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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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狀告陳村長】

在陳家碾人看來,舒芳絕對是個災星!

陳村長想要維持陳家仁善的名聲只能私底下和劉氏商量後續處置方法,劉氏可不是什麽省油的燈,如果說陳家人愛面子如命的話劉氏就是個標準不要臉的。

有句話叫「人不要臉鬼都要怕」,連鬼都怕更何況人呢。

劉氏念着陳家那點子家規,沒了陳連生和舒甜在上頭壓着,舒芳要是進了門不就是正正經經的長子長媳嗎?於是越發剽悍,陳家大院子也沒能阻住她強大的撒潑嗓門,死死咬着是陳得寶強迫孝期未過的舒芳壞了規矩,如果陳家人不負責的話她就溺死舒芳再送到陳家碾來鬧,或者陳家十天內不將舒芳迎娶進門,她非得去衙門掰扯掰扯陳家的家教和陳得寶的名聲不可。

不怕橫的只怕不要命的,劉氏占齊了這兩樣,一人獨斗陳村長全家竟然大獲全勝,陳家不得不退了一步,答應先定下親事,換了婚書,成親日子就定在舒芳滿了孝期的第二天。

送瘟神一樣送走了得意洋洋的劉氏母女倆,陳村長第一次狠狠揍了陳得寶一頓,再讓王氏和小王氏去一趟王家村,將陳得寶的婚事推到了老二陳得金身上,也幸好之前選中的王春花今年才十二,和陳得金同年。

當然,其中王氏和小王氏已經想好了一百招怎麽蹉跎舒芳不讓她如願掌管碾房生意。

然而,不管婆媳倆計畫得怎麽周詳,都趕不上接二連三的變化。

偷情事件過後的第三天,一隊凶神惡煞的衙役來村裡捉拿了陳村長父子倆,有那好奇的村民上前打聽,方知道這父子倆被人告了,罪名是謀財害命。

陳家碾頓時譁然了!就連身在半坡住的舒甜都得了消息,可惜陳連生還病着,她就是有心想去村裡聽個熱鬧都不行。

她想了想,叫過丫鬟丁璫,「你去村口楊三家看看還有沒有豆腐,買一塊回來,順便去村口楊六爺家問問這幾日有沒有打着什麽新鮮的魚,晚上我給陳大哥熬魚頭豆腐湯喝。」

丁璫應了一聲後拎着籃子就去追前腳離開的錢嬸。

舒甜站在院子裏看了會兒村子依然安安靜靜的村子,轉身回了正房東屋,剛剛進門就聽見裏面好像有什麽摔在地上的聲響,連忙掀開帘子沖了進去,正好看到陳連生扶着輪椅把手跪坐在地上。

她趕緊上前把人給扶起來,「陳大哥,你下炕干什麽?這下摔着了吧。」

「咳咳,我想更衣,起來得稍微急了一些。」陳連生一手捂着唇,控制不住咳嗽了兩聲,雖然解了寒毒,但他身子還是有些虛弱。

其實他這次風寒也並非表現出來得這麽嚴重,實則是因昨兒就到了舒圓和錢多多原定該回家的時間,卻不見人影,舒甜嘴裏說的和臉上表現的全都是掛心着舒圓和錢多多怎麽還沒回來,他一點都不喜歡她這麽記掛別人。

陳連生是怎麽樣的一個人?他上輩子認定了二叔宋天權夫妻是對他好的人,他做的每一件事便是為著這夫妻倆能夠高興,哪怕很多事情有違天和。也就是說,一旦他認定了某件事某個人,那就是一根筋的認到底,而且為了認定的這個人這件事,哪怕籌謀一輩子也在所不惜。

很不幸,他本來都好心地打算看在陳村長一家看顧了他十三年,打算放過他們最後幾年的薄待之仇,誰知道陳得寶要自己送上門找死!

很幸運,或許陳連生還沒意識到他對舒甜的獨佔慾意味着什麽,但既然舒甜入了他的眼進了他的心,他必然會護她一生。

舒甜一邊給他拍背一邊又開啟了碎碎念模式,「我就在門外,你叫我一聲就是。哎呀對不起,一定是剛才我去院門外了沒聽見。我還以為你是睡着的……」

陳連生就微微翹着嘴角聽她叨念。錢嬸那大嗓門除非睡死過去誰都會被吵醒,更何況他根本就沒睡着,錢嬸說的那些事他都聽得清清楚楚,而且比錢嬸知道得還要詳細一些。

陳家仁善,所以從來沒人懷疑就憑一個碾房,外帶常常幫扶村人,陳村長是如何能夠富甲一方的?

陳連生不一樣,上一世宋天權為了給他報仇沒少花功夫,最後查到了一戶人家,這家男人是個跑商的,二十多年前在攜帶現銀和家傳寶物外出行商時遇見了外出辦事的陳村長父子,一不小心錢財露了白,結果陳村長父子見財起意,竟劫了他的財物並將人推落水中,靠着這不菲的錢財,陳村長才能一步一步將名聲經營得越來越好,讓十里八村的人都稱讚他一聲好。

然而只能說不是不報,時辰未到,他只是讓人找到了這苦主,卻不知家裏跟去看熱鬧的老僕六婆見到苦主後直接暈了過去,那女子竟然是她失散多年的大女兒,當年她兒子生意失敗,就想着找大女兒及女婿幫把手,誰知道女婿帶了家中所有銀子和傳家寶出門做生意卻一去不回,根本幫不了他們,他們才會全家都賣身為奴,成為陳村長家的下人。

本來新任縣太爺褚良清正廉明,辦案很是嚴謹,打聽了陳村長為人後又因為缺乏人證物證,本來已要判他們無罪的,結果六婆醒來後當堂前一跪,狀告陳村長一家謀害柳家老兩口和舒秀才夫妻,還要告他們苛待養子陳連生,欲置陳連生於死地。

眾所皆知,柳家老兩口和女兒女婿死於洪水,陳家對陳連生更是恩重如山,六婆這狀告的可就戳人心窩子了。

可是六婆言之鑿鑿,先說陳村長一家從未給陳連生請過好大夫,王氏常常弄些不知道什麽東西熬給陳連生喝,小王氏更是沒讓陳連生吃過一頓飽飯,若是沒有圓融大師讓陳連生娶妻沖喜,說不好陳連生墳頭的草都有三尺高了,哪有現在還能去考秀才的陳連生在。

再說五年前陳家碾那場大水,柳家老兩口當初隨隨便便在村頭選了一塊地修房建屋,大家誰也沒意見,但六年前,陳村長考慮到家裏孫子越來越多,就想擴一擴宅院,結果找來風水先生一算,不管他怎麽擴建,柳家那房子都處在一個所謂的「陣眼」位置,也就是說柳家的後人無論如何都會壓陳家一頭。

陳村長思前想後,終於定下了一個他以為天衣無縫的計畫,他竟然和兒子陳繼宗帶着家裏啞巴僕人一起去碾房旁邊的攔水壩上鑿了一個口子,這還不算,當大雨傾盆的那個晚上,陳村長又讓陳繼宗連夜去半山喊了舒秀才和秀才娘子,說是柳家兩老患了急病。

舒秀才夫妻倆想着孩子還小,便沒把孩子一起帶着,沒想到就在夫妻倆冒雨到柳家後不久,攔水壩就因為缺口坍塌,洪水改道直接將柳家連人帶屋席捲一空。

後來,陳村長「傷心」的哭了一個多月,捐出大半家產重新修建了堅固的攔水壩,將自家宅院擴大了一倍。

此事雖然避過了六婆,但沒避過啞巴,啞巴想是後來才知道陳村長的毒計,事後連比帶畫告訴了六婆。

六婆一家都是陳家和王家的奴僕,即便猜到了事情始末她又怎麽敢得罪主家,便也只能閉口不談,沒想到害得自己一家淪落為奴的正是他們,六婆又怎能甘心!

茲體事大,褚良立即宣佈暫時將陳家人收監,查後再審;然後派出得力手下前往陳家碾,查證後還要將受害者陳連生和舒甜一起帶到縣衙。

所以,等舒甜推着陳連生到茅房解決了他的生理問題,回到房間洗手準備做飯時,就有個衙役來通知兩人一起去衙門。

在路上聽那衙役滿含同情地說了事情始末之後,舒甜和陳連生面面相覷,同時慶幸自己果然命大,竟然從如此狠毒的人手底下逃出生天。

同時,衙門裏擅長看帳的主簿從碾房帳面上發現了問題,依着碾房收入,一個六口之家衣食無憂沒問題,可陳村長家人口眾多,孫子們還都在鎮上念書,哪裏來這麽多的錢財?

緊接着,啞巴見到了衙門的人面色如土,主動帶衙役在陳家搜出來一件白玉觀音,正是之前那苦主家報失的傳家寶,二十多年前殺人一事得到了基本證實。

圍在陳家碾的村民們聽說後也都議論紛紛,印證了六婆所說關於陳家修攔水壩、修宅院的話。

而且還有人回憶了當時攔水壩分明才檢查修整過,怎麽會沒擋住還不如往年大的洪水,後來看陳村長那麽傷心,也就將這事丟在了腦後。

如今事發了,村民們才越想越覺得蹊蹺,衙門的官兵帶着證人證物一走,村民們也自發組織了牛車,自帶了伙食,趕集似的跟着從陳家碾到臨水鎮再到縣城,都想要見證一番陳村長究竟是好是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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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運甜妻 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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