心跳的俊朗的臉龐看了。
是啊，世上的感情都是這樣，沒有了機會去曖昧，剩下的就只能是從容。
可是，等了五年的時光，那張俊朗的臉龐，那雙溫柔的眼睛，那對淺淺的酒窩依舊不屬於自己。
吳晗的心裏此時在落淚，臉上卻強堆着淺淺的微笑。
“唔”，對面的程昊似乎早預料到了這個結果，略帶失望的神色從他英俊的臉上一掠而過，“我還以為...咳，算了，不提了，吳晗你嘗嘗這個西湖醋魚，味道挺好的，”程昊似乎又恢復了往日裏那個自信颯爽的美男子的形象，眼睛復又明亮起來。
“嗯”吳晗嘴裏答應着，手中的筷子撥拉着碗裏程昊給她夾的西湖醋魚，雖然已是飢腸轆轆，但是她現在卻沒有了一點胃口...
兩人就這樣彼此沉默的吃了久別重逢后的第一頓晚餐。
這似乎是一頓奇怪的晚餐，可是之於吳晗來說，這可是她以前做夢都想有的場景啊：對面坐着那個曾經讓她魂牽夢繞的心上人，清澈如水的眼睛注視這她，溫柔紳士地替她夾着菜...
好像，這些現在似乎都實現了。
可是，這些似乎都只是一場終究要醒來的不現實的夢。
吳晗想到這裏，鼻子酸酸的，不爭氣的眼淚在眼眶裏打轉轉...
她趕忙低下頭，用餐巾紙拭去就要奪眶而出的淚水。
因為她知道自己現在沒有資格流淚。
或許...至少是現在沒有資格吧。
飯畢，站在車流川息的酒店門口，程昊抬起手腕看了一下時間，已經是晚上九點半了，然後他扭過頭對身邊的吳晗說道：“時間太晚了，我送你回家吧。”
吳晗此時正盯着遠處縹緲的霓虹發獃，聽到程昊如此說道，馬上說：“不用了，不用了，我現在去趕地鐵還來得及。”
程昊低下頭看着吳晗，吳晗那張精緻小巧的臉龐，似乎在夜色霓虹的閃爍下，越發嫵媚起來。
程昊不禁感嘆，原來這個曾經一直在若曦旁邊充當綠葉的女孩竟然是這麼漂亮，或許，就五官的精緻程度來說，眼前的這個女孩相比若曦都有過之而無不及。
程昊竟然有些心旌搖曳...
吳晗抬起頭，發現程昊正目不轉睛地盯着她看，她不禁有些羞澀，臉上馬上飛起一片紅暈。
程昊這時也發現了自己的失態，低頭乾咳了一聲，然後微笑着對吳晗說：“你就別和我爭了，這麼晚了，你一個女孩子，還是讓我送你吧。”
吳晗不好再執拗下去，心裏聽到程昊如是說，心裏還是暖暖的
畢竟，面前的這個男人是自己的心上人，他給予的紳士般的溫柔體貼，自己哪有拒絕的道理？
“嗯，那就麻煩你了呢”，吳晗不好意思道，心裏卻像是花開般的溫暖。
“好的，你在這裏等一下我，我去取一下車”，程昊爽朗的說完，就轉過身，蹬蹬瞪地走向了去往地下停車場的樓梯。
吳晗看着程昊的背影離去...
遠處程昊的背影高大而又瘦削，吳晗的心裏竟有些心疼...
她不知道眼前這個自己曾經深深喜歡着的男人究竟背負了多久的情感負擔。
如果可以，她真的想替他負擔一點...
哪怕只有那麼一點...
因為，他，真的太累了...
吳晗不禁在一旁幽幽的想到..
過了一會兒，一輛程亮的銀灰色的BMW5系轎車就停在了吳晗的面前。程昊從車裏走下來，很紳士的為吳晗打開副駕駛的門，溫柔的提醒道：“小心，別碰頭。”
吳晗有些受寵若驚的上了車。
而待程昊上車后，他又探過身，親手為吳晗裝好了安全帶。
那一剎那，吳晗第一次有機會和程昊的距離那麼近，程昊身上特有的帶着淡淡香水味道的男子氣息讓吳晗有些窒息。
“對了，還沒問你住哪呢”程昊重新發動車子，轉過身，臉上帶着淺淺的微笑問道。
吳晗猶自沉浸在剛才的那一幕里沒有回過神來，聽到程昊如此問道，慌亂的答道：“哦，濱河路36號碧悅灣小區。”
程昊會意的點了點頭，車子轟鳴了一聲，便穩穩的行駛在了夜晚川流不息的車流中。
吳晗所住的碧悅灣是三年前才建設的一個高檔型高層住宅小區，地理位置優越。
程昊按着導航提示不一會兒便到了吳晗小區門口。
可是，正當程昊閃着大燈示意小區保安將車輛橫欄開啟，他好進入小區停車場時，這時一個高大身影突然橫在了程昊的車輛面前。
沒錯，那個人就是今天早上邂逅吳晗的新來的小區保安李軒宇。
“嗯，是他...”吳晗心裏不禁咯噔一下，心裏暗暗覺得這個半路殺出的程咬金來者不善。
只見李軒宇先示意程昊駐車，然後快步走到程昊駕駛位玻璃前，待程昊搖下玻璃，便很有禮貌的說：“對不起，先生，本小區嚴禁外來車輛進入，還請您儘快駛離。”說完，他還瞟了一眼坐在副駕駛的吳晗，眼神稍有異樣，隨即便又恢復了冷峻。
程昊抬頭看了李軒宇一眼，然後說道：“哦，原來是這樣啊，不好意思。”
隨後，程昊打了一把方向盤，將車停在小區門外一個不影響車輛出入的位置，然後打開雙閃，為吳晗打開了車門。
吳晗略顯拘謹的從車裏出來。
“呶，鐵將軍把門，看來，我只能送你到這裏了。”程昊向李軒宇的門崗位置努嘴示意了一下，不無幽默的說道。
“嗯，對不起，我們小區是有這樣的規定的，只是...”吳晗邊說，邊不忘向李軒宇所站的方向恨恨的看了一眼。
“看那個保安剛才看你的眼神，”程昊挑了一下眉頭，然後繼續說道：“怎麼，你們倆認識？”
吳晗連忙搖了搖頭，說：“不認識，不認識，他是我們小區新來的保安，人其實不錯，就是太軸了。”
“唔，都了解這麼深了，”程昊似乎有些醋意似的酸酸的說道，“不過，人長得還挺精神的。”
“哦，你誤會了，我們倆真的不認識。”吳晗覺得自己更是百嘴莫辯了，連忙擺手說道。
“哈，開玩笑了，”程昊俏皮的挑了一下眉頭，隨即卻又嚴肅下來，溫柔的注視着吳晗，徐徐說道：“謝謝你陪我吃這頓晚餐，真的很開心。”
吳晗聽程昊如是說，有些羞澀，低下了頭，用她自己都聽不見的聲音，喃喃說道：“其實，我更開心。”
“好了，時間不早了，我要走了，早點休息，byebye”程昊向吳晗擺擺手，便上了車，發動車子，不一會兒車子的尾燈便消失在了遠處的車流中。
吳晗略有所失的朝程昊車子離去的方向看了一眼，連她都不清楚自己剛才在程昊面前為什麼那麼急於擺清和李軒宇的關係。
或許，就算是程昊還對若曦一往情深，而自己那顆系在程昊身上的心還沒有完全死掉吧。
吳晗邊悶悶的想着，邊自顧自的朝小區門口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