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夜襲

第二章夜襲

村上的人不會認為，祭祀無用，只是認為，他們祭祀的不夠心誠。

每年一度的祭祀，村上的花費越來越大，每一家一戶，捐的錢也越多——這種事情，小高漸並不太清楚，他只是把這些看着眼裏，然後等祭祀的時候，眼巴巴的看着那些供品。

這些供品，最後也全都被王婆子給吃了，至於水龍王廟，和鄉下的小土地廟一般大，廟中有一座泥塑像。

塑像鱷頭蛇神，和他記憶中的任何一種龍都不同，說是龍，簡直就侮辱了龍這種生物。

高漸看到這些記憶之後，撇了撇嘴。

他又翻看着這些記憶，從中試圖從中找出有利的東西來，最後，高漸就看到了印象中最深刻的三個人。

村上打鐵的老頭，以及一對母女，正是他們，給高漸提供了食物，讓他恢復力量，去池水河捉魚，進而在這裏站住腳。

老頭，是村裡給他的稱呼，不知道他的名字的小高漸，也跟着一起這樣稱呼他。

三人中，老頭似乎有着豐富的學識，會打鐵，也會給人看病，也會——高漸從小高漸的記憶中看出，這老頭會的生活技能不少。小高漸最喜歡來到他這裏，聽高老頭講一下故事，或者看着他打造農具，在旁邊幫忙，混一些吃的。

記憶中，老頭屬於外來者，並沒有其他親人，掌握技能雖然多，但過的馬馬虎虎——小高漸每次來到這裏，都能得到一些吃的東西，這些東西，足以讓高漸高興一天，

即使他生病，在這裏看病，也不覺的呆在這裏難受。

小高漸記憶中那對母女，她們也是村上的人，母親叫白娘，只是家裏沒有了頂樑柱，生活比老頭更艱苦，白娘頭髮已經白了，而女兒才幾歲而已。

記憶中的小高漸沒有感覺什麼，但現在高漸看着這些記憶卻震撼莫名——這個世界，男女結婚較早。八、九有人訂婚，十一，二歲也有人結婚，十三，四，五結婚，超過十八歲之後就是老姑娘了。

高漸根據這個推算出，白娘的年齡並不算老，但她看起來卻像一個毫無生機的老人。

高漸還記得，他來到這個世界，因為距離近，沒有力氣的高漸向白娘求助的時候，她為高漸提供了一個菜餅，而這菜餅是她為數不多的糧食。

“看來，明天再給她送些魚。”看着那幾條還沒有被處理的魚，高漸決定明天早上給她送過去。

白娘沒有迷信於村上的水龍王祭祀，這是高漸敢給她送魚的原因，而換一戶人家的話，高漸得掂量一下了。

“該怎麼獲得滋潤呢？”高漸打了自己胳膊一巴掌，把嗡嗡亂飛的蚊子給拍死。

如今似乎是夏季，這個世界也不缺蚊子。剛來到這個世界的高漸，快要餓死了，沒有注意力放到這些蚊子身上，如今吃飽喝足的高漸，也開始關注這些煩人的蚊子了。

高漸再次翻動着小高漸那可憐的記憶，終於找到了獲得滋潤的方法，那就要成為老爺。

老爺是本地的地主，在鎮上，有着上百畝的良田，成為十里八鄉羨慕的對象。

可憐的小高漸，和他父親交流不多，所知有限，也只是他眼中所看到的東西。他的記憶中，最羨慕的就是過着地主老爺的兒子的生活，地主老爺的兒子，吃好的，穿好的，出門玩，從鎮上出來，來到這裏，志高氣昂的看着村裏的其他孩子，其他孩子都羨慕的上前去巴結他，討好他。

這對只有一個人玩的小高漸來說，就是夢寐以求的生活。他不只是一次的想，如果老爹是‘老爺’就好了，他也可以很威風。他也只是想一想，簡單單純的他，沒有想過，他老爹為什麼不是‘老爺’，只是單純的羨慕。

高漸：“……”

來自一個世界的成熟靈魂高漸，從這些中粗略判定，這個世界的‘老爺’屬於士大夫階級，只有讀書人，並且有功名的人，才能成為這樣的老爺。

當然，不排除拿錢買‘老爺’這一身份地位，這裏買不叫買，而是叫捐。

高漸想要成為這樣一級的人，要麼捐一個，要麼，憑自己的實力捐一個老爺的身份。

讀書，然後考取功名，需要經過幾年不斷的科考才行。

高漸相信，如果走這一步的話，他還沒有開始就餓死了。即使不餓死，也沒有條件讀書。讀書也是需要花錢的，高漸心中很抵制這種‘八股’考試做官的制度，心中抵觸，事倍功半，這一條路他也走不通。

即使他不抵觸，無論是時間上，還是人脈上，他都來不及。

至於捐一個‘老爺’身份？這更做不得，不是誰都可以捐的，即使你有錢，也不一定有資格捐。即使這捐來的‘老爺’沒有考核來到值錢，依然不是誰想捐就能捐的。

另一條路，來自小高級記憶深處那個老頭給他講的故事，成為傳說中的‘強者大人’。

這個世界，除了‘老爺’這一階級的人，還有一種‘強者大人’，這種‘強者大人’可以依靠自己的力量生活下去，雖然隨時可能付出生命的危險。如果足夠強大的話，不但活的滋潤，還可以制定規則，成為比‘老爺’這樣一級的人還要高貴。

成為這一級的人，要鍛煉，以及豐富的資源，比讀書花費還要艱巨。

小高漸的老爹，顧忌重重，連飯都吃不飽，更不用說去供養小高漸去鍛煉，成為強者大人了。

如今高漸卻想到了這一條路，他想走這一條路。他相信憑着的天賦，完全可以進行下去，即使不能成為一個真正的強者，也會讓他有一個好身體的。

“嗚嗚——”

村外，狼叫聲，讓高漸從規劃未來中醒來。

“沒想到在這世界還能見到這麼囂張的狼。”高漸聽着狼叫，有些膽戰心驚的尋找着之前插魚的棍子。

狼這東西，在他的那個世界的國家，已經成為快滅絕的保護動物了，想要見到它們，只能在動物園。國家進行立法保護，那些狼才能存活，而這裏狼兇惡的要上門吃人了。

高漸抓起棍子，有了不少的底氣，這棍子很結實，又被他用菜刀削尖，足以可以當作武器了。

小心翼翼的檢查了一下院子的大門，插上門閂，然後用木棍頂上，然後把鍋和魚都收回屋子裏。看了一眼屋子之後，他關門，再做一遍同樣的防禦措施，最後，菜刀木棍放身邊，在戰戰兢兢的來到簡易木板床上躺下。膽戰心情的他，只有外面的狼叫聲，吸人血的蚊子，直接被他忽略了。

這一夜，是註定不平靜的。

恍惚中，高漸聽到了院子裏有聲音，讓他立即坐了起來，然後抄起傢伙來到門邊，透過縫隙看向外面。

高漸藉著外面的星光，看到了有東西在牆邊，是一隻牛犢大小的狼——院子的牆根本不結實，而且又低又矮，根本阻擋不了它，這隻狼輕易的翻了過來。

綠油油的眼睛，高大的像怪物，嚇的高漸頭皮發麻，整個人快蒙，不敢大口的呼吸。他用僅有的理智控制自己，來到門口，顫抖的拿着菜刀，守着門。

高漸隨後看到，這隻狼在院子裏搜索着，然後趴在一個地方吃東西。高漸認出來了，那是他丟棄的魚內臟。

一條魚內臟，肯定不能餵飽這隻牛犢大小的狼的肚子。這隻狼又循着味道來到高漸的簡易灶台，沒有發現吃的，很人性化的用鼻子嗅着，然後向著高漸住的屋子這裏而來。

隨着這隻狼的行動，高漸的心像是被揪住了一般，整個人被恐懼所支配，差點崩潰。

狼到來，開始嗅着，遲疑一下，開始扒門。

尤其是，狼透過不怎麼合縫的門縫，伸進屋子裏的時候，讓高漸看到一隻毛絨絨，粗大的抓子，讓他心中恐懼達到頂點。

恐懼讓他拿起菜刀，以憤恨的力量，狠狠的砍向這隻大爪子。

這種力量爆發的極大，近距離砍這隻大爪子，一點都沒有砍偏，刀刀都砍中了目標。

“嗷嗚！”痛苦的嚎叫從門外傳來，然後快速的向外面抽出爪子。

高漸一震，加快了速度，砍了起來。

“嗷嗷！”痛苦的叫聲有些像被打的狗的叫聲。它還是抽出去了，然後退出老遠，一個矯健的翻身離開了這個院子，向遠處逃去。

高漸看着離開的狼，鬆了一口氣，癱坐下來，整個人流着大汗，拚命的喘氣。

“哈哈哈……”死裏逃生，心中的喜悅，讓喘氣的高漸，又忍不住笑了起來。

笑過之後的高漸，感覺前所未有的疲憊，讓他再也不顧不得其他事情，拿着菜刀，直接回到床板上躺下。

他太累了，躺下就睡着，他睡的很香甜，並沒有做什麼噩夢，天快亮了的時候，外面各種鳥雀嘰嘰喳喳的吵鬧了起來。高漸一動，啪嗒一聲，手中的刀就掉在了地上。

刀掉落在地上的聲音，讓高漸醒來，然後立即撿起刀，小心翼翼的來到門口這裏。

外面，天已經大亮，外面的光通過門縫，讓整個房間也亮堂了起來。高漸在門口這裏，看到了幾滴變了色血跡，以及幾屢微不可見的沾血狼毛來。它又看了一下手中的刀，上面還有血跡，同樣也有豁口，以及卷刃。

他壯着膽子出門，看向院子裏，院子除了幾個狼腳印之外，很乾凈。

嘰嘰喳喳的鳥雀，清涼的晨風，讓高漸好像回到了人間一般，整個人輕鬆了不少。他再也睡不着了，反而起身，把鍋架上，又把昨天那天打的烏鱗魚熬上。

在另一個世界的高漸，燒過這種灶台，記憶中的小高漸，也幫助老爹燒鍋做飯。如今高漸使用這種灶台做飯，毫不費力。

比較方便的是，院子裏還有一口井，打水的時候，不需要跑到鎮上，用公共水井去打水了。

火燒上之後，高漸打水，把破水缸的水給倒滿，然後去外面解決衛生——這些動作，也只是受到另一個世界的習慣支配，一切都是機械的做着這些事情。

個人問題解決，高漸回到灶台，添加一些柴火之後，始終無法平靜，而這個時候太陽也終於出來了。

朝陽初生，高漸看着金燦燦的朝陽，在自己院子中練起記憶中的鍛體式。

鍛體式，是流傳最廣的一種鍛煉方法，村子裏的人都知道，即使是那些玩耍的孩子，也知道這種鍛煉方法。

雖然這種方法全村人都知道，但有成者寥寥。高漸這個時候，想要練習這個，也只是心中不能平靜，希望用這個讓自己平復下來。

村上的孩子，練一些鍛體式，是以玩耍的方式去練習的，並且時間堅持不了多久，就會沒耐心的放棄。

堅持最久的，也只有高漸，他沒有小夥伴玩，在無聊的時候，就會練習這個打法時間。只是因為食物的問題，肚子一餓，他就不得不停下來。

高漸按照記憶中的去做，自然而然的擺出鍛體式，開始的時候有些生澀，很快他就熟悉了，按照身體記憶，擺出正確的鍛煉架勢。

一套動作下來，高漸忘記了夜間狼襲帶來恐懼，整個人沉入到這套動作之中。

這一刻，他的心格外的寧靜。

這一刻他感受到來這個世界的微妙之處。

初生的朝陽，很溫暖，洗滌了他心中的陰影。

高漸漸漸入神，整個人沉浸在鍛體式的架勢之中，細細的體會着，通過呼吸節奏，調節身體，讓整個身體，處於‘放鬆’狀態，跟着呼吸緩緩的顫動着。這種顫動，讓高漸感覺很舒服，很溫暖。

高漸能夠清晰的感覺到身體被溫暖的朝陽洗禮着，整個人如同泡在溫暖的泉水中，讓他忘記了所有的疲憊。

高漸感覺到，他呼吸的空氣中，有着神秘的因子。他一縷縷空氣搬運到體內，身體的細胞活躍了起來，如同飢餓的孩子一般，不斷的吞吐着。

高漸感受着這種變化，心中震驚不已，沒想到過去的小高漸竟然還有這一種天賦，他還是低估了小高漸的天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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