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34章 畏懼
從無名山谷笑道繞過了久聞大名的石門關，秦淵作別了騎着騾子過來帶路的宋岩焦，帶着手下的人馬出現在了關中平原的西垂，雖然南邊不遠處就是自己曾經差一點當做落腳地的寶鳳城，但是秦淵並沒有心情去金牛川別墅看看曾經的老朋友們，花開花落，雲捲雲舒，當初的老朋友們已經不剩下幾個人了，而秦淵也沒有心情和如今已經被迫去職的寶鳳節度使見面，只是帶着手下的人馬一個勁兒的朝華亭的
方向趕去。從山地進入到關中平原之後，秦淵的整個人就變得放鬆了起來，雖然路上的人馬明顯的多了起來，自己一行人暴露的幾率也大大增加，但是秦淵卻知道，越是危險的地方就是越安全的地方，雖然一路上的關中各地的兵馬少的可憐，秦淵更是沒有見到過幾個古武者樣貌的人從身邊經過，但是掄起熱鬧程度，關中平原的任何一座小城的商戶，都比固原城的城中人馬還有多，這一路也讓秦淵看到了兩個地方巨
大的差距。到了星辰漫天的時候，秦淵終於帶着人看到了一塊寫着華亭字樣的石碑，知道通過兩天三夜的急行軍，自己終於帶着秦皇門的百餘人馬摸到了目的地的邊緣，秦淵的倆上終於露出了一絲慘淡的微笑，看看
身後都已經累得直不起腰來的隨從，秦淵揮揮手，對着眾人說道：“大家不好着急，我們到前面的小鎮就歇歇腳，都加把勁兒，藺修觀兄弟們還不知道現在是生是死呢！”說完，秦淵就在眾人的呼應聲中，帶着大家進入到了一座名叫東華鎮的小城鎮，在裏面一家最大的客棧中落了腳，雖然跟店家解釋了自己侍從金城郡過來的商客，但是老於精算的店老闆顯然不相信這麼一大堆攜槍帶箭的是一群商人，乖乖的給秦淵等人安排了客房，店老闆也沒有說破什麼，再加上秦淵出手就是一袋銀元寶，這位花白頭髮的店主直接宣佈自己的店面打烊，將客廳中正在吃飯的客人們都請出了自家的客房，然後關上了大門，跟着夥計們一起開始給秦淵的部署準備食物，就在這個時候，煩人的敲門聲忽然響了起來，秦淵招呼眾人上了樓休息，然後就對着店家點點頭，示意他將食物送到房間當
中，自己也跟着景衛田他們回到了房間中休息。剛剛躺在鬆軟的床上準備歇一會兒，秦淵就聽到一個丹頂鶴般的叫聲傳到了耳朵裏面：“什麼？沒有客房了，開什麼玩笑，本姑娘趕了一天的路了，你竟然告訴我沒有客房了，這不是逗我玩的嗎？這裏面一
個人都沒有，是不是不想接待我們啊？”“真不是啊，這位姑娘，我們店鋪裏面都已經滿了啊，你看看那馬槽裏面的馬匹，都塞不下了，今天來的是一群武爺，小人怎麼會有生意不做嗎？姑娘您看，這拐角處有一家店面也是很不錯，您要不去那裏
看看？”
“不去，本姑娘今天就要住在這裏，讓這群武爺的頭兒出來見我，還反了天了，在我們華亭城的附近，竟然還有本姑娘住不了的客房，快點去，不然的話，我讓你知道我們澗山宗的厲害！”
“澗山宗嗎？”秦淵聲音低沉的說著，身影已經出現在了二樓的欄杆處，低頭看着扎着兩個可愛馬尾辮的紅衣女孩，秦淵的臉上露出一絲冷笑，對於澗山宗這三個字，秦淵的感覺很是複雜，不過其中的正面感受幾乎為零
。
“沒錯，你是誰！”
紅衣女兒抱着手中一柄鑲嵌着寶石的短劍，瞪大眼睛看着二樓欄杆處的秦淵，身邊的兩個大漢如影隨形的將她護在中間，雙眼圓瞪，嘴巴禁閉，一看就是不好惹的傢伙。
“我是秦皇門門主秦淵，不知道你是誰？”
秦淵淡然一笑，看着眼前的紅衣女孩，輕聲說道。
“啊？你就是秦淵？真的假的？”紅衣女孩微微一愣，驚訝的看着頭頂的秦淵，搖着頭一臉的不相信：“不可能，秦皇門遠在固原城，距離華亭八百里，怎麼可能出現在這裏？我不信，你是不是聽說我是澗山宗的，就藉著秦皇門的名號來嚇
唬我啊？我告訴你，本姑娘可不是嚇大的，快點將你的身份從實招來，不然的話，我讓我哥哥從華亭城裏面派人過來將你剿滅掉！”
說著，女孩的臉上露出自信的神情，嘟着嘴不滿的看着一臉默然的秦淵。
“她說的是真的嗎？”秦淵的目光轉向紅衣女兒身邊的兩個壯漢，眼角閃過一絲寒光，兩手空空站在欄杆上，一股強大的力量從他的身體當中發出，兩名壯漢聞言一愣，感受到秦淵身體中泄處的巨大力量，有些緊張的看着秦淵，其中一人伸手將紅衣女孩護在身後，另一名看起來更穩重些的壯漢抬頭看着秦淵，拱手說道：“不錯，我家小姐確實是澗山宗已故宗主大人谷宗主的千金，也是如今澗山宗宗主谷晉昌的親妹妹，不知道閣
下真的是秦淵嗎？”
“沒錯，就是我，我親手殺了她爹爹！”秦淵淡然一笑，看着那名壯漢，緩慢的搖頭道：“不用着急動手了，我這次帶着秦皇門的人馬過來，就不是來跟你們動手的，一個少不經事的小女孩，我出手也是壞了我的名聲，帶着谷宗主的妹妹離開了，
順便回去告訴谷晉昌，我這次來的目的都已經跟鄧德伍大人說過了，如果他敢對鄧大人動手的話，我不介意教訓教訓這個小傢伙！”
說完，秦淵就轉過身去，走進了自己的房間，兩名壯漢愕然的看着秦淵，對視了一眼，拉着已經沉默不語的紅衣女孩從這家店中離開。不多時，豐盛的飯菜就送到了秦淵的和其他秦皇門弟子居住的房間當中，好酒好肉的吃完之後，秦淵就看到之前一直不敢用正眼看自己的店主人忽然走了進來，讓手下的夥計將秦淵桌上的飯菜收拾乾淨之
后，這名店主人“噗通”一聲跪倒在地上，對着秦淵說道：“秦門主，救救小老兒的性命吧，您行行好吧，我們這一家人在東華鎮幹了幾十年的店面了，幾代人的基業可不能毀在我手裏啊！”
“你有何難處，儘管說！”秦淵淡然的一揮手，從床上坐直身體，看着眼前兩鬢斑白的店主人，心中並沒有多少惱怒的想法，華亭距離固原城太過遙遠，自己就算是能夠將華亭澗山宗剷除掉，估計其他的關中世家也不會容許這家店
面在關中地界上繼續存在下去的，與其這樣，秦淵倒也不吝嗇自己的荷包和力量，能幫助這家人也就幫了。
“額……小老兒想要將全家遷往固原城，明天就出發，您看如何？”店主微微一愣，沒想到秦淵這麼好說話，索性將自己的打算說了出來，秦淵聽了，也不猶豫，對着店主說道：“給我找些紙筆過來，我會給你寫張字條，固原城的秦皇門兄弟見到字條之後，自然會將你和家
人安頓下來的，到了固原城繼續開店，秦皇門雖然不算強大，但是保證一方安寧總也是會的！”
“是是是是！”萬沒想到秦淵如此慷慨，這店主人趕緊讓人送來了紙筆，讓秦淵親手將自己期待已久的文書寫好之後，緊接着就對着蠟燭吹乾上面的文書，然後就乖乖的站起身來，對着秦淵千恩萬謝了一番，然後就出去
佈置東西去了。
這邊的秦淵不吝手筆的幫助這家受到驚嚇的店主，那邊的被秦淵嚇跑的紅衣女孩自然不敢在繼續找地方休息，跟着兩個侍衛連夜回到了華亭城，見到了剛剛滿十八歲的哥哥谷晉昌。
“真的假的，秦皇門竟然推進的這麼快？我記得父親使用了八天的時間才從華亭將我們的將士們帶到了固原城外的啊！”谷晉昌愕然的看着眼前的妹妹，一臉茫然的看着回到身邊的鄧德伍，後者微微一愣，對着谷晉昌解釋道：“秦遠這次來的目的是救人，原本行進就比較的着急，而且帶來的都是騎兵，兩天三夜奔襲而來，也
是有可能的，不過他這樣着急，也是相信了藺修觀他們還被我們的人馬圍困在山寨當中的消息，如今藺修觀他們已經彈盡糧絕，乖乖投降了，秦皇門的騎兵想要拿下華亭城，原本就不大可能！”
“可是對方的推進速度也太快了，如果發現藺修觀他們已經被我們關在了大牢當中，之前和我們說好的條件，還會不會實行呢？”谷晉昌好奇的看着身邊的鄧德伍，雖然這個人劣跡斑斑，而且不少人都對他能夠活着回來耳朵原因表示懷疑，但是谷晉昌卻記得父親在臨走之前對於自己的交代，鄧德伍的忠心是不用懷疑的，單憑這點，
澗山宗的很多人就不如他！“那要看看秦門主的目的何在了，總之，我們先要決定在鄭末彧和秦淵之間選擇誰的問題，如今鄭都督使已經帶着三十多家關中世家和古武門派的弟子們圍攻蕭關東城了，憑藉蕭關城的城高溝深，估計現在
鄭都督使已經攻下了東城，下一步是和秦皇門撕破臉皮還是遵照朝廷的旨意將督促秦皇門西進的命令傳遞下去，都要看鄭都督使的意思了！”鄧德伍認真的分析者眼前的局面，端坐在主位上的谷晉昌緩緩點頭，嘆口氣道：“現在該如何是好了，鄭都督使要求我們三日之內就他孫女嫁給我的事情回話，如果我們不答應的話，估計就要出兵滅了我們
澗山宗了，但是如果答應了，聽說薛文皓那個混蛋竟然要娶我妹妹當妾，這簡直是不可容忍！”
“那就看宗主大人是不是相信秦皇門能夠一舉佔據關中了……”鄧德伍晃晃腦袋，顯然知道自己說的話不可能實現，站在谷晉昌面前的谷婷溪則是睜大了眼睛，看着在自己面前旁若無人的討論自己未來的兩人，淚水簌簌的從眼中流出，一臉不情願的說道：“哥哥可以娶
了鄭都督使的孫女之後，我再出家，這樣就不用去給薛文皓那個色狼當第七個姨太太了！”
“婷溪……這不是你說的算的事情……”
谷晉昌微微搖頭，長嘆一聲，站起身來，扭頭對着鄧德伍說道“鄧大人，準備將藺修觀那些人送到鄭都督使的營中吧，只當是我們獻給他的小禮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