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奇葩禿頭老闆
封雪津津有味吃着林雄照柯梵做的那道冰封火山，可接下來她聽到柯梵最後提出的那個條件，口中美味至極的咕咾肉差點讓她噎着，不由得難以置信望向林雄，瞠目結舌。
“他的條件就是讓我們替他辦一張身份證。”雖然覺得相當無語，但林雄還是又重複了一遍。
他完全理解封雪此時的驚詫，因為今天早上他聽完柯梵提出的條件之後也是同樣的鬼反應。
廚藝如此精湛的人居然是個連身份證都沒有的黑人黑戶，真佩服他是怎麼存活在這世界上的。
艱難地將塞住喉嚨的咕咾肉咽下，封雪急忙拿茶水一壓，吁了口氣，擺擺手道：“沒關係雄哥，就照他說的辦吧！如果實在不行，就暫時上到我家的戶口！”
林雄聽罷雞賊一笑，“小雪你還別說，那傢伙雖說不算年輕，倒也高大偉岸，丰神俊朗，秀色可餐，加上技藝非凡，於你家族發展的事業有着密不可分的關聯，雖說家世有些門不當戶不對，但現今社會那些東西都是浮雲，依我看啊那傢伙上你家戶口還算夠格......”
“打住！跪求打住！雄哥我以前怎麼沒發現你有那麼好的口條，這簡直不像是深沉內斂，穩重質樸的你說出來的話。”對於林雄的調侃，封雪沒好氣白了他一眼。
“哎呀那些譜都是在員工面前擺的，再說你年紀也不小了，封老爺子的情況也需要充充喜，還有你剛才說錯了，是口才不是口條，別拿哥哥我比牲口。”林雄佯裝嚴肅。
封雪眉角一揚，“那你也別把我當牲口似的見個良種就叨叨，人與人基於愛情在一起是繁衍，而牲口和牲口則是繁殖，兩者之間的本質區別可是大了去了。”
“那你倒是趕緊繁衍啊，見着你繁衍出下一代我就閉嘴了，封老爺子可是把督促的任務交給我了，我可要盡心儘力才行。”林雄不可置否。
封雪嘴角一抿，比了個停止的手勢，表示不想再繼續這個話題下去。
“那我替那小子上戶口去了？”林雄像是故意似的，臨出她辦公室前又投之詭異一笑。
封雪不耐地擺擺手，“快去快去！”
她本來以為林雄是說著好玩的，畢竟珍饈坊社會關係網那麼大，沒理由搞不定一張身份證不是？
可沒想到林雄最後還真把柯梵的名字打在了她家的戶口本上，顯示和戶主關係是養子......
正是因為林雄鬧的這大烏龍，以至於讓封雪和柯梵後來的關係一度陷入水深火熱之中，在此先按下不提。
由於早上在珍饈坊試菜耽誤了點時間，加之碰上上班高峰期塞車，柯梵拎着一大堆打包盒到小排檔的時候已經遲到半個多小時了。
柯梵把從珍饈坊打包的早餐放進冰櫃，想着到午飯時間再拿出來微波加熱一下就能吃了，順便讓同樣一起做水台的王小東也過過嘴癮，那小子正在長身體的時候，最貪吃了。
合上冰箱門，他不由得又想到早上發生的事情，心裏有些煩躁。
不知道林雄最後的決定如何？
當他提出那樣匪夷所思的條件后，林雄的態度又變得模稜兩可起來，只是讓他先回去等答覆，當然後面也免了他早茶的單子。
說起來還是柯梵吃虧了呢！他做的那道冰封火山不用想都知道會給珍饈坊帶來多大的收益，可不是免一頓早餐錢能相提並論的。
正想着一些有的沒的，禿頭老闆罵罵咧咧的聲音從樓上一路而下。
柯梵不明白，中國都改革開放那麼多年了，怎麼還有這種和地主一樣死命剝削壓榨勞動力的奇葩存在。
“梵哥，你要堅持住啊！”正在殺海鮮的王小東也聽到了禿頭老闆非比尋常的陣仗，同情地看了柯梵一眼。
那個滿臉橫肉的禿頭老闆平時是怎麼看柯梵怎麼不順眼，好不容易逮到他犯錯，當然不會放過狂刁他的機會。
“丟你老木啊，每天上班最遲就是你，下班最早也是你，還敢給老子遲到，你工資還要不要啦！”
“想當初老子看你沒有身份證找不到工作可憐你才讓你在這裏打工，你一點都不知道知恩圖報啊你！”
“年紀那麼大了禮義廉恥都唔知，連個未成年的細路仔都比你上道啊！去死啦你！活着也是浪費糧食！”
......
禿頭老闆許是積壓了很久的壓力，從樓上跑下來懟着柯梵就是一頓污言穢語地謾罵。
柯梵對此置若罔聞，穿上髒兮兮泛黃的工作服，套上塑料圍裙到王小東身邊和他一起殺海鮮。
殺海鮮是門技術活，吵架同樣也是門技術活。
一定要棋逢對手般的你來我往，勢均力敵，又要如打乒乓球似的時不時扣殺，爭鋒相對，才能從中領會到快感。
禿頭老闆見柯梵一聲不吭，當他不存在似的只顧埋頭殺海鮮，他的舉動像是拳頭打在棉花上，一點勁兒也沒有，罵了沒幾句便停下，可又覺得心中的不快沒能得到徹底的釋放，他又遷怒到王小東身上。
王小東，十七歲半，方才禿頭老闆說的未成年就是他。
未成年有未成年的衝動和莽撞性格，面對禿頭老闆的遷怒，他的信條就是，能動手就別嗶嗶。
吵架對他來說費勁又費神，完了還容易餓，餓了容易吃得更多，吃的更多就要花費更多的錢，想想工資那麼少，算下來不划算，還是算了。
王小東，十七歲半，身高一米七八，以壓倒性的攻勢完勝禿頭老闆，一拳就讓禿頭老闆的禿頭開了朵小花。
“啊你個含家傖！細路仔敢打老子我，看老子不好好教訓你......”
禿頭老闆從未吃過這樣的虧，氣得操起門邊的一個滅火器，眼看着就要向王小東砸過去，柯梵見狀急得將小刀一扔，上前一把抓住滅火器，阻止了他的舉動。
柯梵本不欲出手，但此時店裏除了王小東和禿頭老闆，就只剩下他了，廚師要到十點過才來，這時他要不阻止，事情恐怕就大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