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祈禱與毀滅的抉擇
中央市司令部特地開闢出來用於國家鍊金術師考核的建築內，金·布拉德雷看着面前昂首而立的易道人和同樣動作但是明顯拘謹感覺的艾爾利克兄弟，和藹笑道：“有不短時間沒見到了吧，易上尉。還有兩位小鍊金術師。”
“您好，布拉德雷大總統閣下！”艾爾利克兄弟齊聲問好。
“是的，確實有一段日子了，沒想到大總統閣下還記得我，實在榮幸。”挺拔的站姿，標準的軍禮，易道人表現的是一個完美的軍人做派。
“祈禱者的稱號，還在前段日子為了執行公務而身受重傷，我怎麼能忘記了呢？”親切的拍了拍易道人的肩膀，感覺着手下充滿堅韌彈性的肌肉后，金·布拉德雷的獨眼精光一閃：“看來就算加入研究所，你也沒有疏忽自身的鍛煉啊！”
“唯有強健的體魄才能支持長時間的研究與工作……況且與大總統閣下相比，我其實也算不了什麼。”對於金·布拉德雷有相當程度了解的易道人對金·布拉德雷只是拍拍自己肩膀就了解自身的情況沒有什麼意外。
金·布拉德雷以往的戰績已經明確的告訴他，金·布拉德雷絕對是這個世界最頂尖的格鬥家之一！
點了點頭，表示對易道人謙虛的表現的讚賞后，金·布拉德雷笑道：“叫你們來這裏的事情，軍法會議所的修茲少佐應該已經和你們說了吧？易上尉，第三研究所的所長可是經常對我提起你，你可不要讓他和我失望啊。”
“我一定不會讓大總統閣下和所長失望的！”
“你有這個信心就好！”看了一眼艾爾利克兄弟，金·布拉德雷道：“這次，筆試和精神鑒定就不用考核了，身為研究員和軍人的你，考核那些完全是浪費時間，就考核你的鍊金術應用吧。”
“明白，大總統閣下！”
“艾爾利克兄弟的話，也和易上尉一起參加鍊金術應用的考核吧。希望你們的表現不會比易上尉弱。”
“明白，大總統閣下！”艾爾利克兄弟學着易道人的樣子一同高聲答應。
“最基本的鍊金術應用考核是改變物體的形狀，這似乎簡單了一點……”微微思考了片刻，金·布拉德雷突然挑了一下眉頭：“易上尉，你這次打算繼承灰燼之鍊金術師的稱號嗎？”
金·布拉德雷的問題讓易道人愣了一下，一時有些摸不準金·布拉德雷這句話有什麼意思。
不過微微想了片刻后，易道人笑道：“灰燼之鍊金術師是老師的稱號，就算是他卸任了，也不該由只學了半吊子的我來繼承。”
“哦？看來易上尉是打算獲得一個新稱號了。”獨眼之中閃過一絲玩味，金·布拉德雷認真的看了易道人片刻后，笑道：“那麼你打算獲得什麼稱號呢？祈禱如何？”
“如果大總統閣下覺得這個稱號適合我的話，我當然非常願意將它當做我的前綴。只是我現在還沒有通過考核，談稱號未免早了一點。”
“早了一點嗎……”笑了笑，金·布拉德雷看向艾爾利克兄弟，道：“兩位小鍊金術師，你們用你們的鍊金術製造一種你們認為最堅固的東西吧。”
“是！大總統閣下！”高聲答應后，艾爾利克兄弟來到用來施展鍊金術的空地之中。
但是來到空地之中后，阿爾馮斯·艾爾利克突然撓了撓腦袋：“哥哥，我似乎沒有參加國家鍊金術師考核吧？”
“誒？”
愣了一下，愛德華·艾爾利克也突然想起來，參加國家鍊金術師的人只有他而已，阿爾馮斯·艾爾利克只是陪他來的。
而且他本人也不希望阿爾馮斯·艾爾利克成為國家鍊金術師！
軍隊的走狗，執行命令的兵器……無論哪一個，他都不希望阿爾馮斯·艾爾利克沾上！
可是在剛才面對金·布拉德雷這個亞美斯特利斯的最高領袖的時候，由於緊張，他和阿爾馮斯·艾爾利克都忘了阿爾馮斯·艾爾利克其實並非是國家鍊金術師考核的參與人員！
和大總統說清楚嗎？
回頭看了目光平和，但是僅僅站着就給人一種威懾感的金·布拉德雷，愛德華·艾爾利克遲疑了一下，就要開口：“那個……”
“哥哥，別管那麼多了！快開始吧，別讓大總統閣下和易上尉等太久！”在愛德華·艾爾利克遲疑的時候，阿爾馮斯·艾爾利克已經在地面畫好了煉成陣，同時雙手按在煉成陣邊上：“我們一起製造最堅固的物體吧！”
“可是……”
“修茲少佐不是說過嗎？這次不是我們正式參加考核，你就讓我也表現一下吧！”
深深的看了一眼即便蹲下也和自己差不多高的阿爾馮斯·艾爾利克一眼，愛德華·艾爾利克沉聲道：“那麼待會兒一定要和大總統閣下說清楚你並不是來參加國家鍊金術師考核的！”
“我知道了！”
得到阿爾馮斯·艾爾利克的肯定答覆后，愛德華·艾爾利克臉上浮現了笑容，道：“那麼讓大總統閣下和易上尉見識一下我們兄弟的力量吧！”
“哦！”
“自然界中最堅硬的物質當然是鑽石。但是鑽石堅硬的同時，卻也異常的脆弱，因為它為了堅硬而失去了韌性！”沒有繪畫煉成陣，愛德華·艾爾利克雙手一合后，就直接按在了地上：“鋼鐵就不同了，雖然人為製造的鋼鐵沒有鑽石堅硬，但是它卻有着鑽石所缺的韌性！阿爾，讓我們製造最最堅硬也最最堅韌的鋼鐵吧！就像是我們的決心一樣！”
“了解了，哥哥！”
亮藍色的煉成反應從阿爾馮斯·艾爾利克所畫的煉成陣和愛德華·艾爾利克的雙手中炸開，隨後，煉成陣中間出現了一塊巨大的鋼鐵，而四周的地面則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凹陷了下去！
抽取大自然中碳和鐵形成鋼鐵嗎？不錯，簡單而實用。而且形體變化的速度非常快，看來這兩個小傢伙的流派應該和鋼鐵有些關係。只是……若我沒看錯，愛德華那小傢伙並沒有藉助煉成陣的力量吧！
看錯了嗎？煉成陣是鍊金術的必須，不需要煉成陣怎麼可以發動煉成？人體煉成的原因嗎？
一邊看着艾爾利克兄弟發動鍊金術製造鋼鐵的易道人眉頭微微皺了一下。
嗯？弟弟還需要藉助煉成陣的力量？不是已經進行人體煉成了嗎？
與易道人想着愛德華·艾爾利克為什麼可以不用煉成陣就可以發動煉成不同，金·布拉德雷的目光卻是放在了阿爾馮斯·艾爾利克的身上。
在他的印象中，鍊金術師只要進行了人體煉成並且活了下來，那麼鍊金術師便可以不用煉成陣就發動鍊金術！
因為，進行過人體煉成的鍊金術師，本身就相當於一個最高級的煉成陣！
“好了！”不久后，在易道人和金·布拉德雷各有所思中，艾爾利克兄弟終於完成了煉成。
只是看着艾爾利克兄弟煉成的物品，易道人的嘴角扯了扯，一邊的金·布拉德雷也挑了一下眉頭……艾爾利克兄弟煉成的，赫然是由鋼鐵鑄成的金·布拉德雷的雕像！
金·布拉德雷看着艾爾利克兄弟笑眯眯的問道：“你們認為最堅固的東西是鋼鐵做成的我嗎？”
“誒嘿嘿……”不好意思的撓了撓腦袋，愛德華·艾爾利克笑道：“在我們的想像中，任何有形體的東西都不是最堅固的，任何東西都有其弱點，唯有心靈才是最堅固的……大總統閣下既然是亞美斯特利斯的最高領導人，必定也有最堅固的，和鋼鐵一樣堅韌的內心！”
“鋼鐵嗎……”目光忽視了一下后，金·布拉德雷看向了易道人：“易上尉，你去破壞了那個鋼鐵雕像吧。”
“什麼？”
“為什麼？”
艾爾利克兄弟本來還有些自滿的表情僵住了。
對艾爾利克兄弟笑了笑，金·布拉德雷道：“你們的想法雖然沒錯，但是也不全對。而且，我也不需要雕像！”
“破壞這個雕像嗎……”瞥了艾爾利克兄弟一眼，易道人笑道：“你們兩個可給我了一個難題啊。”
掏出粉筆在地面畫出一個煉成陣，易道人合十雙手，如同祈禱一般閉上眼睛片刻后，按在了地面。
沒有如同之前艾爾利克兄弟發動煉成之時那般耀眼的煉成反應，易道人所畫了煉成陣上冒出的煉成反應微弱無比，但是卻像是活物一般，如同靈蛇蜿蜒着爬過鋼鐵雕像全身。
“嗶哩吧啦……”
裂痕，瞬間瀰漫鋼鐵雕像全身，隨後，堅硬而堅韌的鋼鐵雕像就像是風化了一樣，被風一吹，就化為砂礫滿天飛散！
“這……這是怎麼辦到的？”愛德華·艾爾利克不可置信的看着易道人，他沒想道自己的得意作品居然就這麼被輕易的破壞了。
拍拍手，將手上沾上的粉筆灰拍去，易道人淡淡道：“鍊金術的三個過程是什麼。”
雖然是詢問，當時易道人的語氣中沒有一絲詢問的語氣。
“理解，分解，再構成……”
“沒錯，理解，分解，再構成。我只是再構成的過程省略了……至於鋼鐵的成分，我想任何一個鍊金術師都清楚吧。”解釋完，易道人看向了金·布拉德雷，等待着金·布拉德雷給他的評價。
“分解已知的構成造成破壞的效果……不愧是易上尉，鍊金術居然還能這麼用！”愛德華·艾爾利克的語氣中充滿了敬佩和感嘆。
“精彩！非常精彩！”鼓着掌，金·布拉德雷笑道：“用已知的知識和最小的力氣造成最大的效果，易上尉，你確實是個合格的國家鍊金術師。無論是科研方面還是戰鬥方面。”
金·布拉德雷清楚，既然易道人能夠在瞬間將等人大小的鋼鐵分解為砂礫，那麼將活人分解為一堆無用的碎肉，想來也不是什麼難事！
畢竟，易道人工作的地方，有太多材料供他了解人類的結構和構成了。
至於煉成陣的問題，金·布拉德雷直接無視了。
所有的鍊金術師都會有刻畫著自身所擅長的鍊金術簡易煉成陣的貼身物品。金·布拉德雷很清楚，以易道人的性格，是不可能不為自己準備那種道具的。
至少，針對人類肉骵，或者說所有生物肉骵的煉成陣，易道人必定已經準備好了！
“哪裏，只是用了誰都知道的東西而已。”易道人謙虛的笑了笑。
“雖然誰都知道，但是那種應用暫時卻只有你一個人……好了，廢話不多說了，對於你們三人的表現，我非常滿意！現在宣佈我的看法吧……”笑了笑后，金·布拉德雷獨目在艾爾利克兄弟和易道人身上來迴流轉了一圈，落在艾爾利克兄弟身上：“愛德華和阿爾馮斯，你們有資格成為國家鍊金術師，希望你們在過幾日的考核中能夠表現出今日的這種成績。”
說完，金·布拉德雷不理會想要說些什麼的愛德華·艾爾利克，擺了擺手后，看向了易道人：“易上尉，你的表現沒有讓我失望。只是……我該給你什麼稱號呢？祈禱嗎？還是毀滅？”
苦笑了一聲，易道人道：“說實話，這兩個稱號我都不怎麼喜歡。為什麼大總統閣下會為我取這兩個稱號呢？”
“祈禱，代表的是你的人性，而毀滅，代表的則是你的行為。”解釋了一下自己為易道人起的稱號的由來后，金·布拉德雷獨眼深深的凝視着易道人：“易上尉，或許你發現了一些東西。但是我要和你說，你看到的，不一定就是正確的。”
身體微微一僵，易道人道：“還請大總統閣下指點。”
“這個國家，需要更強大的力量來面對即將到來的危險。易上尉，你願意化身為軍隊的尖刀，為軍隊斬開一條道路嗎？”金·布拉德雷高大偉岸的身體似乎更加的高大偉岸，同時帶上了一種猶如大山一般壓迫感！
沉默片刻，易道人扯了一下嘴角：“我選擇毀滅！”