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9章： 縱是帝心亦人心

兒哼道：“想活活不了，想死還不容易呀？別說我是是我是你玉皇大帝，活的不開心了，也便去死着玩玩。”

玉帝輕嘆道：“自行求死，乃是逆天之行……”

眸兒截口道：“那又怎麼樣？你已經是天上的最高神了，再逆，天能奈你何？我還真就不信了，想死還不能死，那你歷什麼多少多少劫，有什麼意思呀？還不如一個凡人，能自己做自己的主。”

玉帝溫言道：“登這靈宵寶殿，與人間皇位不同，並非為了享富貴安逸，乃是為了天下蒼生，管控三界，療民疾苦，解人倒懸，予人安樂……”

眸兒根本不聽他把話說完，又截口道：“你能不能別老這麼一套一套的？你就不能好好的說會兒話嗎。”哼了一聲，又大聲自言自語道：“我以為玉皇大帝管着三界，有多麼英明神武，卻原來是個絮叨老頭，喂，我說你到底是不是真的玉皇大帝呀！”

玉帝沉默下來，眸兒喂喂的叫了幾聲，一邊伸手上前亂摸，玉帝只得開口，溫言道：“你既來此，便是有緣，我便賜你仙籍，你不必待在天牢之內了。”

眸兒笑道：“你躲在這什麼天劫之地，居然還能處理朝務，賜我仙籍，那你罰自己有什麼用處呀，真是自欺欺人，不如你還是回靈宵寶殿去坐你的玉帝，大不了平時少吃點山珍海味，多吃點粗茶淡飯，也便是贖罪了嘛！”

玉帝微微搖頭，道：“欲罰其身，先罰其心，朕所受的。乃是最嚴酷的天劫之力，每日輪換，非如此，難贖其罪。”

眸兒不以為然的道：“別說的自己這麼厲害，我聽冥王說過，你因為忌諱他的法力，所以親手打死了自己地女兒，還逼的冥后自盡。哼，真是惡毒小人！”

黑暗中。似覺玉帝身子一震，良久良久，才緩緩的道：“此事本是朕一念之私，卻也是為了消去冥王沐風的劫數，卻不想讓冥后因而喪生，但是冥后星位已經勢微，冥妃星位卻有奪宮之象，只不過差在遲早而已。但是，天意果不可違，冥王的劫數是消了。朕也確是逆了天意，卻想不到居然……居然……”他本來一直高貴溫雅，此時，卻是聲音發顫，竟然說不下去了。

眸兒微愕道：“居然怎麼了？”

“……既種其因，復得其果，朕也沒什麼可說的……”

眸兒皺眉道：“你明明是玉皇大帝，為什麼說起話來總像個和尚？”想了一下。微哼道：“那你還要在這兒受多久的罪呀？”

玉帝道：“待真心得回之日，朕自然會脫困而出。”

眸兒道：“那天界與人界冥界，是不是還要繼續這樣互不往來呀？人間打翻了天也沒有神仙來管，冥界逃沒了鬼也沒有神仙來理，天庭整天喝酒享樂，倒是舒服。”

玉帝一怔，道：“天界與人界冥界斷了往來？這是為何？”

眸兒向他說話的方向狠狠地白了一眼，哼道：“我又不是玉皇大帝，為什麼要問我？你自己不知道呀？”玉帝怔了半天，喃喃的道：“天界與人界冥界斷了往來？天界與人界冥界斷了往來？”

兩人正在交談。忽然後面傳來窸窸窣窣地聲音，眸兒嚇了一跳，立刻跳開，道：“喂。你這兒不會有老鼠吧？黑燈瞎火的。別咬到我的腳丫。”

玉帝停了一息，緩緩的道：“想是你的朋友來了……朕自處身此地。向來無人能進，不想今日你既來了，復有人來，莫不是天有定數？”

眸兒一聽之下，對他後面的言辭早不在意，向後走了幾步，喜道：“卓不凡，卓不凡，是不是你？”

一個人影閃了進來，一雙手迅速的握住了眸兒的手，雖然周圍俱是一片黑暗，可是，這手卻尋找的如此準確，好像已經握了生生世世。下一瞬，眸兒便陷入了那熟悉的懷抱，抱地緊緊的，溫柔如昔，卓不凡的聲音柔聲道：“眸兒，我來了。”

眸兒幾乎喜極而泣，雖只離開了片刻，卻似乎已經相思了太久。她在這兒與玉帝糾纏不清，胡言亂語，也不過是想說動玉帝離開，一則全了卓不凡和司夢等人的心愿，又能讓幾人安全離開天庭，想不到，卓不凡居然這麼快就可以找到這兒。

眸兒緊緊貼着卓不凡的懷抱，笑道：“你怎麼這麼快呀？”

卓不凡笑道：“我怕我的小眸兒擔心呀！”原來青衣見眸兒遇險，本想出手，後來看到她被押入天牢，知道一時不會有事，立刻脫身去找卓不凡，卓不凡聞言心急如焚，但是找了許久，想盡方法，都找不到天牢入口，數次差點被守衛的天兵天將發現行跡，無奈之下，索性行險，以已身精血喚出額間那聖女珠的感應之力，立刻便被吸到了這兒。

兩人絮絮纏綿，眸兒早忘記了玉帝還坐在身後，卓不凡卻是沒有聽到玉帝地聲音，並不知這兒還有別人在。兩人相依相偎，耳鬢廝磨，那彼此額間的寶珠，也似乎感覺到了兩人的欣喜，在額間微微發熱，帶出淡黃色的珠光。

眸兒終於想到，於是拉住卓不凡的手，向玉帝的方向一指，獻寶似的道：“這兒有個人呀，你猜他是誰？”

卓不凡笑道：“有人在？不知道，是犯了天條的神仙嗎？”

“是，而且是個最大最大的神仙，他是玉皇大帝呀！”

卓不凡大吃一驚，道：“玉皇大帝！他是玉帝？”

眸兒笑道：“想不到吧？玉皇大帝沒在靈宵寶殿坐着，卻鑽到這黑洞裏來了，哈哈！”

卓不凡沉吟良久，才上前拱手，道：“不知陛下為何在此？”

冥王有許久沒有說話，忽然，卓不凡似覺有一隻手撫到了自己的額心，頓時大吃一驚，疾忙想要後退，卻覺這一觸有如佛光普照，溫暖宜人，並無半分侵略之意，良久，玉帝才長嘆道：“原來如此，原來如此，你二人居然是朕心中愛念地宿主……愛別離，愛別離，愛別離之苦啊……唉，朕今日終於緣成，卻不知是福是禍？那下界狐仙，你的額間一點，也是寶珠之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